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一场周子舒和叶白衣的武戏。
夜渐深,但是片场还是灯火通明,每个人挥汗如雨,不停地奔走,谁也没有比谁轻松。
为了拍好被打落的镜头,他不停地摔在地上,泥土混着汗水,看起来狼狈至极。很多人只看到他们光鲜的一面,而他们在泥里摸滚打爬的时候,却极少有人看到。他相信没有哪个职业是轻松的,所以他从不抱怨,唯有用热爱去披荆斩棘。
张折寒很喜欢吊威亚,虽然没有拍出来看着那么有轻松唯美,但是他喜欢在空中的感觉,长长的衣袖随风舞动,仿佛真的有了翅膀,可以去任何地方。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蹦极,这个想法就这样定植在心里。
他喜欢旅游,喜欢去没去过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遇见不同的人,感受不同的心情,这样可以让他丢掉陈旧的包袱,重新出发。
他是个容易入戏的人,每拍一部戏都要与自己分裂一次,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剧中人。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拍戏的时候他通常都会压抑那一半的自己,久而久之就达成了每次杀青都会放自己几天假,以求和自己的方式。
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以至于别人认为他过于疯魔。
但是谁介意呢,除了身边爱他的人,更多的只是看客。
人们看他在那个方尺的屏幕里演绎着别人,同时他也隔着屏幕观察着外面,分不清谁才是风景。不管别人是把他当做橱窗的物品来审视,还是对他不屑一顾,他不在意,他只想做他自己,以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去工作,去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
这也许是他双脚深浅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对自己最后的坚守。
他想歌唱,想狂舞,想像一个流浪歌手带着自己的灵魂穿梭在热情或冷漠、繁华或荒凉的城市,路过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他自己。
想起以前骑行去西藏,身体每天都极度疲惫,但是心情却无比雀跃,特别是当看到日光之下的那座宫殿,他内心澄明,喜极而泣。像一个久经困顿的游子,终于到达了光与明的家。
在上山的路上看到很多人一步一个磕长头,他就忍不住想跟着一起拜。他没有什么可求的,他只是忍不住膜拜。他喜欢这种纯粹的,不带一丝世俗的崇拜,藏民们对布达拉宫所产生的信仰应该来自于内心坚定的既相信又敬仰,他想每个人都应该有信仰,不然在你茫然、挫败的时候拿什么来指引你。
那时候他还不懂未来是什么模样,只能用无知无畏的双脚去试探前方。
想想更年轻时候的自己,对未来充满憧憬,无畏无惧,真是可爱又可敬。
休息的时候,他又想到龚俊,明明快三十的的人了,身上却看到不到一丝成年人的饱受生活摧残的疲惫和冷漠,他每天热烈而单纯,开开心心上班,好像生活就没有什么困难。
想到这里,他打开手机,时间显示已经零点三十分,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
三十二分钟前,龚俊给他分享了一首歌——蜗牛。
他拿出耳机,在一帮带着疲惫收工的人群中,放声歌唱。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叶白衣撩着他那身已沾满泥土的六层白衣,白银耳变成灰银耳,累得进得气少出的气多。他拍着张折寒的肩膀说:“这首歌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是龚俊每天早上经常唱的吗,调不太一样啊?”
张折寒被他逗得哈哈笑,“我听多了都快忘记原唱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唱。”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他们两个肩搭着肩,高声歌唱穿过人群,就像少年时放学后约着去游戏厅,一路打闹,简单又快乐。
少年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是不是人长大后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了,就没了那种纯粹感。
或许,他可以学着纯粹一点,不用那么端着,喜欢唱的歌就去唱,喜欢的人就去喜欢,管它明天阴天雨天,自己最大。
随后他在微博发了一条动态,“周循天涯温舒子,客行五湖觅故知。”并@了龚俊。
做完这件事他又拿出笔记来开始写歌,他最初的梦想是当个歌手,不过阴差阳错却成了一个演员,但是这不妨碍他喜欢唱歌,写歌。他的梦想是开一个演唱会,他把这个梦想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不曾忘记。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有梦想谁都不简单。所以在这个过程,就是像少年长身体的时候骨骼拔高带来的成长痛,是个必经之路。
张折寒第二早上没排有工作,他一觉睡到中午,感觉好久没睡那么沉那么香,整个人都很舒服,醒了也不想动。
小雨在第N次走进房间,终于看到床上的那位祖宗醒了。“几点了,你再不醒我就要离家出走了。”
张折寒:“?”
