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平安安到了西洲以后,漼夫人立马让人教时宜拜师礼。
凤俏躲在柱子后面,看不拘言笑的嬷嬷,一板一眼地教着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孩礼仪。漼时宜学的很认真,凤俏抱着剑倚靠在柱子上“这名门世家的规矩也真是多,就一个拜师礼而已,不就磕头端杯茶的事情嘛,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吗?”
谢云看了她一眼,揶揄地说“我怎么觉得师妹看起来挺羡慕的啊。”
凤俏立马拔剑“你再乱讲,我立马割掉你舌头。”
谢云斗不过这泼辣的师妹,他情急之下一回头,发现师父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正静静地看往这个方向。
凤俏看到周生辰,立马把剑收了回去。
“师父在看什么?”
谢云顺着周生辰的视线,看到了正被嬷嬷训的漼时宜。
女孩浅浅地笑着,不知道在用手比划着什么。
嬷嬷严肃地点了点头,继续教她。
“她们好像都是笑不露齿的。”凤俏好奇地学着漼时宜的笑容,谢云被这不伦不类的模仿给吓到了,他冷颤了一下“东施效颦。”
凤俏冷笑着,这下子也不管师父在不在场了,追着谢云喊打喊杀。
漼时宜看着围着满院子跑的两人,有些失神。嬷嬷见她不认真,刚想皱眉讲她两句。
她是太后派来的人,就是为了教漼时宜一些规矩。
没想到小南辰王缓步走了过来,嬷嬷对这位王爷心理还是存了点顾忌。他慌忙低头下去施礼。
旁边的漼时宜听着嬷嬷口中这句“王爷”,回神过来立马跟着嬷嬷施礼。
“起来吧。”漼时宜抬头,看见周生辰穿着一身碧色长袍,眼神十分柔和。
不过自己的个子太小了,堪堪只到他的胸膛那里,所以要仰起头来才能看清他的脸。
这是漼时宜第一次见到周生辰,三哥口中那个战功赫赫的战神。
三哥虽然比漼时宜大了些,平日里总爱拉着这个妹妹说自己崇拜的是西洲那位骁勇善战的王爷。说自己想要追随他的麾下,守卫国土的安平。
漼时宜虽然不懂自家哥哥的远大志向,但听了哥哥对这位王爷的夸奖,久而久之也觉得这位王爷就像是远古的传说。
虽然距离她是远了些,但也总能收到某种感情的渲染。
“王府内不必如此多礼。”周生辰声音温润,态度也很柔和。但嬷嬷立马了解了他的一语双关。见他态度有些许强硬,所以也只能点头称是。
漼时宜好奇地看着这位传说,觉得三哥的描绘跟他本人有些出入,并不像是三哥口中那个很凶的元帅。
反而像一个很温柔的书生哥哥。
漼时宜感激地朝周生辰笑,眉眼弯弯,带着孩童般的稚气。
周生辰怔了怔,想伸手摸她的头。但最后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只是很温和地朝她笑“现在可以去玩了。”
长烟破晓,三军其出,狼烟为景,黄沙袭。
天。
所有士兵整齐地列队,嘴里都喊着那句“世行为鉴,守节死义。”让人听着热血沸腾。
漼时宜跟三哥站在城墙上,看着城楼下那个带着盔甲正用力擂着战鼓的男人。
三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守卫放他们进城楼看周生辰阅兵。
漼时宜垫起了脚尖,才勉强能看到城楼下的一切。
很快她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王军去传闻般气势磅礴不可挡。怪不得这么些年能从别的国家收复了这么多的城池。
王军的气势正可谓八个字“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等下了城楼,漼时宜仍回不过神来。直到在城门上看到骑着马的周生辰才反应过来。
男人剑星眉目,面容英俊又不怒自威。他看到漼时宜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漼时宜脆生生地看着他,他这才对前面的宏晓誉说“别吓着他们。”
表情跟语气一样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宏晓誉。
有些不解,却还是应声说是。然后策马继续前行。
等周生辰走后,漼风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王爷真的如我想象的那般威风凛凛。”漼时宜点头微笑。
外面大雪纷飞,漼时宜手脚冰凉,她认认真真端着成喜早已经准备好的拜师礼走向主座的男人。
周生辰着一身白衣,脸上眼里都噙满了温柔。他温柔注视着漼时宜一步一步走过来。漼时宜壮胆跟他对视了一眼,立马低下头来。
他的眼神仿佛还有别的东西,漼时宜不敢看。
漼时宜恭恭敬敬行了礼,她端盘子的手稳稳当当。毕竟在家练习了很久的拜师礼,母亲尚且还在场,她势必不能丢了世家贵女的面子。
周生辰抬手让她起来,“听闻你在家里排十一,我已经有十个徒弟了。以后就叫你十一好吗?”
漼时宜觉得他讲话很温柔,态度也很亲和。跟她那天看到阅兵时气势汹汹的小南辰王不一样。
她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对这里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站在母亲旁边,偷偷瞄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周生辰,窗外有光线折了进来,周生辰仿佛沐在光辉底下。逆光里他气质斐然,眉眼精致,好看的不得了。
漼时宜看了一眼后就立马低头,不敢再继续看了。
后来宫里就来了人,说是陛下派来一位画师,要为她作画,日后可以送进宫里去。
漼时宜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笑着点头,就跟随画师去画像了。
她端正地坐着,有些不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公,她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漼时宜在乖巧保持自己姿势不变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窗外停了只鹦鹉,这种严寒的天气,哪来的鸟。
漼时宜的注意力都被这只鸟给夺走了。画师有些遗憾,本来完美的画像,有了败笔。漼时宜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画师本来觉得这副画可以当传世之宝。
罢了,年纪尚小,日后每年都会有这个机会。
跟母亲恋恋不舍告别以后,她遥望着护送母亲的家臣远去,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排的脚印。
大雪纷飞,很快就覆盖这些脚印。
漼时宜望着出了神,就听见师父旁边那个人说“在小师妹的年纪,而师父已经开始上阵杀敌了。她还在舍不得自己的娘亲”
漼时宜听了这句话有些羞愧,立马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回头。周生辰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他不忍地说“你长途而来,先休息几日吧,我带你去王府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
漼时宜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他后面进了王府。
王府建得恢宏大气,中轴线明朗,天气冷的屋檐底下都结了冰柱。
漼时宜一步一个脚印,她用力踏在雪地上,很快就形成一个小小的脚印,可是没过多久又被鹅毛大雪给覆盖。她觉得有趣,就用力踩着地面。
周生辰本来脚步就放缓,见她垂头玩的起劲也不打扰。他站在旁边不出声地看着她,漼时生梳着简单的发鬓,脖子一片净白。
她突然抬头朝周生辰粲然一笑,明朗又干净的笑容猝不及防让周生辰看的发呆。他克制住心里复杂的情绪,也回她一个笑容“天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漼时宜不好意思地笑着点了点头,她感觉成喜不在自己旁边,自己就有点放松。可能是觉察到眼前这位师父总是对她很温柔,她才会做这么稚气的举动。
到底还是小女孩,她克制着自己的散漫,想要拿出世家贵女的。
谁知,周生辰简简单单一句“王府内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神情落寞而又哀伤。
“只要你能够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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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