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又不能回京了】
锦衣卫众人刚收拾完行李走出官驿,天空中有鹰俯冲而下,直奔陆绎。陆绎伸出胳膊,那鹰竟乖巧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避开众人,从鹰腿上取下纸条,是皇上发来的消息。
又是杭州,这一回出问题的是他们的老朋友,吴守绪。
纸条上写得并不清晰,只说有人重提了当年杭城乞巧节绑架一事,暗示城内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和吴守绪逃不开关系,如今又有了新的证据,派陆绎去调查一番。
今夏见陆绎许久未归,便过去询问,陆绎告诉了今夏这个情况。
今夏蹙眉:“皇上这番意思,是想让你彻查吴守绪,还是更相信他的清白?”
陆绎摇头:“圣心难测。不过,我们也不能先入为主,得把过往和他合作过的记忆删去,更客观地去了解。”
今夏表示赞同:“确实,能到他的位置,并不是简单的好人坏人可以下定论。你要说他坏吧,他也有为民之心;要说他好吧,从一开始送礼送女人,以及自己的私生活上,可见生活条件很是可观,后期在抗倭之初,也有把朝廷的重压推给于大勇之嫌。咱们姑且去会会吧,还能看到祁夫人呢!”
陆绎在一旁笑。
今夏有些奇怪:“大人,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你笑什么?”
陆绎眼神中全是赞许:“我觉得我真的捡了个宝,越接触越觉得你不一般。不熟悉的人,只以为你是个头脑简单武力又不足的捕快,而认识久了,就会知道你无论在待人待物还是对世间百态的认知上,相比一般的闺阁女儿以及很多男子,都高出太多。”
今夏抿嘴一乐,突然眉头一紧,抬头问道:“大人,我掐指一算,应该没有人会在你面前谈论我吧。一开始我们不熟的时候,旁人没有嚼舌根的必要;后面我们走得近了,更不会有人出来冒这个险。再说你一贯的性子,根本不会和旁人讨论这些吧?所以,那句‘头脑简单武力又不足’的形容,是怎么来的呢?”
陆绎哑口,完了,光顾着夸夫人,竟然忘了话术的要义,自己曾经的心里话,怎么就这般脱口而出。面对今夏明亮亮的大眼睛,他脑筋一转,学着今夏平日里说话的样子:“是在下一开始有眼不识夫人,慢慢地才品出夫人不同常人的滋味来。夫人您看,现在您也升为捕头了,一颗明珠终究是会耀眼的。夫人莫怪在下曾经唐突,世人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我也得入了巷子尝了酒才知道她香不香吧?”
陆绎矫揉造作说话的样子逗得今夏噗呲一乐:“大人~我还不知道你可以这般调皮呢!”
话音刚落她又品出另外一丝味道来:“大人!我怎么琢磨这你这话不对劲儿呢?什么叫品出滋味尝出香?这大白天的……”
陆绎不等今夏说话,就牵着她朝人群走:“对啊,这大白天的,我们得早点出发赶路。至于我说得什么意思……”
他俯下身子在今夏耳边轻声说:“到了晚上夫人就知道了……”
今夏又羞又急,但已经快到人群,只能憋着。
一群人纷纷上马,改道往杭州行……
【传闻中的老先生】
既然已经决定接下来办案都不再掩饰夫妻身份了,今夏和陆绎便亲密了起来。这锦衣卫出行吧,一般也不备马车,陆绎二话不说就把今夏拉到他面前,岑福也相当配合地伸出了手……伸出手接了剑……
众目睽睽之下,陆绎将今夏扶上马,用身体环住,冲在了队伍前面。
对岑福而言,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大人和夫人的辣眼睛行为,终于开始无差别攻击了。在场的,一个也别想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城外来到密林,今夏在陆绎怀中乘马,连山路都显得不那么颠簸。午时众人拿出干粮果腹,稍做休息又继续赶路,一直到申时日头渐落,便要操心找到附近村镇,寻地方休息了。
确认好方位之后,众人换了个方向,半个时辰的马程外,有一可以歇脚的小镇。
刚走了没一会儿,今夏突然看到路旁树枝上挂着黄褐色编织而成的丝带,忙唤陆绎停下。对陆绎耳语了几句,陆绎下令让岑福带着众人先去镇里休息,他和今夏去密林一会,晚些回来。
岑福怕不安全,想跟着去,陆绎忙说:“留下你,是为了确认那几名身上有标识的锦衣卫一直在你视线范围内,看住他们,才能保证安全。我会在亥时之前回来,若那时还未看到我,再派人来寻便是。”
岑福心领神会地点头。
陆绎忙带着今夏顺着丝带标识的方向进了林子,正如今夏所料,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听到了缭缭琴音。
陆绎和今夏相视而笑,今日,或许真的有缘看到与他们都有渊源的一位老人。
顺着琴音,他们找到了一处木屋。大约是临时搭建,外表略显粗狂,但也有说不出的风雅。
陆绎带着今夏去敲门。有人来开,一脸惊讶。
陆绎一扫屋内,架了好几架箜篌,一名银发老者坐在台前,几名学子围坐台下,都向陆绎这边望来。
今夏看到老者,兴奋不已,忙扑了上去:“穆老,您还记得我吗?”
