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用得意地念出昨日卜出的“良臣遇君”的上上签,谁知周大军一听,拍着大巴掌呼天喊地起来:
“哎呀!孩儿他娘啊!我们周家要绝后了啊!”
吴一用愕然:“咦!这么好的签,你怎么哭了啊?”
周大军眼泪汪汪地吸一吸鼻子:
“这不是什么天定良缘吗?他二人都是……都是男的,又不能结婚生子,这良缘定了,我周家和乌云寨,可不绝后了吗?”
吴一用抚须大笑:
“哈哈哈!大军啊大军!说你是个大老粗,你还真没懂这签的奥秘!这天定良缘,哪能肤浅地理解为姻缘呢?”
“那不这么理解还能咋想?”
吴一用摇摇头,道:
“缘分一词,太过奥妙,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缘之一字,妙不可言,人与人之间这么多因缘际会,关系繁多,怎能只有姻缘一种!反正最终一句话,这是一个上上签,不过嘛……”
“不过什么?你快说!别卖关子啊!你这老神棍就爱说一半藏一半的!”
吴一用不满道:
“什么神棍不神棍的?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是神棍是神仙!哼!你才是个大老粗,没文化!真可怕!”
他一顿抢白,周大军也不介意,忙催促道:
“别显摆了,快说,快说!”
吴一用慢悠悠地道:
“不过嘛!他们这天定良缘还是要经过一些劫难才能圆满,而且下山不久就有一劫,但自有老天保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子舒还是能过这个坎的,总之,这是一个上上签……”
“这劫难大吗?之前你不是就算出子舒大约在这段时间有劫难,所以我坚决不许他下山,想不到还是阻止不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过得去……”
“尽说些屁话!”
周大军拂袖而去。
吴一用哈哈一笑,摇摇头,继续倒头便睡。
吴一用的确有两把刷子,后来的某日,周大军知晓了周子舒等人真正遇见了什么劫难,使劲掐住那老神棍的脖子大力摇晃:
“这就是你说的他们下山遇见的说大不大的劫难?我家子舒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吴一用苦着一张老脸拼命咳嗽:
“我这……不是,后面还有一句说小不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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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寨内。
周大军一离开,留下柴五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有两个歪瓜裂枣觉得寨子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有人用手肘碰了碰柴五:
“哎!柴兄弟,寨主这是怎么了?”
“嘘!别闹,好像小寨主出走了,我们寨主心烦哪!”
“出走?难怪我刚才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给我们洗衣服的小喜儿也不在了!这下好了,以后都要自己洗衣服了!”
“小喜儿也被小寨主带走了?”
“是啊!寨主刚才匆匆忙忙的,是去追他们去了?”
“这……看着不像啊,寨主好像去星云寨了……”
“他找吴神仙去了,莫非找吴神仙算卦吗?”
“多半是吧?”
众人在窃窃私语中度过小半天,周大寨主回来了。
他垂头丧气地宣布:
“子舒下山了,以后就几个老兄弟在乌云寨相依为命了!”
几个歪瓜裂枣也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冷清的乌云寨,更空旷了!
若周子舒有顺风耳,听见了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议论,必定眼中寒光一闪,让这几个噤口无言。
他是带走了温有光,可小喜儿不是还在山寨里吗?
他哪里知道,自打周子舒将温有光送下山又带回来,喜儿便暗暗留了心。
她觉得小主人鬼迷心窍,围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穷酸书生一直嘘寒问暖,主人是好主人,那穷酸书生肯定就是坏书生啦!
她要帮主人留意着。
因此,昨晚周子舒一行动,小喜儿便悄悄跟上了。
她很聪明,从窗子里瞅准他们离开的方向,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如何跟着又不被发觉,远远地缀着他们。
还好乌云寨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小喜儿不像子舒那样受十里处的禁锢,在这山上几年,她多少也识得路。
一直跟着出了十里外的山谷隘口,眼看要拐上较宽的大路了,那边靠隘口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土地菩萨已经不知到哪里高就去了,徒留下一个空庙,有时候供过往的行人歇个脚什么的。
喜儿依稀瞅着主人和那穷酸书生往破庙里歇脚去了,她不敢靠得太前,怕被主人看见责骂,便找了个避风处,静静地等着。
这一静下来,她的眼皮就有些抬不起来了。
喜儿默念道:“我就眯一小会,一小会……”
本就睡眠不足的小丫头终于抵不过瞌睡虫的诱惑,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心里始终悬着一线,不多久,朦胧中似乎听见,土地庙那边传来一阵狂放的笑声,还夹杂着一个孩子的嚎哭,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喜儿吓得瞌睡全无!
她人小体轻胆子大,睁大眼睛慢慢往土地庙摸去,一路上也没人察觉。
一直到了外墙边,喜儿扒着墙缝往里一瞧——
那小小的庙里如今挤了好几个人,除了主人和那个书生,另外还有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和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
那三人中,中间一人大约三十来岁,一身农夫打扮。
也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衣服,可能衣服小了不合身,穿在身上紧绷绷的,如沐猴而冠般。
面上还有一道斜斜的伤疤,从左耳处一直到右下巴贯穿整个面部,看那伤痕,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
左右两侧各有一身穿灰衣和黑衣之人,黑衣服那人一头长发,手持利箭直直对着周子舒二人。
灰衣人身材高大,肩上扛着一把大斧。
喜儿的身子不由剧烈颤抖起来,同时心里在想:“他们是谁?”
周子舒也问出了同样一句话:“你们是谁?”
中间那伤疤脸发出一阵难听的如同刮锅底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子毛都没有长齐,还有胆问爷爷我是谁!老二,你告诉他,爷爷的高姓大名!”
黑衣人持箭的手臂一动不动,仍牢牢瞄准着周子舒:“小子听着!我大哥便是让各大匪寨闻风丧胆的一只耳!怎么样?怕了吧!”
一只耳?
周子舒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一番,脸色慢慢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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