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合力把案台上的大理石桌板拆下来。
还算幸运的是,桌板下是泥土和碎砖垒起来的台子,拆起来还算容易。
但这根本不是容易不容易的事情啊!
胡伟搬桌板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抖。
余光里总觉得那个顶着兔头的老太太要从楼梯上蹦出来。
迟庆珏跟他合力抬着桌板,如过无人之境般从客厅穿过去。
江楼提着两袋子尸骨,慢悠悠坠在后面。
杨玉抱着小女孩,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出力,羞愧得脸都红了。
见他们要出门,她赶紧小跑着过去推门。
寒风呼啸着灌进屋内,几乎要掀他们一个跟头。
直播期间走出地图,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迟庆珏抹了把扑了满脸的雪粒子,扬声道∶“我们把他埋到那棵树下吧!”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米开外是一颗枯死的小树,不远不近,正好在屋子里也能看见那里的状况。
“可以!”
江楼顶着风雪在前面开道。
迟庆珏和胡伟抱着大理石板跟在他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跟在他后面风雪就小多了。
走到树下,江楼放下塑料袋,在雪里刨了个坑,然后把塑料袋小心放进去。
这里的雪不知道下了多久,里面冻得硬邦邦的。
看见江楼把坑埋上,他们立刻上前盖好大理石板。
弄好以后,三人又赶紧顶着风雪回来。
一进门,胡伟就扑到火炉旁边,抖得身体直打摆子。
他进直播之前刚做完手术,完全受不了这里的鬼天气。
迟庆珏和江楼只跺了跺脚上的雪,没事人似的。
杨玉他们还想问什么,结果他们两人只在客厅待了一下就上了楼。
他们当然是回去还钥匙。
推开兔奶奶的房门,她还在里面呼呼大睡。
迟庆珏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红。
为什么他工作后总是失眠,就连个NPC都比他觉长。
江楼把钥匙放回斗柜里,然后把人拉出门。
“怎么,看上人家床了?”
迟庆珏懒得呛他,问:“昨天晚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没有动静。”
江楼的声音带着慢条斯理的温和,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点冷:“他是自己出去的。”
“自己?”迟庆珏愣住。
他突然想起什么:“因为他没有缝娃娃,还落单,他就被兔奶奶盯上了?”
江楼耸耸肩:“也许。”
那这皮布娃娃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的?
回去的一路上,迟庆珏都有点走神。
到了楼下,十三个人泾渭分明,胡伟他们三个势单力薄,可怜兮兮地坐在边上等他们。
偏头看向旁边的人群,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偶尔还会不理解地看过来,仿佛在疑惑这几个人怎么不积极不主动不反抗。
有些愚昧得懵懂可怜。
他还看见了那两个没有缝完娃娃的人。
他们一个叫周雨,一个叫李承轩,同病相怜,就住在了同一个隔间。
同样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忧心忡忡地坐回沙发里,其他人立刻围过来。
胡伟和杨玉已隐隐将他们当做了主心骨,小女孩茵茵被杨玉抱着,稀里糊涂也成了他们这个草根队伍的一员。
杨玉长得不是特别扎眼的那种漂亮,反倒是温温润润的,让人看见第一眼就好感倍增。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把赵力埋起来,今天晚上就不会出事了吗?”
刀疤男的真名叫赵力。
迟庆珏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提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今天晚上,兔奶奶还会再讲一个睡前故事。”
所有人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惶恐起来。
杨玉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啊?”
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时间已经悄然到了晚饭的时候。
兔奶奶照常站在楼梯口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呀,我的好孩子们。”
然后她打开了厨房的门。
兔奶奶:“……”
他们从兔奶奶那颗兔头上看出了近乎扭曲的复杂表情。
众人:“……”
生物学之光啊。
兔奶奶用她那对猩红的眼睛缓缓扫视过所有的小兔子。
迟庆珏脸皮像是墙砖打的似的,眼皮都没眨一下。
江楼坐在一旁默默喝水。
其他人就算害怕,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该掉链子的时候。
兔奶奶出离愤怒了!
哪个王八犊子给她厨房拆了?!
今天的晚饭注定不平静。
兔奶奶咣咣一顿,把菜盘子撂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说道:“孩子们,开饭了。”
嘴上说着开饭了,四舍五入就是在说去死吧。
迟庆珏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杨玉和胡伟看的是叹为观止。
大佬,你是真的刚。
兔奶奶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她仿佛把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在饭菜上,像一只野兽一样疯狂撕扯啃咬,血丝和肉沫几乎要溅到坐在她旁边的两个主播身上。
那两个主播虽然面有菜色,但手上还在不断往嘴里塞吃的。
怎么到了晚上这帮人更疯了呢?
迟庆珏低头揉着眉心看手机。
这些菜吃了一天了,到最后连菜叶子带菜汤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众人满足地捧腹。
兔奶奶站起来,阴恻恻地端起盘子走进了厨房。
迟庆珏托着下巴。
夭寿了,NPC生气了可怎么办?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钻回了沙发上。
江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到了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吃饭吃到入魔的这些人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害怕,一个个鹌鹑似的缩在椅子里。
兔奶奶倚在躺椅上,眼神恶意地看着他们:“讲睡前故事的时间到了,孩子们高兴吗?”
他们守灵似的围着兔奶奶。
除了晦气,看不出半点高兴来。
咚咚,七点的钟声敲响。
兔奶奶阴森可怖的声音也准时响起。
“丽兹玻顿拿出斧头。
砍了她爸爸四十下。
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砍了她妈妈四十一下“
嗓音黏黏糊糊念了好久,久到迟庆珏险些又睡了过去。
他被江楼捞起来,掀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兔奶奶,思索着要不要把她绑回系统空间里给他讲睡前故事。
兔奶奶坐在火边,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就想了这么一下,小九就在他脑子里哭天抢地。
嚷嚷着有统没她,有她没统。
迟庆珏没忍住,眼睛亮了亮。
小九:……
故事讲完了,兔奶奶站起身,幽幽地说:“该睡觉了,孩子们。”
说完,她不管小兔子们到底有没有老实回去睡觉,自己先回了卧室。
卧室门拍得震天响。
被丢下的主播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位面表面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实际上好像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他们一头雾水,选择了最保险最妥当的应对方法——
回地下室蒙头睡觉装死。
杨玉带着个小朋友不方便,早早回去了。
胡伟也被自己号子对铺的大兄弟连劝带求地拖了回去。
客厅里就剩下赖在沙发里不肯动的迟庆珏,还有端着水杯在旁边等他的江楼。
江楼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多缺觉。”
迟庆珏一脸无谓:“缺大了,从小就缺。”
江楼:“……”
看你是缺根筋。
窗外风雪呼啸而过,朦胧不清,屋内映出的灯光只能照到周边几米的距离。
起身的时候,迟庆珏眯眼看出去,不确定地说:“那个大理石板……是不是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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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