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和,你进来一下,”刘璃朝门外喊了一声。
守在门外的黑影立刻叩门而入,向刘璃行了个礼,道:“世子,有何吩咐。”
“责公子碧软鞭六十,”刘璃道,他看见阿弟在外人进来的一瞬间,脱衣服的手就停了,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唤对方,“你刚说了认,这会就要逃罚?”
“不……我只是……”刘碧担忧道。
刘璃了然:“我阿弟犯了些小错误,我只是想对他稍加训戒,让他长个教训罢了,你可别像对待犯人似的对他。”
刘碧在担心他挨罚的原因泄露,而且他实在不愿意对着陌生人脱下裤子,但兄长已经帮他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刘碧也不好意思把后一个说出口。于是慢吞吞地把剩下的系带解开,把裤子褪到脚踝,紧张地趴在书案上。
“公子,得罪了,”通和示意一声,便抽出腰间的软鞭抽了上去。
那鞭子不长,但这侍卫的手劲可不小,即便收了很多力气,带哨的风声立刻在tun丘上咬下一行白道,然后迅速充血肿了起来。
刘璃观察着阿弟细微的身体变化,发现对方初开始挨这种鞭子可以纹丝不动,只是微微蹙起眉来。而且他有意让身体放松,这样可以少受些伤——大概是军营里面磨出来的习惯吧。
“嗖啪!”
软鞭挨到第十下,刘碧做出了第一个动作,他把头低了下去,抓紧了衣袖。
说起来,自从刘璃见到从军营中回来的三弟之后,就发现他比原来内敛稳重了许多,虽然一遇到紧急情况还是会略微显露出当年的稚气,但曾经身为奴仆那种畏首畏尾却是不见了。
“呃……唔!”
第二十下,刘碧把溢出口的痛呼又咽了回去。
二十鞭已经足够把整个tun面盖得比较均匀,所以接下来不论打在哪里,都会碰到之前的伤口。刘碧无意间做出的微动作,已经足以说明他感到越来越难熬。
刘璃抱臂在侧面站着,他根本没有挨过任何人的责打,也不知道鞭子到底是什么滋味,但他是见过其他人受鞭刑的,哪个不是鬼哭狼嚎求饶的。刘碧不声不吭,也不知到底是通和打得太轻,还是他忍疼能力太强。
刘璃有心让宗弟吃个教训,他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得力臣子和心腹敢欺瞒自己,所以这顿鞭子需要达到理想的效果。
他稍微向自己的侍卫示意,通和马上明白了世子的意思,立刻一鞭鞭往上加力气,马上打得刘碧两腿发抖,呼吸错乱。
“阿弟,”刘璃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是……呃!我错了……”刘碧一边回答,一边防备着从嘴里漏出声音,“我……不该……啊唔!”
鞭子落在了大腿根处,打得刘碧脸上都没了血色,他忍得实在辛苦,却不敢不回话:“不该……欺瞒您,做事……也不……呃啊!考虑……周全……”
刘璃点点头:“下次不可再犯了。”
“谨诺……”刘碧的声音都劈了叉,他虽然比起同龄人来说够坚强的了,但侍卫落下的鞭子又快又狠,比军棍难熬得多。再加上在陌生人面前脱掉穷裤,兄长还要在一旁问话,难以启齿的羞怯充斥着刘碧的内心,骚扰着泪腺的阀门。
“多少下了?”刘璃问那侍卫。
“三十五!”说着,又是狠狠一鞭,打得tun肉波动横飞,深红色的印记纵横交错,有些已经带了血丝,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四十结束吧,”刘璃道,“明天还要奔波回晋阳,阿弟有些受不住了。”
“谢……兄长,”刘碧狠狠咬着牙,他倒是想坚持把该受的受完,但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每次还不等自己调整好身体撑起来,那软鞭就要把tun肉咬得凹陷下去。
最后五鞭,侍卫依然在加力气,刘璃并没有阻止,只是在刘碧受完罚瘫在书案发抖时,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水。
“好了好了,结束了,阿弟可真坚强,”刘璃微笑着,话语间却有一种哄的意味了,“我还以为你会哭呢。男儿流血不流泪,好样的。”
刘碧牵了牵嘴角,断续道:“都多大了……不能再,随便……哭了……”
“通和,拿药过来,”刘璃又转过身对刘碧道,“我给你上药,阿弟,你这伤不好骑马,明日便随我坐车。”
说着便开始上药,他从未纡尊降贵为别人做这些类似侍候的活,不论是一道乘车还是“责打留给别人,愈伤留给自己”这样的精心安排,都能些许表现刘璃的御人权术和对人心的把控,以及他对这个弟弟的重视——家人被刘璃分为可以拉拢的和必须排斥的,比如那个功臣之子刘琼,现在已经八岁,性格温和有礼,似乎也是得了父亲一二分心思,他必须提防。
无论怎么考虑,被弃置多年需要依附、而且有几分本事的刘碧,都是最佳的拉拢人选。
可另一边,刘碧虽然有些感动于哥哥体察自己的身体,但涂药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把肿块揉开,只是浅浅覆了一层药膜,便又有些失望。他不由自主想到父亲,那回军营中崴了脚甚至都会帮他揉一揉——虽然只有一次,但由此可知父亲也是经常受伤之人,知道怎么调理身体,兄长……应该是从未受过这些吧。
