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许漫没有过来,涂嘉金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仿佛察觉到什么他走到广播室,平日里这些地方是供社团玩的,但广播室这时间基本不会有人在。
广播室独立于其他教室,在一条走廊里呆着,那条走廊唯一的教室是高一一班,其他的是平日不会有人的历史室、物理室等。
现在这时候吃饭的吃饭,玩的玩,基本没有几个人在,涂嘉金走近的时候还是耳尖听见了声音。
有几声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和闷哼声,涂嘉金漫步走到广播室前,轻轻敲了一下门。
广播室里的门在里面被锁了,里面的人语气不善,“谁?”
“你爷爷。”涂嘉金没有如此开口,他借口说,“同学,捡到了东西,来找你们登记。”
里面的人呵斥了声,“不在规定时间内,没办法给你登记,你明天中午再来吧。”
涂嘉金无辜道,“我捡到的是身份证,好像是附近工人的,我听老师说他们会收工,我觉得还是先给你们登记一下,万一错过时间怎么办?”
这次不是之前的人回应涂嘉金,而是肃然的一个声音,“你应该找老师会比我们更快。”
这个声音很耳熟,涂嘉金眯起眼睛,手又忍不住攥得很紧,“同学,不是我不去,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老师多半都走了,不信你去看,我找不到一个老师,我等一下要回家,家里有人去世可能这段时间都不会过来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门终于打开了,涂嘉金看见打开门的人怔然,他认识这个人,许延,许漫的哥哥,但是涂嘉金听过他的声音,与刚才的声音分明天差地别、截然不同。
许延的眼神阴郁,整个人散发着不好惹的气质,他的外貌与许漫有些像,不过更健康,所以看起来也很帅气。
许延让出一条路,让涂嘉金在旁边的本子上签字,“写在那里就好了。”
涂嘉金趁机想摸进去,许延却好像看出他的想法堵住了他,“签完就可以走了。”
涂嘉金说,“你认识我?”这不是他的错觉,许延开门看见他的时候貌似带了点惊讶,还下意识往回看了看。
许延“喔”了声,察觉到涂嘉金根本没有写信息的动作,说,“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涂嘉金轻轻一哂,“你不是察觉到了,许漫呢?”
刚才呵斥涂嘉金的人听见这话眼神发狠瞪着涂嘉金,“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看来对方直接承认了,免去了涂嘉金套话,许延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似乎微微皱了眉,他抬头问涂嘉金,“你就是来找他?”语气有些傲慢和不屑。
涂嘉金大致明白对方的优越从哪而来,可以让时光倒流的异能者,恐怕就连异能者内部都要害怕这种能力。
涂嘉金点头,“当然,我和你们也不认识不是吗,他在哪?”
许延说,“我认识你,那个可以拿第一的人。”许延比涂嘉金高两级,他是本校唯一一个差点拿过第一的人,因为收卷子的时候写了个答案多几秒时间被举报,与第一失之交臂。
听说他出来后笑着把当时的答案再次写下来交给老师,最后成绩出来比第一高了三分,这事之后教导他的老师自觉教导失误主动辞职,这个事情一度在校园里流传,但后来也只有涂嘉金这些人记住了。
涂嘉金毫不脸红认下这个夸赞:“嗯,是我,学长好,学长可以把许漫还我吗,他也需要参加我找他复习。”
许延看了眼被柜子挡住却一句不发话的人,手一指,“不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带走。”
涂嘉金做了个谢谢的握手动作,将一言不发的许漫带了出去。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延说话了,“既然参赛就不要犯一些低级错误。”
涂嘉金回头,却发现对方是在盯着许漫的后脑勺,他面色不改道了声谢。
等到了教室的时候,因为教室里有人还是个大嘴巴,涂嘉金只是写了张纸条问许漫,“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一下吗?”
许漫眨了眨眼睛,似乎看不懂涂嘉金的意思,涂嘉金也只好再说得明白些,“你和哥哥关系这么不好为什么还维护他。”
许漫没有反驳他和许延关系不好的事实,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升起无限的悲哀,“他很可怜。”
涂嘉金摸了下许漫脖子上的小青块,很心疼得说,“小可怜,你应该可怜可怜一下自己啊。”
许漫瑟缩了一下,神色呆愣,涂嘉金的语气很温柔和认真,包含着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心疼,是他所求过却求不起的。
既然已经意外找到了许延,那许漫已然对涂嘉金没有任何作用,涂嘉金却找不到话来跟许漫让他不用再跟着他。这种用完就抛弃的做法对许漫太残忍,而涂嘉金也自认做不到这么过分,只能想着把对方送到了考场再说。
考了个试拿到奖金拿到注目,这样许漫就应该会好好的。
涂嘉金听见一小声抽泣,他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地看向许漫。
许漫眼睛开始掉眼泪,他压抑了太久,从幼年时习惯挨打,从此对于疼痛都不愿掉一滴眼泪,可听见涂嘉金的话,他的心反倒好痛,痛到面目全非,钻心刺耳。
许漫此人,比起他哥更显得幼态,哭得时候又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容易勾起父爱,尤其是有个妹妹的涂嘉金。
涂嘉金看他哭的实在乖巧,就那样傻愣愣的,唯一一的小声音可能还只是生理反应,他莫名心疼,明明之前想要让许漫述出自己的痛苦,现在却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
涂嘉金拿起纸巾没有打断许漫的哭泣,而是在旁边替他擦眼泪,许漫伸出手,涂嘉金原以为他要拿纸巾,没有躲开,却不想手一温,原来许漫握住了涂嘉金的手,像一只破壳的乌龟奔向安全之地。
许漫就想握着,他一握就感觉自己还活着,涂嘉金也真的就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他。
涂嘉金听他的哭声更大了些,手中从书包里摸着糖果,自从上次听许漫说吃糖他就下意识买了些,但因为照顾孩子久了,就只给许漫买了一颗。
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孩子,就连涂嘉金自己一天也只能吃一颗!
不过……许漫哭得这么可怜,涂嘉金可以把自己的拿给他。
就在涂嘉金摸到的时候,那个大嘴巴子好似发现他们的动作大声说,“许漫怎么了?”
涂嘉金伸出了手,没好气地说,“做你的题去吧。”
他想起许漫之前被老师误解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辩解,怕他到时候被大嘴巴子逼问又委屈,涂嘉金拿起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冬天校服盖在许漫头上。
刹那间,他给他盖了一个温暖的安全之地。
许漫见不到涂嘉金,手也摸不到,一着急哭得更加伤心,眼泪似乎怎么都止不住,到最后涂嘉金都担心他会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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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