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你看这里，好几年没回来真的变了不少。”凌睿第二天就拉着人回了自己母校，熟悉又陌生，建筑还是那些建筑，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嗯，”王越和凌睿一起并排地走在绿荫道上，南方九月底，树上的叶子还郁郁葱葱。

　　“诶，小越，你看。”凌睿指着远处草丛的几只流浪狗，兴奋地对王越说，然后忍不住跑过去，抚摸着那几只狗狗。“你看，小越，它们和耶耶，大概也算是师兄师弟。”

　　王越也忍不住上前摸摸，“这学校的流浪狗，长得就是好，你看这几只，都胖成什么样了。”

　　“同学们喂的不说，它们才会找东西吃呢。你记得我做学长带饭的时候吧，有时候你赶时间就把那个外卖放台阶上，我还没赶到呢，就被它们叼走了，我追着它们跑大半个学校，最后还得赔人家外卖钱。”

　　想到凌睿在学校追着狗跑的样子，王越忍不住笑了，“难得凌大帅哥这么狼狈，没见识过还真有点遗憾。”

　　“有什么遗憾的，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凌睿说着越靠越近，快亲人脸上了。

　　王越连忙向后仰，赶紧找个别的话题，“狗狗在学校里过得都不会差，真搞不懂，当初你为啥非得捡耶耶回来。”

　　“耶耶当时才多大啊，我不管，它会被这些狗师兄们欺负的。”

　　“那你就把它放我那儿，让它天天折腾我。”王越好像想起以前一起养耶耶的日子，脸上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

　　“耶耶也还好吧，我记得挺乖的啊。”凌睿摸摸头，想起以前，耶耶确实胡闹起来蛮气人的，但现在还是要昧着良心说假话。

　　“还好？你怕是忘了，是谁出去遛狗结果回来跟被狗遛了似的，是谁挂在阳台的袜子被叼走了只能穿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出门，又是谁洗澡的时候没关门被耶耶偷看结果自己吓得半死……”

　　“好了好了，我不要面子的吗？”凌睿赶紧打断，自己那点老底都被揭出来了。

　　想起这些，王越的嘴角真的压不下去，凌睿说的也对，他什么样自己没见过，“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小～越～，你不能这样。”凌睿一声十八弯的撒娇大法都使出来了。

　　“不说了不说了，”凌睿都这样了，王越也放过他了，“诶，后来耶耶去哪儿了？”

　　提到这里，凌睿的气压不免低了一些，“你走了，我就准备留学，没时间照顾它，让我爸妈带回老家了。”

　　“对不起，凌睿……”王越脸色暗了下去，好像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没事没事，它现在过得说不定比我都好，我在国外那几年没回来，都是耶耶陪着我爸妈。上次我回家，他们待耶耶就像亲孙子一样，比我这个儿子还亲呢。”凌睿可不想今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

　　“什么孙子儿子的，净瞎说。”王越努力回给凌睿一个笑脸。

　　“我们是耶耶的爸爸，那耶耶不就是我爸妈的孙子吗？”

　　王越没管他，继续一个人往前走，凌睿也看出人不开心了，忙说：“我这回来，也该去看看以前老师，你陪我去吧。”

　　“是，该去看看。”

　　凌睿也不知道现在老师都在哪儿，在路上抓了个同学问：“同学，咱们医学系现在在哪座教学楼？”

　　“医学系？医学系不在本校区啊，早就迁出去了。”

　　听到这个回答，凌睿恍如隔世，是啊，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实验室和宿舍不在一个校区，才拉着王越合租，现在早该迁出去了。

　　“走吧，去那个校区。”王越看着人发傻，拉着凌睿去地铁站。这条地铁线，曾经像凌睿每天的功课一样，再熟悉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也变化，但坐地铁的再也不是以前的人了。

　　辗转问了好几个同学，才找到医学系的教学处，凌睿今天也幸运，带他的张教授刚好在学校有课，还能见上一面。

　　“凌睿，你回来也不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接你。”

　　“教授，对不起，我回来的突然，都忘了。”凌睿是真的忘了还存着张教授的微信这回事，不然也不至于一直问路。

　　“这位是？”张教授看着凌睿身旁的王越问。

　　“我是凌医生的朋友，也是他以前的病人。”王越抢着回答，这时候同乡是不能说了，还是朋友适用度广。

　　“是，这好几年不见，凌睿已经是这么优秀的医生了。不错不错啊。”张教授看到凌睿现在的样子很欣慰。“你们那一届啊，最看好的就是你，现在果然没让人失望啊。”

　　张教授很健谈，和王越絮絮叨叨凌睿以前的事，“凌睿真的是个好孩子，又努力又刻苦，在实验室啊，就属他认真，平时还做兼职，我看这孩子就真不容易啊，这不后来就评上了奖学金，不仅是奖学金，还有出国的名额，都留给他。”

　　张教授说到这里，还跟他现在带的学生们说要跟凌睿看齐。“你们不知道，凌睿申请德国学校的时候那个劲，每天都快住实验室了。我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去，后来有一天突然开窍了，那个拼劲，现在我都没见那个学生身上再有过。”

　　“张教授，快别这么说……我……”凌睿看着是谦虚，但他担心王越多想，他明白，出国，是他和王越之间的一道坎，两个人都过不去。

　　“凌睿啊，你真的是我带过最专心的学生了。”张教授双手握着凌睿，“你啊，人长得好看，咱实验室多少小姑娘天天围着你转，可你都没正眼看过，每天的心思就放在学习实验上。以前，我劝你去德国，你不去，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租房子是金屋藏娇，后来才知道你室友是男的……”

　　“张教授，我没你说的那么优秀，我……我也挺不务正业的……”凌睿现在真的被夸得惭愧极了，都快无地自容了。

　　王越心里也在暗讽，张教授一定想不到那个金屋藏娇，藏的男室友，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糙汉子。还真就是这个糙汉子，差点耽误了凌睿出国的前程。他又不免有点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啊。

　　“凌睿，你啊，就是个天生的大夫，能带过你，老师很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