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一片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仿佛之前的屠杀并没有在这些人心里留下痕迹,他们都在虚伪地应酬,各怀鬼胎,为的只不过是那开启宝库的钥匙,又有谁会在意那死去的人呢?
“各位,赵某今日得周兄和温兄相助,寻回了我三弟遗孤成岭,喜不自胜,在此特地摆宴设席,一来感谢二位义士,二来庆祝小侄成岭平安,来,共饮此杯。”
赵敬举起一杯酒,冲着周子舒和温客行点点头。
席下众人也都不敢不给面子,饮了酒之后,便也陆续前来恭维温周二人。
温客行倒是颇有兴致地应和着,若是忽略掉他眼中的嘲讽,竟也像是醉心于溜须拍马的公子哥儿。
周子舒前半生看惯了官场上虚意逢迎,如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然恶心得紧。
但是做戏谁不会,秉着不节外生枝的念头,周子舒还是很配合地打着官腔。
“过奖过奖,周某一介匹夫,救下张小公子,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不敢不敢,周某不才,无名小卒而已……”
唐子溪在一旁看得高兴,吃得也开心,眼见着众人都客套完了,竟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的,可真是无趣。
便伸手给周子舒夹了一个虾,笑嘻嘻道:“周兄,吃虾。”
周子舒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阿溪,看得可开心?你那么能编故事,怎的不去忽悠一番?”
唐子溪咋舌,摸摸脑袋,“周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虽不懂规矩,可也知道这里没有我插嘴的地儿,枪打出头鸟,要是赔了小命可咋办?”
温客行时刻注意着周子舒的举动,听到此话,哈哈笑道,“唐姑娘倒是识时务。”
唐子溪歪头,看向他,举起一杯酒,“彼此彼此,来,温公子,我敬你。”
温客行饮了酒,又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赵敬,眼波流转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听他道:“花香,熏香,美人香,中人欲醉,水声,琴声,莺燕声,声声动人,赵大侠好风雅的人物,小可敬赵大侠一杯。”
赵敬一听,满脸欣赏道:“没想到温兄这么好的文采,当饮。”
沈慎又起身道:“周、温二位义士,沈慎也敬二位一杯,多谢你们将成岭护送至此,五湖盟上下同感大德。”说罢爽快地干了一杯。
赵敬说:“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的五弟沈慎,大孤山派掌门。”
温客行一脸惊讶,“原来是沈大侠,久仰久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得见真人,风采更胜传闻,荣幸之极呀。”
沈慎听得有些懵,周子舒在温客行后面,假脸皮都快挂不住了,尴尬地举了举酒杯,撇过头去,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唐子溪则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慎这才注意到了她,疑惑地问:“二哥,这位姑娘是?”
赵敬说:“这位是唐子溪唐姑娘,是成岭的远房亲戚,这几日也是随着成岭一同来的。”
沈慎皱皱眉,眼里闪过怀疑,但赵敬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当众发作,只得道:“原来如此,不过唐姑娘寻亲寻得可真不是时候。”
唐子溪暗笑:婶婶你果然是个直肠子,也不知你这多年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
心里这么想,但面子上得做足了,便以袖掩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哀泣道。
“小女子可真是命苦,家中突遭横祸,一路流浪至此,想着投奔张伯伯,却又……怕是我命里带煞,血里带风,惹怒了鬼神,才致如此境地。”
这话说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沈慎软了语气,抱拳道:“是我出言不逊,望姑娘莫怪。”
赵敬也安慰道:“姑娘尽管放心,你既是成岭的亲戚,那便也是我五湖盟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唐子溪微微颔首,装模作样地感恩戴德了一番。
看得温客行和周子舒乃至小成岭都赞叹:这人戏真多,不过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呢?
宴会至一半,沈慎看起来已经醉了,踉跄地走到成岭身边,一把揽住他,“来,成岭,喝酒。”
成岭一脸为难:“沈叔叔,我不会喝酒。”
沈慎怒道:“你爹是千杯不倒的酒量,怎么能生一个不会喝酒的儿子?”
赵敬急道:“怀仁,快送你师叔回去。”
沈慎一手指着众人,“别碰我,成岭要是不喝这一杯,我就不回去。”
一旁的宋怀仁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温客行磕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周子舒神色莫讳,隐隐有些不耐。
唐子溪暗叹,装的还挺像,便拿起酒杯起身道:“沈大侠,成岭还小,不会喝酒,子溪在这儿替成岭喝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沈慎打了个酒嗝,什么都没说,便被架着离去了。
赵敬摇摇头,“不好意思各位,他耍酒疯就这样,来,成岭,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完又想起唐子溪来:“唐姑娘,可要去休息?”
唐子溪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温客行和周子舒,笑了笑,“好啊,劳烦赵大侠了。”
见二人都离去了,温客行到处去凑热闹,假意和于丘烽等人攀谈,又是一模一样的客套话。
“久仰久仰,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得见真人,风采更胜传闻哪……”
周子舒见此,翻了个白眼,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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