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江费寇正站在擂台边缘,眸光淡淡的看着台下惨叫的女弟子,前世的他没有显现自己的能力,被这些人欺负,这一世的他稍微露出锋芒,就要被这些人算计。
筋脉寸断,也真敢啊!这是拿自己的一生来赌,他何德何能能让人惦记成这样!
台下的玉雨章正在给她治疗,然而这弟子根本不配合,挣扎着哭喊着,弄的她心烦意乱,若不是这是在她仙门里出的事,她都要撂挑子不干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喂了她一枚丹药先稳住她的伤势,可那弟子还在哭喊着:“我好痛……我的筋脉……我之后还怎么修仙啊!好痛……怎么办啊仙师,我要怎么办啊!”
如花似玉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那声音凄惨,加上她满身鲜血,筋脉寸断。其它弟子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想到只是个比拼而已,会有人下这么重的手,看着江费寇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这人下手如此狠毒……只是比拼而已,万一哪天对上了……”
“还是绕着他走吧,筋脉寸断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次的擂台上是玉庚仙门提出,打伤少女的又是镜玄尊上的新徒弟,这若是传出去,肯定要让玉庚仙门的名声大跌,还会传出镜玄尊上新收的弟子狂傲不羁,下手狠辣的名头。
所有人在惊愕的同时也在幸灾乐祸,同时想着这玉庚仙门要怎么收场。
八长老和玉雨章更是脸色阴沉,八长老稳住其他人,不善交流的医师玉雨章过来调解。
朝暮仙门的领头暮春色长老气愤的对玉庚仙门发火:“我知你们玉庚仙门家大业大,可我朝暮仙门也不是好欺负的,今天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们弟子知道交代!筋脉寸断这辈子注定止步于此,这事不能决不能姑息!”
“定然不能轻易姑息。”
冷冽的声音伴随着寒意袭来,月白色长袍裹着凛凛寒风,尊上的眸子瞥向暮春色长老,冻的她一怔,不自觉的收了声,就连刚刚还在惨叫哭泣的少女也情不自禁的抑住了呼吸。
周边的弟子们也收了声,瞪大眸子看着这如天仙之人。
是镜玄尊上!
金昭先是看向江费寇,发现他好好的并没有受伤才走向少女,问一边的玉雨章:“发生了何事。”
玉雨章一五一十的说了经过,擂台赛中,江费寇连胜了朝暮仙门弟子三场,这第四场,少女用了朝暮仙门的术法贴近了江费寇身边,却被他突然打飞,然后打的少女筋脉寸断。
她说的贴身术法已经是好听的名头了,实际上就是一种勾引人的法术,上不得台面。
金昭微微皱眉,周身气质一肃,江费寇现在的修为怎么会连赢三场,还能把人打的筋脉寸断?而且主角也不是这种人,无缘无故下,他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
“江费寇,此事是否为真?”
江费寇抬头,小脸蛋上泪眼朦胧,无错的站在擂台中央殷切的看着他,像是落水者抓住了浮木般:“师尊!我没有!我只是打了她一掌,绝对没有要害她!”
“胡说!这么多人看着,你还在狡辩!不是你打的,难不成是筋脉自己断的吗?”
“暮春色长老,慎言。”
金昭走到少女身边,抬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闭目,随后睁开眼看了眼两人,眼里的冷色似乎是要把两人刺穿。
“尊上,尊上……尊上救救我尊上……我以后可怎么办呐……”少女低声哭诉着,“你要为我做主……”
话未说完,一道凌厉的灵力卷袭着狂风向台上的少年冲去,一道身影翩然落地,鲜血四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哭泣的少女都吓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在地上吐血的少年。
“如此可行?”尊上冷冷的盯着少女。
少女哑然,金昭却已收回目光:“孽徒江费寇,打伤朝暮仙门弟子,罚禁闭室两月,任何人不得私自探望。江费寇,你可服?”
江费寇擦掉唇边的鲜血,低首掩去眼里彻骨的仇恨,声音同样平淡:“弟子谨遵师尊安排。”
“可……”可这也太便宜他了吧?她可是筋脉寸断啊!只关禁闭吗?少女还想说什么,却暗地里被噤若寒蝉的暮春色踢了一脚,赶紧闭嘴。
江费寇毕竟是尊上的徒弟,就算真的闹出了什么祸,也只有玉镜玄能惩罚他,最后还是青稍把他拉起来带走。
暮春色脸色难看,强撑着笑:“多谢尊上查明事理……”
金昭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本尊当然明事理,所以还请这位被本尊徒弟打伤的筋脉寸断的弟子与本尊走一趟,本尊的徒弟既犯下错,自然负责到底。”
暮春色和少女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赶紧道:“不必了尊上,这事您已严惩……”
这话一出,在场人精都听出来不对劲的味道。
“玉雨章长老,把人带走。”金昭却不和他们废话,说完后身形很快消散在空中。
玉雨章也脸色阴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暮春色长老,还请不要为难我,跟我走一趟吧!说不定我能治好你的弟子呢。”
等到人都走完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原来是冷汗浸湿了后背。
镜玄尊上真是如传言一般高高在上,如嫡仙一般,雷厉风行,恩怨分明。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嘘!少说两句吧。”
青稍掺着江费寇来到禁室,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忍不住道:“师尊也是为了维护仙门,这事如果不是师尊拦下,那朝暮仙门的暮春色长老肯定要扒你一层皮下来。”
江费寇闻言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面上失魂落魄的看着青稍,声音哽咽恳切:“可是大师兄,真的不是我。”
“是不是你不重要,大家认为是你就是你。”青稍道,“就算最后证明了不是你,我玉庚仙门依旧会被泼上脏水,所以师尊……”
“所以师尊就能牺牲我了?”
青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下一瓶伤药和一瓶辟谷丹,打开禁室大门淡淡道:“进去吧,我两个月后来接你。”
江费寇神色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一步跨入大门里,禁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禁室里灯光昏暗,是个空旷的大厅,左边靠墙是一处拴着锁链的冰室,右边靠墙是一处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的阵法,那些痛入骨髓的滋味,他都尝过,刻入灵魂,怎么也忘不掉。
这里的禁室,他是常客。
昏暗的灯光把他的半个身体藏在黑暗中,露在灯光里的脸神色冷淡,可藏在黑暗中的他却眼露狰狞,明明面无表情,却像是在狂笑,笑到身体轻颤,心里遏制不住的发苦。
师尊啊师尊,你可真是从来不让我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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