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行生的思维已经被彻底融化掉了。
在她手下,他连一丝理智都不可能保有。起初他还用尽全力克制呻吟,到第六次的时候,他已经眼神涣散,喘息都带着声音。每一个细胞都活跃到极限,他快要被诡异的快感活活逼死,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他一次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不……”
黎惊夕看着他高潮第七次,笑了一下,然后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池行生几乎是立刻带着哭腔叫出来,身体蜷到一半。
她这时候倒是在很温柔地碰他了,而这种触碰和酷刑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恶魔。
“关……关……掉……”他拼命挣扎,“关……掉……”
“那你会乖吗?”黎惊夕偏头问,“恐怕我一关掉装置,你就会立刻释放病毒杀了我们吧?”
都不用问,凭借池行生的性格,只要他能清醒三秒,这一屋子人都要死在这里。
池行生熬过第八次,没有回答她。
黎惊夕笑着看他。她的脸短短的,稍微有点儿方圆型,让人联想到那些骨骼俊秀的猫科动物。
“谢遂,我要微生物污染检测器,还有收音机,钳子,镊子,电极线。”她说,“洛辞,给我找纱布,酒精,手术刀,电刀,缝合针,7号缝合线。”
她说的这些东西想都不用想,这房子里绝对不可能有。谢遂和洛辞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准备去找。苏谨余及时拦下两人,语气不善:“这东西你们能去哪儿弄?现在出门就是找死。”
他看了黎惊夕一眼,仿佛是在期望她能张口请他帮忙。但黎惊夕不可能随他的意,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苏谨余叹了口气,点了几下屏幕,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助理。
黎惊夕于是揪着池行生的浴袍领子,把他拎得坐起来。
他再瘦也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黎惊夕伤口未愈,使劲时出了一脑门的汗。池行生腿软得完全站不住,汗湿的额发凌乱,胸膛上乱七八糟的体液缓缓往下淌。黎惊夕很小心地不让他弄脏自己,然后照着他颈后的迷走神经,用力就是一肘子。
池行生一声没吭地晕了过去。
谢遂和洛辞过来把他抬到床上,黎惊夕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苏谨余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看了她一会儿,说:“需要的话,我叫女仆上来。”
“不用。”黎惊夕说,“她们不会。洛辞,我要我那把梳子。”
洛辞于是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她常用的气垫小梳子。池行生在地上像母狗一样挣扎的时候,他脸和脖子都通红,现在还没平复,眼睛也根本不知道看哪里。带着被人看见恶劣一面的隐秘满足,黎惊夕接过梳子时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洛辞睫毛颤了一下,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耳尖红得发烫。
床上还躺着个杀神,黎惊夕却完全置身事外了似地,抿着嘴唇卷了半天。她的头发也特别柔顺听话,就着梳子摆弄了一阵子,便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这时候助理也飞快地找到了她要的东西,满头大汗地冲上楼梯。
黎惊夕于是把手里的梳子随便一扔,一样样地掏出袋子里的东西。
东西拿到手,她先开始拆收音机。现在的收音机技术早有改进,元件都小巧精密。其他原件被她扔得到处都是,黎惊夕只留下调谐电容器和检波器,然后开始连接手中仅指甲大的微生物污染检测仪。
谢遂一眼看出她要做什么。她要现场改装一个能检测微生物污染的装置,这个装置必须在数据到达红线时给黎惊夕发送信号,好让黎惊夕对池行生的攻击行为做出预判。
然后她会把这东西塞进他的身体里。
她拆设备特别熟练,接线更熟练,就像天天做这种非法植入设备似的。等小心翼翼拆开了检测仪,她把腕表也拆开,又掏出胸前的挂坠盒。
她胸前一直戴着这样的项链。苏谨余记得他们没离婚的时候,他还直言过她不适合这条项链,因为作为挂坠的盒子很丑。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黎惊夕把它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几个很细小的元件,也是万用的,在这种材料短缺的情况下,刚好可以辅助她完成两个设备的联通。
苏谨余结实地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你天天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是啊。”她随口答了,“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苏先生。”
