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宜坐在藏书楼,看着这一切,想到要离开这里,心中满是不舍。
其实她原本想要像往常一样,坐在房顶的,却发现自己突如其来的爬高。
“姑娘,已经很晚了还是快些休息吧!”
“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多看看。”虽然不舍,但是必须离开。
“姑娘舍不得,也是情有可原的,就连奴婢也很喜欢这里,何况是姑娘。”这些年来,成喜一直陪着时宜,时宜在西州的点点滴滴,成喜都知道,如何能不明白。
“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望着远方,也不知是说给成喜听的,还是自己。
“成喜,回去吧!”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时宜梦到了上一世。
“坊间传闻,说漼氏之女与小南辰王行苟且之事,罔顾师徒名分,罔顾纲常伦理。”
“她在,你便会想起西州,说起西州,而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周生辰,起兵反叛了。陛下赐了他剔骨之刑,行刑三个时辰,他无一声哀嚎。”
“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
“请娘恩准女儿,舍弃漼姓,自族谱除名,漼氏再无不孝女,时宜,只是南辰王府的十一。”
“周生辰,我来嫁你了,若有来生,换你先娶我可好?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前世的痛仿佛有经历了一遍,翻来覆去,冷汗打湿了被褥,指甲嵌入肉里,渗出了血,却丝毫不觉。
时宜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成喜连忙跑了进来:“姑娘,你怎么了?”
时宜没有说话,成喜点起了蜡烛,看到时宜头发凌乱,全身湿透了的样子,惊慌无比。
“姑娘,你……”成喜拉起了时宜的手,却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血,怎么这么多血,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成喜着急无比,不住的说着。
“我去找大夫。”说完便往出跑。
“成喜,回来”声音沙哑,时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周边的一切,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究竟那个才是真实的,若这一切美好都是梦,就让我永远沉沦下去吧!
“姑娘?”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不用去找大夫,我自己随便包扎一下就好。”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去休息吧!”
成喜满怀不安的走了出去,姑娘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会怕成这样。
次日,时宜正在亭中弹琴,一开始琴声悠扬婉转,而后越弹越快,完全失去了节奏,似乎只是为了发泄。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成喜焦急的扑了上来,想要阻止时宜,却被推开了。
时宜不断拨动着琴弦,手指已经渗出了鲜血。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时宜的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啊!”成喜哭着抱住时宜,不明白一向温柔沉静的姑娘为什么突然之间成了这个样子。
时宜沉默着,方才她又沉浸到前世的悲痛当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做出了这种过激的举动,害的成喜这么担心。
“不行,我不能让姑娘这样下去了,我现在就去找殿下。”姑娘最听殿下的,现在能劝姑娘的,只有殿下了。
时宜慌了:“成喜,快回来。”
眼见成喜不停,时宜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成喜便碰见了周生辰,匆匆上前行了个礼:“殿下,姑娘……”
“成喜”时宜追了上来,连忙叫住。
见到周生辰看了过来,又连忙把手背到了身后。
这样情急之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自然被周生辰发现了。
“十一,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时宜心虚,头微微低了些。
“成喜,你来说。”
时宜连忙给成喜使眼色,奈何成喜全然当做没看到。
“殿下,姑娘他自从昨日做了噩梦,整个人就怪怪的,时常弄伤自己。”成喜将昨日和今日时宜的状况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越说时宜就越是心虚,头也越来越低。
“殿下,您快劝劝姑娘吧!姑娘最听您的。”
“把手拿出来。”看着小姑娘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周生辰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时宜知道师父是生气了,慢慢的把手从背后拿了出来,十根手指已经鲜血淋淋。
周生辰拉着时宜的手腕,“跟我走。”
时宜乖乖的被周生辰拉着来到了书房。
只见周生辰拿出了药箱,一点一点的清洗着时宜手上的伤口,撒上药粉,最后在包上纱布,整个动作都温柔无比。
“师父不要生气了,十一知道错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弹琴。”时宜突然说到。
“知道错了?”
时宜糯糯的点了点头。
“不能弹琴事小,师父气的是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我教你弹琴,是让你陶冶性情,不是让你弄伤自己的。”周生辰皱着眉教训到,语气严肃,甚少遇见。
“弟子知道了。”
“行了,不会影响到你弹琴的。十一,有师父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师父说的,以后不要这样自己伤害自己了。”原本周生辰是想问时宜究竟梦到了什么,但后来想到时宜不说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虽然是她的师父,也得尊重时宜,时宜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时宜轻轻点了点头,幸好,师父没问梦到了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时宜收到了广陵王要来的消息,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刘子行,我们之间终究是要有个了断的。
时宜知道,师父要走了,没有再去问周生辰为什么离开。
想起当时自己傻乎乎的相信师父是为了不打扰自己跟刘子行,现在想来,师父分明是不愿意跟刘子行打交道。
来到王府阁楼上,一如往昔一般目送着周生辰离开。
“每次我们走,师妹都在藏书楼上送,等她回了漼家,连送我们离府的人都没有了,师父倒是狠心,一次也没回头。”谢云看了看时宜,有些遗憾又埋怨的说道。
“当年离开京师,殿下也没有回头,他有他的理由。”
走到门口时,谢云拉住了军师:“什么理由,军师可否偷偷告诉我?”
“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这样,才能不畏生死,舍命沙场。”
不是不牵挂,正是因为牵挂,因为不舍,才更加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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