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迅速找到感觉】
第二日,陆绎就重回了锦衣卫,三年落下的事情太多,需要让他重新熟悉的人事和卷宗已在他的案头堆满。岑福跟在陆绎身后,走到熟悉的房间,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热泪盈眶。
陆绎坐下开始翻看卷宗,这三年岑福也没在锦衣卫,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从白纸黑字中了解。岑福看着那一堆资料,开口说:“大人,要不还是找几个下属给您大致讲一讲吧。”
陆绎回答道:“不必了,其实昨天皇上已经给我讲了大概,并且告诉我锦衣卫现在也变天了。”
正说着,有下属推开房门,对陆绎说道:“陆大人,您既然回来了,应该去给葛从南葛大人报个备。”
岑福蹙眉:“你这什么态度?”
陆绎按住了他,对进来的锦衣卫说:“好的,我待会就去。”
那人走后,岑福不解:“大人,那葛从南也就只比您高一级罢了,竟然这般狂妄。”
陆绎笑道:“高一级也是高,我们先去打个照面吧,后面的事我待会儿给你说。”
岑福忍着不适黑着脸跟着陆绎去问候了葛从南,回来后才从陆绎口中得知,徐敬当了首辅之后,葛从南父亲继任了徐敬当初的官职,加上葛从南的姑姑是皇上的宠妃,葛家目前风头正盛。其实皇上自己也觉得这种势头不妙,为了不要让他们发展成第二个严家,陆绎接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从葛从南入手彻查葛家,以及锦衣卫内部的腐败问题。
“腐败?”岑福听到此言有些紧张。
陆绎点头:“是的,父亲曾经管理很严,曾经我也以为锦衣卫并无这些腌臜。但在他死后,很多曾经被控制的问题都冒了出来。你还记得你跟今夏来诏狱看我的时候花了多少银两吗?当时一听今夏说她用了全部的嫁妆就吓了我一跳,你一定也花费不少吧。”
岑福默然,他的花费其实比今夏还高。
陆绎接着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冒此大险将你们带进来,收点好处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金额数量巨大收贿之人却一点也不紧张,只能说明平日里这样的事情没少做。”
岑福睁大了眼睛:“所以说,很有可能在往日的各项案件中,本来应该完全不能和外人接触的犯人,事实上也因为私下有人贪污,而见到了不该见的人,甚至因此可以篡改口供以及作伪证。”
陆绎点头,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锦衣卫直属于皇上,如果连这个部门的内部都有蛀虫,皇上如何能安心。所以大概他的出狱和官复原职,也有皇上实在需要有完全忠心的人替他排忧的原因。
岑福了解了之后,两人便立刻又开始翻阅卷宗,这里的一切,这背后可能埋着的黑暗,他们都必须尽快熟悉起来。
【最要紧的事】
时间过得很快,陆绎从一本卷宗中抬头,看着天色已黑,突然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岑福不解,还有什么事情比尽快掌握战况更要紧?正准备开口询问,却看见方才还严肃皱眉的陆大人,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张平和温柔的脸,突然懂了他要去干什么。
岑福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只有自己独自加班了。不过也好,至少现在的大人懂得劳逸结合了,身体才是本钱,就让他去找袁捕快放松放松吧,事业就让单身的自己来抗。
陆绎快速走回陆府,第一件事是换下官服,洗去在锦衣卫沾染的血腥气息,选了一套颜色柔和的便服。昨晚逃开了今夏的追问,为表歉意,陆绎答应今晚陪今夏单独吃饭,一想到昨晚的冲动,陆绎有些脸红,可能是因为大街上空无一人自己才如此放纵吧,不过那种滋味,真的特别美妙。
换装完毕,陆绎带着雀跃的心情往今夏家门走,远远就看到自己的小可人在门外的树下站着,翘首期盼。一看到他,那张小脸就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向他奔来,就如同曾经的一样。
陆绎紧紧将今夏抱在怀中,片刻才抽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等久了吧。”
“嗯,等地我肚子都饿了。”今夏扬起脸撒娇。
陆绎笑了起来:“怎么,这一次不否认自己在等我了?”
