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闻闹肚子了,大夫过来检查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说是什么脾胃虚弱。
短短的一个时辰,安闻跑了三趟厕所,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安闲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主人。
但安闻和安闲吃的东西都一样的,没道理安闻闹肚子了安闲没事啊?
安闻思来想去,怀疑是最后喝的羊奶惹的祸。
但安闻在现代只听说过有人喝牛奶会因为乳糖不耐受的问题拉肚子,怎么他喝个羊奶还会这样?
他记得前世有人喝不了牛奶就喝的羊奶,也没事啊?
安闻好气啊,吃了大夫开的止泻的药慢慢终于好了,累的不想动,整个人都瘫在安闲怀里。
安闲一动都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安闻在安闲怀里睡着了,安闲僵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安闻放回床上。
但安闻的手指勾着安闲的衣服不放,安闲只能靠在安闻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安闻终于一个翻身,松开了安闲的衣角,安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然后也回自己的地方睡了。
翌日,安闻早早就醒了,伸头看了一眼,安闲还在睡。安闻满意的笑了,试探着悄悄下床,很好,安闲没醒。
安闻窸窸窣窣的偷偷穿好衣服,多亏了床的质量好,不会嘎吱响,才没把安闲吵醒。
院子里的桃树几天没见,竟然已经结了稀稀拉拉的小桃子,颜色青红,是要熟了的模样。
安闻就想起买房子的时候原主人说被小孩子摘了,要不然兴许现在就能吃上桃子。
安闻一边想一边往厨房走,他今天想吃点简单的,白粥配上小咸菜就很好了。
鸡蛋是不能吃了,什么做法都不行,他昨天吃鸡蛋都快吃吐了,他觉得安闲应该也是。
慢慢悠悠的走到厨房门口,两个婆子已经起来烧水了,一边忙活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骂:
“都是下贱的奴籍,谁比谁高贵怎么的?凭什么咱们在这儿辛辛苦苦,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安闻除了吩咐她们做事,别的少有交流,因此听不出是哪个婆子在说话。只听另一个婆子说:
“嘁,看他们那亲亲密密的样子,说不定是靠着屁股上位的,没看他们平日里那个近呦,我听说啊,有的人就好这一口。”
“这可不能乱说的。”
“呸,什么乱说,我亲眼看见的,当初那小白脸生病了,两个人还那个呢。青天白日衣衫不整的,也不觉得害臊!”
安闻这回听出来了,这个说话的是李婆,只有她当时撞见了他靠在安闲身上的模样。
但那有衣衫不整了?
屋里张婆道:“也不一定是那个贱人,我看咱们这个小少爷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就是什么倌馆里出来的……”
安闻的脸色唰就白了,既是愤怒也是心虚。
即使他自己的灵魂只在那个地方呆了一年多,也已经不干净了,回到南风馆的恐惧时刻笼罩着安闻。而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看像,正经人家的的小公子那有像他那么骚的?要我说啊,没准是哪家的男妾被赶出来了。”
这个世界是允许纳男妾的。正妻之位也可以,但前提是家中长辈允许,成亲后还不能纳妾。
这等于是断根啊!
在这个看重香火的时代,哪个长辈会允许自己儿子娶男妻呢?
两个婆子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几句,然后李婆道:“行了,先别说了,快起来了,小心让他们听见。”
于是两人转移了话题,开始继续聊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话。
当安闲走过来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婆子十分自然的停下了,还笑嘻嘻的出来说:“安闲公子啊,是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安闻站在树后,只觉得遍体冰凉,看她们这热情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在背后肆意编排主家。
不难想象,之前她们也是这么编排的,甚至说的不知道有多难听。
安闲看着两个婆子皱了皱眉:“少爷呢?”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这……没看到啊?是不是去后院了?”
安闲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安闻咳嗽两声从树后走出来。
两个婆子赶紧跪下,安闲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安闻低了低头:“少爷。”
“嗯。”安闻走到安闲身边依然觉得很冷,他之前虽然看不上这两个婆子,却也从没对她们做过什么,该有的一样没少过,虽然没把最好的给她们,却也从来没亏待过。
却没想到原来背地里都是这么看他的。
“我这里庙小,留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安闻决定回头就把这两个婆子发卖了,这样的奴才他实在是不敢留。
“少爷饶命!”