“你先跟我说说,你大半夜的发什么微博,还@人家,搞啥呢?”
张折寒无语,“我就发个微博,爱@谁就@谁,不行吗?”
小雨更无语,“你赶紧看手机吧,龚俊今早都问我好几回了。我说你,现在又不是宣传期,少公开互动。”
“哦,他问你啥了?”张折寒一面装作漫不经心,一面迅速地打开手机,点开对话框,从八点钟起,每隔一个钟,龚俊都发了同一条信息:睡醒了没?
按照张折寒以前的脾气,凡是发“你在吗”“有空吗”“吃饭了吗”这样的信息,他一概不想理。他觉得如果是有事就直接说正事,不要互相客套一番才切入正题。
不过今天他居然给回了一句:“刚醒。”
对面马上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回了一句:“吃饭了吗?”
张折寒正在想感叹这没完没了的客套要说到什么时候,对方就发来一张图片。
龚俊:我买的绿豆到了,下午拿给你?
张折寒:?。
随后他突然想到之前他开玩笑叫龚俊帮买绿豆。刚想回信息,龚俊的信息又跳出来。
龚俊:我问了老板,他说这个季节可以种,但是可能长得不好。
张折寒拿着手机,笑得在床上打滚,天,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
但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被细心记着的感觉太好了,有点感动。
小雨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不得不重申一次,“我说的话你有听吗?”
“哎呀,知道了,我下午要喝绿豆沙。”
“啥?我去哪里搞绿豆给你。”
“去地里摘啊。”
小雨:就无语。
张折寒已经完全不想管小雨,拿着手机跟龚俊聊天,约下午见面的时间。
“我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所以?”
“所以你不是要去市里吗,我放你半天假。”
“半天?我说的是三天!”小雨简直要被气死。
张折寒盯着手机,眼神都没抬一个,把手一挥,“哎呀,随便吧,爱回不回。”
小雨:我怀疑你外面有人。
小雨再三跟他交代了这几天的工作,又叮嘱这三天暂时代替他工作的小刘,老母亲般地操心,但是某人还只会抱着手机傻笑。
这完蛋玩意。
张折寒打开微博,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想看那个人有没有回。
“与子共为天涯客,寻寻觅觅遇知音。PS:阿絮半夜少冲浪,早睡早起身体好。”
真的有人不问缘故,很认真地给回应。
龚俊应该不知道为什么张折寒大半夜突然@自己,但他看到的第一时间还是回了。
张折寒好像得到了答案,心情一下子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他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一直在房间倒腾,他想把东西收拾一下,奈何四体不勤,越收拾越乱,后面就干脆撂下不管,躺在沙发上听歌。
他调了音响,放了几首之前录的歌,边听边想哪里需要改动。这几首歌倾注了他很多精力,一个尝试的开始总是很难,所以至今他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出EP。
唉,好难。所以他是为了什么,就这样当一条咸鱼平凡过一辈子不好吗?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门听到敲门声。
这个点他以为是助理小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去开门。
“嗨,张老师。”
刚开门就差点怼到人。龚俊带着妆造,没穿戏服,穿的自己的白T和黑色短裤,踩着两只拖鞋,前面的两条龙须拿着小发卡别在两边,头发也绑在后面,看起来居然要命地可爱。
“不会打扰到你吧,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就自己过来了。”龚俊不好意思地说。
“没注意看手机,今天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
他站在门口,张折寒突然觉得这个门框变矮了,在他进门的时候忍不住想伸手帮他护头,但他到底只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人微低着头进来。
龚俊看着张折寒像刚睡醒的小猫,迷迷糊糊的,头顶竖着的几捋毛更显得慵懒呆萌。
“你吃饭了没?”龚俊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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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