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还是九尾人柱力,但是这次他不是四代目波风水门的遗孤,三代爷爷也没有特别关照他。
他像小时候一样恶作剧,在影岩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油漆,在课堂上故意和老师作对,在看到忍者学校的老师铁青着脸对他咆哮,和其他同期夸张又嘲讽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眯起眼睛咧开嘴,为总算得到他人的关注,而感到开心。
但是好奇心和耐心总是有限度的,渐渐的,忍者学校的老师也不再为他的恶作剧而暴跳如雷,而是选择彻底无视他。连带着其他同期也厌烦了他的无聊搞怪,纷纷在家长和老师的告诫下远离他,连一个嘲笑都不屑于给。
他不明白,为什么卖面具的大叔要拿面具砸他,为什么一乐拉面的老板连别人吃剩的拉面也不肯卖他,为什么他上课偷看的那个樱发女孩,会下课时踹他,骂他孤儿滚远点。
这个世界没有认可他的伊鲁卡老师,没有亦师亦父的好色仙人,没有怕他营养不良给他送蔬菜的卡卡西老师,也没有第七班。
他没有遇到他人生中的任何一个救赎,只能像一个透明的游魂一样,飘荡在这个陌生而冰冷的世界。
可是他是人!跟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鬼!为什么从记事起,村子里所有人都要用那种冰冷而嫌恶的眼神看他!
他越发乖戾,从上课睡觉,到整日逃课。从对老师恶作剧,到无缘无故找事和同期打架。
他像在深水中绝望挣扎的溺水人,像被戳穿了心脏流血不止的野兽,只能猩红着眸子,对着伤害他的这个世界悲愤嘶吼,伸出染血的利爪,将那些冰冷厌恶的脸通通撕碎!
但是他身上的封印却极其牢固,他无法得到九喇嘛的力量,他自己也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逃课,不管是忍术和体术都是垫底的存在。就连一些天赋不错的小孩子,都能狠揍他一顿。
但是他不怕,他不怕痛,也不怕死。每次就算是打不过,也要狠命地往前冲,用牙咬,用脚踢,用头撞,像疯狗一样。
每次他被打地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的时候,那被他“骚扰”的不胜其烦的人都会以一种被恶心到的愤恨骂他,“漩涡鸣人!你这种渣滓怎么不去死!”
这时,他才会咧咧嘴,体会到一点点报复的快感。
是啊,我就是渣滓,还是个有名字的渣滓,漩涡鸣人。
一次他被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浪忍殴打。他基本不会什么忍术,纯粹就是单方面的被殴。
在佐助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头被狠狠地踩进泥里,他挣扎着,野兽一般地嘶吼,血污混着泥糊在脸上,只露出一只猩红的兽瞳。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体内的封印有了松动的迹象。
可是这时,三支漂亮的手里剑,吓跑了几个混混。
“喂,你没事吧?”
还是那张脸,无论梦里还是梦外,都让他刻骨铭心。清冷孤傲,瓷白的透明的容颜,水墨一般的幽瞳,却成了他世界里最张扬的色彩。
是佐助救了他,带着做梦的虚幻感,意料之内却又觉得逻辑不通。但是他就是救了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他。
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佐助半扶半拖地送他回了家。在他破败发霉的小屋子里给他上了药,还把打包的豚骨味增拉面给他吃。
“这原本是给哥哥的宵夜,但是哥哥喜欢甜食,对拉面倒是不感兴趣。为了不浪费,就给你吃吧。”
鸣人大口大口地吸溜着拉面,闻言从碗中抬起头来,怔怔地在热气中注视着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墨瞳。向来血丝密布的眼里水光隐现,滴落碗中,露出原本的澄蓝色。
他默默拒绝了意识中那个阴狠暴戾的声音,他一直渴望的声音,只要答应它,它就可以给他力量,然后将这个逼他疯魔的世界撕成碎片。
可是,他现在突然不想这么做了。可能是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美味的拉面,可能是因为这个少年的眼神太温暖,总之,他深恶痛绝的这个世界里,终于有了一个他不想毁灭的存在。
佐助真的是个很温暖的人,他从不会像其他任何人一样,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在有了那样的天赋和家世之外,还愿意温柔地对待每一个平凡的人,甚至是被视为渣滓的鸣人。
在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的时候,只有佐助,一直把他当朋友。
只是高贵的佐助一直不知道,鸣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朋友。他总是卑微而虔诚地仰望着他,痴恋着他,像是守护溃烂流脓的心底里唯一一块干净鲜活的地方。
他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上瘾一般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回忆他的言语笑貌,轻吻他刚才触碰过的物件。
他无法自控地迷恋上了这个给他温暖的人,但是他不敢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他怕他唯一的温暖,也会彻底离他而去。
直到那一天前,鸣人都以为这辈子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就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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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