两个婆子吓坏了,赶紧磕头求饶。她们背后说归说,却也知道这里实在是个好地方。
每日里除了种菜养鸡就是做饭,其他什么事都没有,主家是个好伺候的,也不用她们一天三遍的洗衣裳,到谁家也没有这么轻巧的。
但她们就是不忿,凭什么同样是贱籍,安闲就能得主人赐名,还能跟主人家一张桌子吃饭。
而她们就得吃剩下的?
虽然就是这剩下的她们原来也吃不到,但人心不足。
不管两个婆子怎么说怎么求,安闻是不敢再留着了,直接就在街上叫了个小孩儿,给了几枚铜钱跑腿儿,让他去牙行找人伢子来发卖了。
人伢子对这种事向来熟的很,不多时就领两个伙计上门,一人一个婆子堵了嘴拉出去。
因为这两个婆子是犯错被卖的,价格还得往下降,安闻跟人伢子谈了半天,才每人三两银子的价格。
安闻不死心:“这两个人还是从你们牙行买的呢,你们孙管事卖给我的。”
但当时两个婆子是搭头,白送的。
人伢子道:“孙管事早就不在牙行干了。”
“行吧。”安闻不情不愿的应了这个价钱。
虽然送走了两个婆子,但安闻依旧觉得很冷。
他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围住,但寒气好像从身体里往外冒。
各种各样的阴暗思绪纷繁杂乱的往外冒,清玥被父亲抛弃、安闻离家出走……种种种种,不一而足,都像一个深渊在拉着他往下不断坠落。
安闻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安闲担心的不得了,想去请大夫,安闻不许。
“我冷。”安闻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的说。
“少爷,我帮您弄点热水?”
安闻摇摇头。他这是心病,什么都不管用。
安闲急的不行,但没有办法。
安闻看着他,低声道:“你抱抱我吧,你抱抱我就暖和了。”
“好。”心里的规矩与悸动都臣服在安闻这一个寂寥的眼神里。安闲坐到床边,长臂一舒把安闻连人带被都抱在怀里。
安闻被抱的严严实实,融融的暖意渐渐升起,安闻感觉寒气渐散,终于温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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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一走,宅子里瞬间清净了,也多了很多活计。
别的不说,洗衣做饭,养鸡种菜,样样都得他们自己干。
早饭好说,让安闲煮点粥就行了,难得是喂鸡。
喂几次,喂什么,安闻和安闲面面相觑,眼前的屋子里一群鸡仔饿的唧唧叫,安闻茫然的说:“喂米粒?”
安闲赶紧拦住,觉得主人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
即使米价不贵,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
“那你说喂什么?这鸡仔还饿着呢。”
其实已经不能称为鸡仔了,这一个月鸡仔长得飞快,已经半大了。
不能喂米粒,菜叶子安闻又不敢喂,安闻想想,干脆让安闲抱着一只鸡出去问问。
来此一个月,安闻还没跟边上的邻居说过话呢。
邻居倒是有心想亲近几分,但看安闻出入的模样就觉得这里边住的人非富即贵,平日里也不敢随意叨扰。
她们做梦也想不到,邻居家的富贵公子就是近来红火的说书先生。
安闻出门的时候,邻居大婶正好要出门,安闻客气的拦下她,问了两句。
大婶被安闻一声婶娘叫的心花怒放,一边连道不敢当,一边脸上笑的像朵花。
她看一眼安闲怀里的鸡:“看你这鸡这么大,应该是快两个月了吧?喂点菜叶子就行了。”
“可以吗?”安闻有点不信。
大婶就捂嘴笑了:“一看你就没养过,这鸡头几天的时候喂点黍米,大点了就能吃菜叶子了。
你家要是有院子,让它自己满院子找虫子跟草籽吃也行。”
“多谢您了。”安闻认真道谢。
“不客气,有空来玩啊。”大婶被安闻哄的眉开眼笑。
道别过后,大婶去市场卖菜,安闻回家喂鸡。
他按大婶的吩咐,把菜叶子撕成碎片扔下去,鸡仔果然都奔着菜叶子去了,不再唧唧叫唤。
安闻想着大婶的话,看看自己这些鸡:“不到两个月就这么大了?”
要是这个进度,他岂不是下个月就能吃鸡了?
“嘻嘻。”安闻瞬间就开心了,感觉日子都有了盼头。
什么?你说挣了不少钱可以吃了?
安闻是守财奴的性子,多少钱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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