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大师课大约持续了2个多小时,散场的时候好些同学都睡得正香,但大部分都还是听得很认真,比如张哲瀚同学的听课本上就记了满满当当的笔记。
张哲瀚翻了翻自己写的,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合上听课本准备离场,刚一抬头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哎同学……”张哲瀚快步走到龚俊身后,伸手拍了拍他。
龚俊和旁边架着他脖子的冉成同时回过头。
龚俊只是瞧着他没说话,而一旁的冉成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上把你衣服弄脏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会也快中午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带你重新去买一件吧,就在这儿附近就有服装店。”张哲瀚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这事儿确实是自己的责任,他不想欠别人什么人情。
龚俊正想开口拒绝,旁边的冉成大概瞧出了些什么之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0:40,抢先了一步:“帅哥,你看他长得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请我俩吃顿饭咋样?”
冉成笑着说完用手拍了拍龚俊的肩。
张哲瀚想了想也行,一顿饭能解决也省了麻烦,看龚俊没说什么就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这儿我们不太熟,难得来一趟上戏,要不然去尝尝这儿食堂如何?”冉成笑眼眯眯地盯着张哲瀚,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那行,走吧,我带你们去。”张哲瀚不太适应这么直白的目光,上前了两步,独自走在前面带路。
冉成拍了拍龚俊,头靠近了些轻声道:“哎俊哥,你认识这小帅哥长得不错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龚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张哲瀚的背影,利索地拍掉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不认识,你要是想泡人家,自己去,别扯上我。”
“你懂什么,女人哪有男人香,也对,你对男人又不感兴趣,哎~啧啧啧~那你是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咯”冉成是他们寝室唯一一个公开的同性恋,开学以来都加了十来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了,也不知道到底成没成。
龚俊没再理他。
三人来到食堂打完饭菜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哎同学,你是大二的呀?我们是东华大一新生,还得叫你一声学长了嘿嘿嘿”冉成用下巴指了指张哲瀚放一旁的听课本,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张”和他的班级。
一向有些社恐的张哲瀚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内心尴尬得要命。
“学长,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呀?”冉成似乎是感觉到这位学长有些腼腆,旁边的龚俊又是一个惜字如金的高冷男,爱热闹的他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要是不说些什么打破这沉寂的气氛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音乐剧表演。”张哲瀚言简意赅,大概是猜到了他俩的专业,也就没再回问。
“哦~”冉成点点头。
“那学长你唱歌肯定很好听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亲耳听听呢?”
“还行,一般般。”
“既然咱饭都吃了,那也算认识了,学长要是不介意的话,咱加个微信咋样?”冉成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递了过去。
—我介意。
张哲瀚心里排斥着,但出于礼貌,还是犹豫着用手机扫了冉成的二维码。
“叮~”张哲瀚发送了一个‘张’字过去。
“学长的微信名儿还蛮有个性呢,学长你好,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冉成,冉冉升起的冉,成功的成,他叫龚俊,龙共龚,俊俏的俊,我俩是一个高中的,关系特好,平时呢我们都喊他俊哥~”
冉成将张哲瀚的昵称“疯子”一一删除,备注了个骚气的名称—“上戏帅学长”,边说着边戳了戳旁边快吃完饭的龚俊。
“哦,这样啊,挺好。”张哲瀚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迎合着。
此时龚俊已经将最后一口送进了嘴里,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那个,衣服的事不用太在意,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你赔,饭很好吃,我们先回去了。”龚俊说完将冉成拉了起来往外走。
“哎哎哎俊哥你别拖着我啊,哎张帅……学长,咱下次再见!”冉成被龚俊拉着往食堂外走时还不忘朝张哲瀚挥挥手。
“呼~”张哲瀚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饭都变香了。
张哲瀚吃完最后两口后翻了翻手机上的课表,想着距离下节课还有5个小时,打算先回去睡一觉。
“哎俊哥你走那么急干啥?我都还没聊够呢!”冉成锤了他一下。
龚俊停下来偏头看着他:“没看见人都不想搭理你吗?让人家好好吃个饭吧你。”
冉成不以为然,笑道:“你懂什么?像这种清冷气质的男生特吸引我,必须得多找话题聊,人家才能了解你,也难怪,谁不知道我们俊哥可是凭实力从高中单身到现在的呢哈哈哈”
龚俊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所以我说嘛,长这么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你还是得把你的架子放下来,这样才能……哎俊哥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冉成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龚俊不想和别人讨论这个话题,而他一直不想谈恋爱的原因也只有自己知道,他有一个整日酗酒脾气还不好的父亲,还有一个在麻将馆从早泡到晚怎么也戒不掉瘾的母亲。
在他的家里,不是冷冷清清,就是鸡犬不宁。还记得十二岁时生日时,妈妈说今年是他的本命年,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于是给他买了一个小巧可爱的蛋糕,还破天荒地走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小碗长寿面加一个煎蛋,十二岁的龚俊开心极了,闭上眼就开始许愿:我希望爸爸妈妈能够永远都健健康康,永远爱我。
正当他吹完蜡烛准备切蛋糕时,龚爸爸突然破门而入,手里拽着一个还没喝完的啤酒瓶,摇摇晃晃走进屋,边走边怒气冲冲地指着龚妈妈吼道:“你他娘的又给老子输钱了?TM老子钱就不该给你这个死婆娘!”
他刚骂完突然看到桌上的蛋糕,随后把酒瓶往桌上用力一杵:“花老子钱买这些花不溜秋的玩意儿,俩娘母还开心得很是不是?吃个求吃!”
他骂着将一整个蛋糕扫下地,奶油啪的一声溅得到处都是,淡淡的奶香味散发出来,十二岁的龚俊看着地上的蛋糕难受地咽了咽口水,嗓子疼得紧,鼻子也一阵酸。
这一茬把龚妈妈的火也激上来了,开始跟龚爸爸动起手,两人一边摔东西一边打架,没一会儿那碗长寿面也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到最后他也没想到,这个本该快快乐乐的本命年生日最后是在医院度过的,喝醉酒的龚爸爸打伤了龚妈妈。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尝一口香喷喷的奶油是什么味儿。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分居不住在一个卧室,吵闹少了一些,也更冷清了些,龚俊还是从早到晚都见不到爸爸妈妈,小时候经常在邻居家蹭饭,大了些只能自己做饭菜,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也或许是求生本能,人嘛,总是想要自己生活得好点。
但他始终不理解的是,既然早已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分居多年为什么对离婚只字不提。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加上高中时叛逆期的到来,甚至好几次都差点离家出走,一点一点的积累,致使他一直对婚姻有些恐惧和抗拒。
虽然也一直收到各个小女孩儿的情书和告白,但他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配拥有爱吗?
对爱的欲望完全压制不住心底那道自设的防线,很早很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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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