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后,新家终于修缮完成,可以将剩下的被褥衣物等一一搬来。今夏看着房间被这些生活的痕迹填的满满当当温温暖暖,欢喜得像个孩子,而且,从今天开始,她家和陆府的距离就不过几十步之遥了。
今夏将这番话说给陆绎听,陆绎宠溺地摸了摸头:“真的还需要几十步?”
今夏点头:“当然,我可是一步一步量过的,不过因为你比我高步子比我大,所以我用几十这个词语来代替具体的数字,以示严谨。”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要不你跟着我再走一走。”今夏拉着陆绎就想去求证。
陆绎偷笑:“因为用不着几十步了,过不了多久,你每天睁开眼就会发现自己身在陆府。”
今夏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脸唰地红了,别开了目光:“大人,不要老拿我说笑。”
两人正恩爱着,岑福不情不愿地上前报备:“大人,有人传消息过来说葛从南让你速回北镇抚司,有事找。要不,我把传话的打发回去,就算不给葛从南面子,晾他也不能浪出什么花来。”
“没关系,我去去就回。万一有什么正事,耽误了不好。”话毕陆绎转头对今夏说:“就辛苦你继续在这里守着搬家了,下面的人你随意使唤,我已经吩咐过了,娘、小姨还有大杨家,都会有人帮忙整理归位,你就放心吧。”
“你做什么我能不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去的地方。”今夏哪里受得了有人如此凭借身份拿捏自家大人。想当初,大人爹爹还在的时候,北镇抚司上上下下有谁会对大人摆脸色?如今莫名其妙冒出个葛从南事事找茬,连过来通知事情的下属,都一副等急了不耐烦的样子。
陆绎没有多言,只是又摸了摸今夏的头表示安抚。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小捕快像个小动物,顺毛摸温顺乖巧,但一旦碰到逆鳞就立刻炸毛。
一找到葛从南,他已经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陆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最近的行为有什么纰漏,直到他开了口:“上次陆大人说你府上几处家产的搬家修缮事宜都由外人和家丁完成,怎么这一回,跟着去了那么多锦衣卫?”
陆绎皱眉:“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个事?”
“当然。”葛从南洋洋得意:“这回总算是假公济私了吧?”
“我记得之前我就告诉过葛大人,这种程度的派遣下属本就在我职位可操控的合理范围内。”
“是,但若是下属中有人提出不满和反对,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满?”陆绎问道:“哪个人不满?说来听听。”
葛从南讲出一个陆绎不太熟悉的名字。
陆绎嘴角轻挑,笑道:“哦,那不妨让他和我一起去和皇上反应一下这个不满的问题……”
葛从南插嘴道:“我也正有此意。”
“葛大人,我是说去和皇上反应一下,他是为何不满意皇上此次的安排。”陆绎盯着葛从南,一字一句地说。
“皇上?锦衣卫帮你搬家,是皇上的意思?”葛从南大惊失色。
“你认为呢?”陆绎浅笑着,继续望着葛从南。看着他丧气地垂下了头,这事根本无须求证,因为他也知道陆绎绝对不会拿皇上来开玩笑。
陆绎见他丧里丧气的模样,心里痛快了很多,立刻告辞离开,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轻易找事情了。
解决完小意外,陆绎立刻又往今夏的新家赶,远远就看见她在张望自己,对上眼之后,她又立马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陆绎心软成了一摊水,快步走到她背后:“怎么,今天等到我了,为何不和以前一样上来拥抱呢?”
“光天化日大街上呢……”今夏的声音很小很小。
这小妮子害羞起来真是让人心痒难耐,陆绎轻轻拉起她的手:“这里有这么多人守着,不缺我们两个,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今夏也正想聊聊方才陆绎去见葛从南到底怎么样了,听到陆绎这个提议,立刻就答应了。
两人和守着搬家的小姨、袁大娘等人告辞后,就牵着手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绕过几条街后,他们看到了曾经的那座桥,在那里,今夏告知了陆绎她的身世。今夏便拉着陆绎又坐在桥的台阶上,问:“我一直奇怪,这里为何总是人那么少?”
“因为这不过是一条小河沟,两旁都有大路可以行走。平日的工作生活,更不无须特意绕行上桥。”
今夏有些迷惑了:“那这个桥修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就是为我们这样的人修的。”
“我们是哪样的人?”
“观景谈情之人。”
“大人!”今夏羞红了脸:“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
“越来越如何?”
“我不说!”今夏立刻转移了话题:“方才葛从南有为难你吗?”
“有是有,不过,没合了他的意。”
“他如何为难你?”今夏追问道。
平日里这样的事情陆绎是肯定不会对谁复述的,但因为面对是今夏,他觉得自己竟然愿意事事都详尽地告诉她:“因为让锦衣卫来帮忙搬家一事,这本来就是合规的,他还故意找了人说对我有意见。只不过,让他失望了,我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因为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让你请锦衣卫帮忙?”今夏瞪大了眼睛。
“也许是谢你当日让他免去被落瓦砸中的恩情吧?现在提起你就赞不绝口,加上对你家又有内疚之意,所以事事都挂念了一些。”
今夏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过几日还有别的惊喜。”陆绎看着今夏,脸上笑意盈盈。
“啊!什么样的惊喜,我想知道!”今夏撒着娇,语气甜腻。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你不用徒劳做任何尝试,这次我不会再松口了。”
“哼~”今夏嘟了嘟小嘴,大人都这么说了,看来撒娇也是没用的。那就聊聊别的吧,她望向陆绎:“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你在这里告诉了我你的身世,我也在这里做出了那个让我后悔莫及的决定。”陆绎很坦然。
“是的,虽然后来我也明白了你是为我考虑,不想让我陷入难以选择的痛苦。但若是你直接告诉我你家和我家的瓜葛,我们说不定也可以解决的。你就不用在诏狱待整整三年了,出来还被这个劳什子葛从南欺负。”今夏对此愤愤不平。
陆绎微微叹气:“我倒不是因为在诏狱呆了三年而后悔,是因为我执意要和你分开没有保护好你,害得你被严世蕃折磨。若不是我,你就不会受此大罪了……”
今夏忙抱了抱陆绎:“好了好了,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陆绎接着说:“所以从今往后,我要一直在你身边,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保护你照顾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今夏愣住了,她看着陆绎,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今夏,做我妻子吧?我们尽快成亲,让我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好吗?”
今夏觉得血液都涌上了头,语无伦次起来:“大……大人,你不是已经提亲了吗?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提亲只是一种形式,在形式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我的感情我想说给你听。嫁给我,你愿意吗?”陆绎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
今夏使劲点头,她怎么会不愿意,她前十八年,不懂心动为何物。在遇到大人之后,才明白这世间人人所追捧向往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她又为他苦守了三年,她早就想成为他的妻。
她握住了陆绎的手,将那手贴在脸边,身体也朝着陆绎的方向靠了靠。听到陆绎在耳边轻声低语:“明日,我就去找先生替我们定下最近的吉日。”
今夏把手握得更紧了,已示肯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他们的心和未来却越来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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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