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顾父顾母都已安睡。
“宿主大人,本系统需要提醒您一句,这次的隐藏任务很危险。”
见舒流年真如他所说一般不带犹豫的应下,系统不禁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舒流年抬眸看着窗外凉如水的月光,扯起唇角轻轻笑了笑,“系统,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他说,系统必须要不顾一切的信任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舒流年完成不了的任务。
系统似乎一愣,这才道:“宿主大人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的自信呢。”
不过,它很喜欢这样的舒流年。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台折射进来,洒在舒流年的脸上,柔和了轮廓。他慢慢闭上眼睛,“拭目以待吧。系统。”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司玉也得知了沈予被绑架的事,在听到舒流年要孤身一人去送合同的时候,吓的脸都白了几分,“小铭听话,你弟弟我们有能力救得出来……”
然而话还没说话就被舒流年打断:“妈,这不是小事,不是你们动用一下势力就能解决的事情。在我眼里,弟弟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司玉见此,也只好叹气。
反倒是顾立没有多说什么,只在舒流年临行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句:“千万小心。”
顾父似乎没条件的信任舒流年。
肃然的眸中,没有一丝紧张与担忧。
舒流年才不管这么多,又与顾父顾母二人寒暄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按照那神秘人在电话里指的路线,舒流年提着一个小皮包,七拐八拐,走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到了那人口中的地方。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
这是一处老城区,偏离市中心很远,四处荒凉无人,杂草横生。尘埃在空气中慢慢飘扬,腐朽的铁门透出的一股铁锈味刺鼻,在一堆废墟中,有着一栋废旧的楼房。
舒流年站立在那栋旧楼前,微微眯了眯眼。
他挂了电话,提着皮包朝着楼上走去。
那人给的地址是二楼,舒流年在漆黑的楼道上摸索着往上走去。台阶上已经有着一层厚厚的灰,随着他的踩踏而激起灰尘,掉漆的墙角结满了蜘蛛丝,攀爬着几只巴掌大小的花蜘蛛。
不多时,舒流年就来到了二楼。
“哟,终于来了?”
一道和电话中完全相同的声音响起,舒流年抬眸看去,只见一个不高不矮的男人正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舒流年应道:“嗯。”
他很平静,孤身一人前往有狼的洞穴内,竟然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这倒是让男人有些诧异。
不过转瞬,他又笑了笑:“你不害怕?”
“害怕。”
舒流年吐出这两个字,开始在这破旧的楼层内寻找起沈予的身影来。
“怎么?想找你弟弟?”秦御像是为了让舒流年遂愿,在说出这一句话后,打了个手势,几人就押着奄奄一息的沈予走了出来。
他被捆绑着,重重摔落在地。
沈予低着头,略长的发丝遮掩住了那双深邃的眉眼,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往常总是肆意勾着的唇角,血迹干涸,此时唯有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再也不是曾经那副不可一世的少年模样。
舒流年神色一冷就想上前,却被秦御出言制止,“哎,别急嘛,合同都没到我手里,我怎么能这么容易的让你靠近他。”
还真是狐假虎威。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沈予慢慢抬起了头,凌乱发丝下的一双眼睛在看到舒流年时划过一抹挣扎。
顾铭怎么会来?
该死……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我把它给你后,放我们离开。”舒流年将目光从沈予身上移开,提起那黑色皮包道。
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里面,秦御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嘴角笑意渐渐加深,“好……好!”
舒流年捕捉到这一神色,皱了皱眉。
他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眼前这人。所以,那份合同,他造了假。
当然,假合同敌方早晚会发现,所以他必须早早的带沈予离开。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守信用了,就怕他拿了东西还出尔反尔……
没多想,舒流年把皮包的拉链拉开,拿出那一份伪劣的合同。
“合同给你,人我带走了。”
而秦御接过合同后连忙翻开,双眼匆匆扫过那几行字,根本无暇顾及舒流年这边。
于是,舒流年走到沈予面前蹲下,冰凉的指尖摸了摸他的脸,刚想把绳索解开,就听到身后的秦御忽然道:“我可没说你们可以走了。”
舒流年动作一顿,转过身去与秦御对视:“你还想要什么?”
