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楼层,蒙蒙挥手:“老板,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龚俊捻着手机,指纹解锁,由黑转亮的屏幕上是张哲瀚半小时前发过来的微信。
张哲瀚:1208
显然是酒店房间号,没有多余一个字,人一旦心思跑偏,就算是几个拼凑在一起的数字,也能脑补出血液沸腾的热度。
龚俊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脏,像要破膛而出。
他对助理说:“不用来叫,明早大厅等我。”
揣着心事,龚俊长腿迈出电梯,提起衣领嗅了嗅,加快脚步回到自己房间,怎么也要冲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楼上。
落地窗前,穿着银灰色丝质睡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在接电话,夜晚星火映射在玻璃上,配合房间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如玉般的面孔满是无奈之色。
“妈,咱不是说好了,先拿奥斯卡吗?”
电话那端的张妈妈不知道说了什么,张哲瀚拧眉苦脸:“好好好,我尽快我尽快,您别催了,妈、妈,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啊”……
挂掉电话,张哲瀚转身走回沙发坐下,一口气叹到肚子里,斜眼去看憋着笑的人:“小雨,我妈叛变了。”
“噗,哈哈哈哈哈!”
小雨觉得张哲瀚无可奈何的表情实在太稀有。
他抱着肚子,火上浇油:“奥斯卡又不能给你妈生个大胖孙子。”
大胖孙子?
张哲瀚咂咂嘴,背往后面靠去,舌尖摩擦虎牙,望着墙面上的壁画,若有所思:“这个儿媳妇有可能生不出孩子。”
“啥?”小雨止笑看他。
张哲瀚沉默片刻:“没啥!”
兄弟多年,小雨立马嗅到不对劲:“张哲瀚,你有事情瞒着我?”
张哲瀚侧脸看他,表情坦然而之:“没有,你可以走了。”
这棵刚冒出头的嫩芽,会开出什么样花,张哲瀚很是期待。
这时,客厅里响起敲门声音。
被下逐客令的小雨,停下起身要离开的动作,看张哲瀚:“谁啊?”
张哲瀚勾唇:“你去开门不就知道了。”
门外,走廊里的光线把龚俊挺拔的身影拉长,折叠在地毯和墙壁上。
他放下屈着指节敲门的那只手,再次低头检查自己衣着,从十一层走步梯到十二层,白T和牛仔长裤快要被他视线磨出洞。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龚俊一声“张老师”卡在嗓子眼,来开门的人身高和他接近,国字脸型,是张哲瀚的经纪人,好像姓余。
张哲瀚进组时,他一直跟在身边,龚俊以为是助理。
后来听祝莲一笔带过,才知道他是张哲瀚的经纪人。
对方开门看见是他,面上也是一愣。
两人眼神交锋。
你这么晚来找哲瀚做什么?
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张老师房间?
大约过了半分钟,张哲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雨,让龚老师进来。”
小雨不情不愿侧身,龚俊表情乖巧:“谢谢,余哥。”
只是进门弯腰换鞋时,那勾起的嘴角怎么也和乖巧搭不上边。
张哲瀚翻开明天要拍的那场戏,抬眼去瞥折回来坐着不走的小雨,又用余光打量坐姿一副三好学生模样的龚俊,觉得很有必要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
张哲瀚手指捻着台本页角,看着龚俊:“龚老师,坐在你右手方向那位,叫余翔,是我发小兼经纪人。”
原来是发小。
龚俊心底那点小郁闷被连根拔走,笑意洋洋侧身去看余翔,抢在张哲瀚前面自我介绍:“余哥,你好!我是龚俊。”
小雨掀眼皮:“龚老师,叫我小雨就行。”
张哲瀚旁观两人,觉得小雨态度很有问题,再次下逐客令:“小雨起立左转向前走,记得顺手把门关上。”
小雨看向张哲瀚,眼神质问,你们要做什么?我待这儿碍事了?
张哲瀚扬了扬手中台词本,碍事,赶紧走。
小雨鼻孔出气,心里哼了一声,起身对龚俊点点头,脚步声踩得重重的拉门离开。
关门声消失后,张哲瀚盯着台本上元千澜和玄冥对话的桥段,头也不抬的问道:“龚老师,哪句台词没理明白?”
龚俊望着对面沙发上的人,因为低着头,黑发柔软垂着,遮住那双一笑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沦陷的眼睛,只能看见秀挺鼻梁和上翘的唇线,他吞咽喉咙视线忍不住下滑,丝质睡衣领口微开,露出半截锁骨。
“龚老师?”
主人突然抬头,龚俊慌忙收回视线,随意指出一段:“这里不太懂,元千澜明明爱着绫缪,为何却一直容忍玄冥围在身边。”
“简单来理解,在他心里玄冥就像宠物。”张哲瀚顿了顿,眼神放到龚俊身上,伸手拍拍旁边位置:“龚老师坐过来,离那么远,我每说一句就要抬一次头,脖子很酸的。”
“好,好的。”
龚俊起身,拇指掐着食指,挪动脚步坐过去。
一张沙发承载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蓬松的座垫像漏气的轮胎。
张哲瀚突然笑出声:“龚老师,我第一次发现你肢体好像不太协调。”
两人肩与肩的距离只有十厘米,龚俊只要佯装摇晃身体,就能准确无误的贴到张哲瀚。
他转头看人:“张老师,观察得真仔细。”
脸上表情老实,鹿眸真诚清澈,任谁都听不出他这句话夹带调侃。
张哲瀚弯着背摆手,笑得嗓音发抖:“龚老师手长腿长,手脚同一方向使用时,四肢真的很像刚装上去的。”
说完,抬头看龚俊,露出整齐白牙:“龚老师,不会生气吧?”
“不,不会,要不我再走一遍给张老师看,看多了产生免疫就不会觉得好笑了。”
龚俊知道自己只要处于紧张兴奋状态,走路就容易同手同脚。
“不了,不了。”张哲瀚坐直身体,抬手揉了揉嘴角,重新翻开台本,问龚俊:“刚刚那地方,你是怎么理解的。”
龚俊:“元千澜把他的心分成了两瓣,分别给了绫缪和玄冥,他做了数万年神主,身上背负守护万物苍生的责任,苍生只知道他是神,而神超脱世俗红尘,世间俗爱放到他的身上就是亵渎。但是苍生却不知神就算没有七情六欲,还有主识,还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张哲瀚静静听他说完,眼里露出赞赏,没有开口说话,如果龚俊够敏锐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眼里不仅有赞赏还有一丝别样的东西。
龚俊看他不说话,盯着人紧张问道:“张老师,我理解错了吗?”
张哲瀚移开视线,放下手中台本,答非所问:“龚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神很有杀伤力。”
“啊~”龚俊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看着张哲瀚:“张老师是第一个。”
张哲瀚笑了笑,起身居高临下俯视龚俊:“以后别这么盯着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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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