通和悄然退出房门,刘璃净了手让阿弟起来,对他说:“经过这回的事,你也应该长些教训了。遇到难题不要藏在心里,要对我说,我是你的兄长,未来也是你的君主。你的欺瞒,会另我十分难过。”
“对不起!”刘碧连忙惶恐道,“我以后不敢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蓟城的赵氏藏在什么地方的,”由于好奇,刘璃随意问了一句。结果刘碧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眼神躲躲闪闪,还夹杂着一丝痛苦,支吾了半天。
“对不起……我……”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刘璃对着阿弟笑了笑,“兄长也不勉强你,但是,不要骗我,懂吗。”
刘碧感激地点点头,刘璃微微一笑,他知道今天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这一趟没有白来。他拉过刘碧的手,温声道:“夜色已深,你还没吃饭呢吧,走,跟我一起。”
然而,让刘璃感到意外之喜的是,这个问题他在不久后就得到了答案,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套牢刘碧的另一层枷锁。
十二月,父亲入主长安登基之后,改元征和,大赦天下,赈济灾民,百废待兴的江山正在重新恢复文景时期的安定祥和。朝廷内外无疑都是忙碌的,被封为太子的刘璃十分开心能够管理更多的事情,即便忙得有好几日未曾拜见阿母,但他获得了另一种层面的成就感。这点,他和他的亲生父亲如出一辙。
一月,长安春寒料峭,缱绻在花苞里的凉意久久不散,就在刘璃稍稍能够喘口气的时候,有个人趁着夜色来找他。
身着夜色一般漆黑裘衣的女人,就是刘碧的母亲,王姬,王姬被封为美人,十多年来总算是有了名分,虽然仍旧是地位最低的。
“妾身有一事想请求太子,”宣明殿中,不再年轻貌美的女人深深叩首,“若太子答应,妾身愿倾尽所有报答太子。当然,这也关系太子您本身。”
“王美人深夜来见孤,所求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刘璃负手徐徐而行。
“对太子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王姬坦荡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决然,“妾身想请您杀掉被碧儿放走的一家人。”
刘璃听来有些错愕,不是说周氏对这母子俩有恩,王姬还是周夫人的婢女吗,这母子俩怎么回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妾身担心,此事一旦走漏风声,会给陛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王姬沉声道。
刘璃在心里笑了一声——什么给陛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明明是怕脏水泼到儿子身上。私放媚道之人,那是百姓眼中惑祸乱的根本原因,能落下什么好处?传到父亲耳朵里,你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小美人之位,都保不住。
不过,既然这么明晰利害关系,当初又何必让你儿子救他们。
刘璃蹙了蹙眉,察觉到母子二人的行为似乎有些对不上的地方。
“王美人,当时三弟是怎么找到藏匿起来的赵氏的?蓟城那地方早被搜查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过这些人的踪迹,”刘璃一针见血道。
王姬脸色一变,顿时缄声。
“你最好不要隐瞒孤,”刘璃盯着女人,“求人办事就要有应该的态度。”
老实说,他虽然很喜欢很欣赏刘碧,但对他的母亲无甚好感。在刘璃的眼中,王美人依然脱不掉勾引自己父亲的贱妇形象。
“是……妾身曾经与周夫人相熟,”王姬有意隐去自己曾经的婢女身份,“与她取得联系后,骗她……自己有途径可以送赵氏出城,然后让碧儿带兵剿灭……那媚道之人。如此便可帮到陛下,也能让碧儿立功。”
好一个卖主求荣。
刘璃在心中不屑地笑了笑。父亲登基前夕依然没有关注过这个女人,她还是没有名分,而她唯一的儿子被刘璃自己约束在王宫,也拿不到军功讨赏。兴许是心里着急,王姬想到了利用曾经的主仆关系,让周赵氏相信自己可以为她的族人求得一线生机,周赵氏信以为真,便约好了见面接头的时间地点——结果等来的是化身刽子手的刘碧。
一百多个赵氏中人全都被刘碧抓了起来,除了与周赵氏相关的一家六口,都被送去了断头台。
“那——那位周赵氏的夫君和儿女,是你让三弟放过的?”刘璃歪头笑了笑。
他猜,应该不是。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