秦御把合同小心翼翼的收起,换了一副面孔,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你和顾家二小子的命,我都要。”
舒流年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又平复。
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话别说太早嘛。
他不紧不慢,问了一句:“哦?你确定?”
看到他这幅模样,秦御的心忽然一沉,一阵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慢慢升起。
他定了定心神,威胁道:“这附近可是一户人家都没有,你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乖乖认命吧!”
要是换别的人,估计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舒流年却异常的镇定,直视着他不紧不慢道。
“命给你,你收得走么?”
果然是顾老狐狸的儿子,大事面前还能这么的平静,不过就算再卓越优秀又能如何。
“真是可笑。”
“你父亲估计死都没想到他和我斗了一辈子,却输在了后代皆都死于非命的下场吧!”
随后,他指使另外两人把舒流年捆起来,和沈予捆在一块再从五楼丢下去。
两人从墙角处拿起粗大的麻绳朝着舒流年逼近,舒流年却没有做出反抗的姿态,似乎笃定秦御无法将他奈何一样,反而道了一句。
“你当真不再多看一眼合同?”
秦御被他这话说得起了疑心,瞪了他一眼后连忙翻阅起合同来。开始,前面的几页很正常,甚至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可是翻到最后一页时,印章却……
最后,秦御的脸色已经完全铁青。
自己被人耍了!
还是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羸弱不堪的毛头小子!
他将合同撕了个粉碎,冷笑:“你玩我?”
沈予将这全程看在眼里,原本撕裂出血的唇此时微微勾起,眼眸扫过始终淡定的舒流年,最后化为一抹不加掩饰的赞赏与兴味。
他的哥哥,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舒流年有恃无恐道:“对啊,就是在玩你。”
秦御手握成拳,恨不得对舒流年千刀万剐。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就让他这么死了,那份合同非但得不到,以顾立的脾性,绝对会拼尽全力也要让他陪葬。
“你真有种。顾老狐狸的两个儿子都有种。”
秦御愤愤道。
舒流年只把这话当成是在夸他,“是啊。不过在听到你说要把我从五楼丢下去的时候,我可是害怕的不得了呢。”
秦御已经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示意他们把舒流年捆起来,和顾予丢到一个房间囚禁着。
狭小的房间内。
沈予无力地仰了仰头,看着窗外淡淡的暮色,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舒流年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他靠在墙壁上,笑:“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来救你谁来救。”
在他说到“弟弟”两个字时,沈予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颤。
随后,又淡然道:“可你这样,无异于送死。”
“送死?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成全他们。”舒流年置若罔闻,喃喃自语一番,忽然看向身侧的沈予。见他遍体鳞伤,不禁脱口而出:“痛吗?”
沈予抿了抿干裂的唇。
“他们把我肋骨打断了。”
舒流年脸上的神色一僵,朝沈予看去,只见他除了眉头微微有些皱紧、如玉肌肤上遍布的两三道血痕之外,整个人都平静的不成样子。
他还没有说话,沈予就又接着道。
“为了防止我逃脱,他们在绑架我过后就一直对我施以毒手,从不间断。所以我现在除了嘴能动之外,其他地方和死人没有区别。”
他的语气平淡,犹如是在叙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一般。
只是,眼底的杀意骗不了人。
舒流年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系统,这段剧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如果我不来,反派就会直接死亡?”
“不会的哦宿主,这件事只是导致反派性情大变的一个导火索而已。总之,反派不会死,您可以放心。”
系统的话模棱两可,却也让舒流年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锈迹斑驳的铁门被推开。
秦御独自一人带着铁棍走了进来,随后将门“哐当”一声关上。
脸上的笑容很是狰狞,让人看了从心底止不住地害怕。
他甩了甩手中的铁棍,朝着二人走近。随后在舒流年面前,蹲了下来。
用铁棍挑起舒流年尖俏的下巴,秦御犹如在看一个猎物一般,“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吧?是,我的确不能杀了你,但折磨你的方法,我有千万种。”
说着,他上下扫了一眼舒流年。
“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表哥,既然他们两兄弟感情这么深,不如就当着沈予的面,把顾铭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吧?”
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舒流年闻言,朝着门外看去。
那铁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一身堕落气息的少年立于门外,冲他们张扬而得意的笑着。脖颈处纹着大朵枯萎凋零的黑色玫瑰,恶鬼般,令人不寒而栗。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