穆老面露喜色,笑道:“丫头,许久不见,竟变得这般玲珑?”
穆老跟手下的徒弟们知会一声,便带着陆绎和今夏走出屋外。
今夏正欲介绍陆绎,却被他拉了一拉,她懂了她的意思,便只是简单说了姓名,没有提及陆绎的母亲。
原来穆老正带着学生采风,和往年一样,一般会在户外待半月有余。曲子的创作,除了才华技能,还得深入自然之中,听风、听山、听雨。
路旁的记号,是为了留给去附近城镇采购的学徒,免得走错了路。
穆老还笑着对今夏解释,如今出来采风,为了避免遇到意外,随行学生中都有善武之人。
聊完自己,穆老看了看陆绎,问今夏:“这位刚刚虽然没有仔细介绍,应该是你夫君吧?”
今夏笑道:“穆老好眼光。”
穆老对着陆绎笑意盈盈:“这姑娘可不同一般女儿家,你能懂得欣赏她的优点,想必也是不俗之人,会弹箜篌吗?”
“略微会一点。”
“可曾学会桃夭,若是不会,就让今夏教你。”
陆绎略一沉思,答道:“夫人已经教过了。”
“甚好!甚好!一曲定情,正是爱该有的模样。”穆老笑得很是开心。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暗了。陆绎和今夏将告别穆老,结束这短暂的相逢。
临别之时,穆老将陆绎拉到一旁,说:“我虽和今夏相处不多,但还算了解她的性子。这姑娘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却细腻得很。当初教她桃夭,我下面一些徒儿还有杂音,议论像她这般古灵精怪之人实在败坏门风。而我知晓,她心之纯粹,世间鲜少有人能及。看你们关系很是不错的样子,应该非常相爱,这句话我也许是多说,但我还是想说,好好待她,好好珍惜。”
陆绎珍重地点头,握紧了穆老的手。
回程路上,今夏问:“大人,穆老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收了你实在败坏门风。”后半句陆绎没有说,他以前也这么想过。
“喂!”
陆绎偷笑:“他说让我好好待你。”
“大人,那你为何要瞒住身份?不想让穆老知道你是他徒弟的孩子吗?”
“我想。但,我不想伤了穆老的心。若是知晓,他定会问母亲现在如何,我不能撒谎,也不忍告诉他实情。若他永远不知情,在他心里他的徒儿就永远年轻鲜活,这样也许更好。”
今夏在陆绎怀里点点头。她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世人何曾理解过她的大人,在他的阎王躯壳下面,就是这样一颗柔软到极致的心。
她正在感伤,下一秒,陆绎竟把嘴唇俯在了她耳边:“夫人,这会儿又在想什么呢?是想着今晚去客栈之后,如何让我品酒香么?”
感伤的情绪瞬间消散,今夏有点无语。世人确实都不理解她的大人,只有她才知道在他严肃的躯壳下,有多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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