“以后我都不否认了,我就是在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我要把我的喜欢说出来,不想藏起来了。”今夏笑道。
陆绎有些鼻酸,这个不管多久都等,岂止是说说而已,她做到了。他真的庆幸自己呆了三年就出来了,自从那日诏狱一见,他没法跟她留任何的话,他真得很担心她一直等,担心如果一辈子都出不去她会等到白发苍苍。
陆绎牵着她的手:“傻姑娘,以后不会让你等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今夏乖巧地在一旁点头,然后开口问陆绎:“大人,今天在锦衣卫的感觉如何啊?”
“还行,有些陌生,不过慢慢就可以找到感觉了。”
“葛从南有为难你吗?”今夏又问。
陆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今夏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这个人是她在诏狱门外望陆绎时遇到的,准确说是葛从南自己找上来的。今夏每天当完差都会去诏狱的围墙外站一会,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也会安慰很多。而这个人,看到今夏几次之后,知道了她在等谁,某一天竟然跑来嘲讽她。
陆绎见她发呆,又问了一次:“今夏,你怎么认识他的?”
虽然不想让陆绎心疼,但今夏也知道瞒不过,只能老实说明了情况,并且劝着陆绎:“没关系啊,他当时嘲讽我的话不过是一辈子等不到你之类的,现在我已经等到你了,那些话就不作数了。而且,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场就回嘴了。不过大人,既然他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一定要小心啊,总感觉那个人很阴险。”
陆绎有些心酸,他的女孩自己受了委屈,在意的居然还是自己:“傻丫头,没关系,皇上现在给我分配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调查他,如果他真有问题,也横不了多久。倒是你,如果我不出来,你真的要一直等吗?”说完,陆绎吓了一跳,他真的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今夏丝毫没有犹豫,回答道:“是的,我会一直等,哪怕等到白发苍苍我也会等。”
陆绎红了眼睛:“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你是你啊,我本来就不想将就的成家,以前我娘给我介绍很多人我都没有松过口,在我的想法里,如果找不到我自己真心喜欢的,我情愿永远一个人。而我找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啊!所以就算你不出来,我也比以前过得幸福,因为我有了盼头。”
“傻丫头……”
“我才不傻了,最重要的是,我坚信你会出来。”
“为何?”
“因为我知道皇上和你爹的关系,当然还有严嵩的关系。在皇上还不是皇上甚至不是太子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在一起。我昨天就说了,我虽然没有见过皇上,不懂高处不胜寒,但我这些年混迹市井,懂人心。他虽然是皇上可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两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臣子,他不会没有偏爱。”今夏解释道。
她微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那些年,严家之所以如此横行霸道,说到底也是因为皇上宠爱,同样是身边最贴心的人,皇上宠严嵩自然也宠你爹,只是你爹的性子不恃宠而骄罢了。不管严嵩是什么样的人,他和你爹在皇上眼里都是最重要的,连带严世蕃和你,也是他在意的对象。”
陆绎点点头,确实,除去出狱后皇上对他说得那一番话之外,早些年他也一直受皇上宠爱,升职比别人快可以说是能力问题,但皇上时不时宣他进宫陪着打球那就真的是感情问题了。
今夏见陆绎肯定,说得更带劲了:“所以啦,皇上在意的两个人以及他们的孩子中,你爹生病去世了,严嵩在流放的路上死了,严世蕃是自作孽被判杀头了,你是唯一的独苗。当时虽然看起来是徐敬冒死为你求情,实际上也是给皇上找到了一个台阶下。那时候我就确定,皇上不可能一直把你关在诏狱里,他舍不得,就像他即使把你关在诏狱里也舍不得对你用刑一样。看吧,事实证明我赢啦!”
陆绎看着今夏得意洋洋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张灵动的小脸和嘟着的小嘴,实在是……可现在并不像昨晚那么夜深,往来还有人群,他实在不能当众亲吻。
此刻陆绎突然发现,现在的他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每天同今夏约会,而是早日将她娶回家,只有那样,他才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和身份,慢慢品尝眼前的美味。
一想到此,陆绎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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