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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方圆百里霎时鸦雀无声，隐藏在暗处的夜七差点摔了下来，赶忙稳住身形，心里默默给主子点了根蜡。

　　李丞相整个人也是直接震惊住，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而李怀羽则是一愣，旋即眸光亮了起来，似瞧见了喜爱之人。

　　柳觉叶静默不语地看着他，嘴角笑意淡淡，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漆黑至极。

　　萧霁寒握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喉咙似塞了棉花般一句都吐不出来。

　　须臾，柳觉叶轻笑一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起身走到少年面前，玉指轻轻抬起对方的下颚，左右瞧了瞧，随后赞同地点点头，“生得确实好看。”

　　李怀羽全然怔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也不知是心脏更烫还是脸更烫。

　　柳觉叶瞧着他的反应，当真觉得有趣了几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道蛮力给凶狠地拽离，他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像生了火一样，灼人沉浮。

　　柳觉叶最后是昏过去的，求饶了一整夜都无果，估摸是太累了，这一夜他没再做梦。

　　大雁鸣霜，天青垂水，待到了午时，柳觉叶才悠悠转型，醒来就见不远处坐在案几前处理奏折的男人。

　　男人三千乌发随意地半束在后方，额前几缕施施然然，态度慵懒而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折子，随后似有所感一般，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来，顿了顿，旋即放下手里的奏折走了过来。

　　一看见他，柳觉叶就浑身泛疼，闷闷地“哼”了一声，瞧了他一眼，而后果断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拽着被子往里卷了一圈，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失控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事，怒火烧毁了理智的城池，一切都任情绪把控，这是萧霁寒所没遇见的。

　　即便当初漠古被侵毁，他还尚留有一丝理智在，但到了柳觉叶这，就脆成了薄纱，无可预料，难以逃脱。

　　柳觉叶气哼哼地别过头去，不理男人，小脸儿还有些粉，水润润的，跟樱花似的。

　　柳觉叶看着他，表情些许委屈，别过头去，慢吞吞地数落，“你找人。

　　这哪儿是数落，这分明就是撒娇，声音是软的，眼睛都是水水的。

　　萧霁寒心都跟着软成一滩水，温声哄道：“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别生气了，嗯？”

　　柳觉叶依旧一言不发，侧着脸，不肯看男人，气哼哼地，萧霁寒忍着笑意，将人哄了许久答应同意对方一件事才稍有好转。

　　昨夜结束后不久，萧霁寒独自待了很久，理智回归，便知道了昨天亭子里，柳觉叶不过是为了气他罢了。

　　以他那个角度，两人是亲到了一起的没错，但以小狐狸的性子，也只敢闹一闹，真做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在怕他。

　　想到这，萧霁寒眼神不觉凝下，这是他从醒来就一直留存的疑念。

　　其实柳觉叶表现得与从前无异，但细琢了，才隐约品出些不对劲来。

　　有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也敢和他叫板，力往他身上使，一点儿也不怕他，无论他多生气，都敢再往火里浇油，性子矜傲难磨。

　　但这仅仅限于他怒火的源头在这些不触及情感之事的时候，那不是正常的慌乱与害怕，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隐藏得极深极隐蔽。

　　萧霁寒眸色深幽。

　　隐存的癔症，刻进骨子里的害怕，含糊的言辞，突生的疫病，下落不明的苏凌渊，以及，意欲杀害的宁阙……

　　是火烧的亦或是别的呢。

　　果似已结却未完，棋局仍在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