她又客气且疏离了。在和工作相关的任何场景中,她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不到五分钟,改装完成,她用酒精给手消毒,也给池行生的上臂消毒。然后没有麻药,也没有任何其他措施,黎惊夕一刀划下去,拇指用力,将装置埋入肉中。
苏谨余都被她简单粗暴的移植法惊呆了,出言阻止:“会感染的。”
“就得感染。”她说,“第一次使用需要生物激活,不出意外,今晚我就能收到信号。”
然后她开始歪歪扭扭地给池行生缝合。一共缝了四针,走针歪得就像得了中风的老黄牛。最后一针刚刚穿过池行生的皮肤,他醒了过来。
黎惊夕拽着线和他对视,那双美丽的眼睛先是茫然,然后是痛苦,最后眼尾屈辱地红了起来。
“你……”池行生刚要挣扎,就被黎惊夕一把按住了。
“省省力气,我替你总结现状。”她语气冷淡,“我给你做了病毒检测仪植入,另外你体内的鹅膏素已经到达了人体一次能够承受的临界值。任何时间你想要释放精神体,我会接收到报警信息,激活装置,你会继续躺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发情,然后严重成瘾。”
池行生泛红湿润的双眼没有让她受到任何触动,黎惊夕说:“即使你签下协议,给你安排合适的模因注射时间也需要至少半个月。在这之前,你体内的检测仪就是我监督你的方式。什么时候你接受了模因注射,我就把它取出来。别想用任何方式搞精神体袭击,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黎惊夕。”池行生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哪样?”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一瞬间他又看见那张脸上冰层融化,露出花朵般的笑靥。黎惊夕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几乎亲昵地说:“因为我比你聪明,宝贝。”
那天晚上,池行生同意签下黎惊夕拟好的协议。黎惊夕对此没有流露出任何欣喜,甚至没再给眼神。
池行生除了签订协议没有其他选择,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黎惊夕现在关心的是她的真实验室,巨马蜂暴动的时候她只救出了池行生,其他精神体宿主的情况她一概不知。
苏谨余坐在餐桌右边,给她推过来一份材料。
“这是事故前后的全部情况。”
黎惊夕看见了她的地下研究所,她十年里真正的家。
——完全被毁掉了。看不出任何从前的痕迹。天花板,墙角,地面,收容隔间里外,到处都是巨马蜂巢,紫黑色的剧毒蜂蜜已经凝固成钟乳石般的蜜柱,几乎连通地板和天花板,让原本简洁干净的区域变成了近乎幻想产物的魔窟。
从出事到现在她第一次有些手抖,眉眼泄露出难以言说的情绪,黎惊夕翻到下一页。
数字和名字。黑白色的,没有表情的正脸照片。
“D区宿主损失12人。B区宿主损失30人。A区宿主损失3人。”
“C区宿主生还2人。”
黎惊夕反反复复地看着C区那些死去的精神体宿主,他们的姓名和照片。
说来虽然有些可笑,但其实每一个精神体宿主的名字,她还真都记得。
乃至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被她关起来时她是怎么哄骗他们的,发现自己被骗时他们都是什么反应,黎惊夕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其中一个圆脸圆眼的女孩,想起她意识到自己会被永久囚禁的时候,小心地问黎惊夕:“我能不能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黎惊夕拒绝了她。
当然,后来她盯着那女孩,让她给父母写了一封信。信被检查过,确保内容万无一失,便被邮走了。
她不是想要难为那女孩。准确来说,她不想难为任何人。她只是单纯地,不信任他们。
比如那女孩的精神体是直径半米的巨蟒,而她刚进大学的时候,他们学校就有两个人失踪了。
直到最后她都在拼命向黎惊夕解释真的不是她让人失踪,而黎惊夕只是告诉她:
“就算是你让人失踪,我也无权审判你。”
她说,“审判你是警察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研究精神体。我关着你,就是因为我的研究还没结束。如果研究没结束,我不了解你的精神体,就放你回归人类社会,那才是我的责任。”
那女孩颤巍巍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也没办法。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黎惊夕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柄。她知道自己偏执,疯狂,无视法律,因为法律也无视了她。
为了研究精神体,她会献祭能够放弃的一切。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被抓,那一定是她百密一疏,是她的技术失误。
黎惊夕简单翻看了所有的死亡宿主,又查看了设施损毁情况。她心里已经逐渐孕育出计划的雏形。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