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成岭在内力的作用下意识渐渐清醒,体内蛊虫不安地蠕动起来,成岭难受地闷哼,嘴里还喊着“师父”。
周子舒皱皱眉头,用白衣剑在成岭的胳膊上轻轻划开个口子,不一会儿,一条虫子从伤口处落下,在地上还活蹦乱跳得扭着身子,个头不算很大,但是顶端带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瘆人的很。
周子舒收回内力,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密密麻麻地传到四肢百骸。
唐子溪看他脸色变白,头上还冒着细密的冷汗,便知他七窍三秋钉又发作了,不禁上前一步,担忧地看着他,也不敢随便乱碰。
周子舒抬头,强忍住三秋钉的折磨,有些虚弱地开口道:“先离开这里。”
唐子溪也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扶起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成岭,三人出来山洞,又走了一段路程。
唐子溪看到周子舒嘴边隐隐有血迹,心下一紧,出声道:“周兄,毒蝎应该不会找上来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周子舒刚要开口,可是胸前的痛意来势汹汹,逼得他吐出血来。
“周兄。”
“阿絮!”
见周子舒没有回客栈就来寻他的温客行,正好撞见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周子舒吐血。
霎时他感到心脏抽痛,急忙飞奔过来扶住了周子舒,眼底虽满是担忧,但也弥漫着不容忽视的杀意,冷声道:“是谁伤你?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唐子溪见温客行赶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老温和阿絮确实是三生石上旧精魂,来的太是时候了。
周子舒瞧着是温客行,也放下心,虚弱地看他一眼,道:“温大善人,不是要济世渡人,怎地戾气这么大?”
温客行沉默半响,表情面无波澜的,但扶着周子舒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周子舒吃痛,不满地瞪着温客行。
温客行看着他嘴边的血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扶到一棵老树下,柔声道:“我先替你疗伤。”
此时成岭也完全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待周子舒和温客行映入视线,成岭惊喜道:“师父!”
唐子溪腾出手来给了他一个爆栗:“臭小子,醒了就起来,看你这么瘦,分量还不轻。”
成岭闻言,发现自己还搭在唐子溪身上,尴尬地挠挠头,迅速正直了身子。
周子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体内余蛊刚清,先坐下休息。”
成岭见温客行正在给周子舒传送内力,忙关切问道:“师父,你受伤了?”
周子舒安慰道:“无事,旧伤而已。”
温客行听闻冷哼一声,“不知是怎样的旧伤,能将周首领弄得如此狼狈。”
周子舒顿了顿,无声地笑笑,不再言语,温客行最见不得他一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独自生闷气。
实在气不过,就瞄上了一旁的唐子溪和张成岭,没好气道:“你们大晚上没事乱跑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成岭脸色一变,急忙查看腰间的伤口,很疼,但里面的异物没有了,愣怔道:“不好了,琉璃甲……”
周子舒和温客行都诧异地看向他,唐子溪按住成岭,“成岭,别慌,不是你的错。”
周子舒联想到唐子溪看到成岭伤口时说的话,立刻想明白了,叹道:“那害人的东西,没了也罢,随他们争去吧。”
成岭急得像是要哭出来,“可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啊。”
七窍三秋钉的效力慢慢散去,周子舒冲温客行摆摆手,表示不用虚耗内力了,又看向成岭,严肃地说:“你父亲如果在天有灵,当不希望看到他的儿子因琉璃甲所害,没有什么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张成岭红着眼道:“武林大会就要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公开于世,我……”
温客行起身,摇着扇子说道:“要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还不容易?我告诉你便是。”
“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
温客行缓缓道:“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
这个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
这番论调居然真得打动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众人,二十年前的江湖不似如今死水一般,还是有一见如故的人和倾盖如故的事。
大家渐渐以容炫为中心,都跟着他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容炫渐渐沉迷在这春秋大梦中,四处搜寻典籍,甚至不惜去各大门派强取豪夺,于是成了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还好他娶了神医谷大弟子岳凤儿,有好几次生死边缘,都是她救了回来,苍天无眼,这容炫竟真得搜寻到了各地武籍,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开了武库,还在武库外设了重重机关,将密钥分成五份,也就是现在的琉璃甲,由容炫最好的五位朋友保管。”
温客行顿了顿,继续道:“要想开启武库,必须凑齐五块琉璃甲,缺一不可。”
周子舒皱皱眉,问道:“然后呢?”
温客行笑笑:“然后,不就是人尽皆知的故事,容炫被逼到青崖山,自刎于鬼谷界石之旁。”
成岭攥紧了衣袖,“我爹爹是容炫的五位好友之一,琉璃甲是开启武库的钥匙。”
周子舒看他情绪不对,忙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温客行“啪”地折起扇子,不满道:“这么多人命,如何能过?”
周子舒看了眼温客行,心里有了揣测,老温肯定与二十年前的旧事有关。
成岭迷茫地看着众人,道:“我想去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不想让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
周子舒欣慰地搭上成岭的肩膀,说:“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你也不用害怕,明天我送你回去,至于琉璃甲……暂时先别管了。”
其实唐子溪到了岳阳城后,为了以防万一,凭着对成岭那块琉璃甲的记忆和仿制温客行类似的琉璃甲,又去找人打造了几块,虽说不一定与成岭那块一模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唐子溪想着,明天如果不出意外,也算是个大好机会,有了主意,心也稳定了不少,便也笑道:“那周兄这是,正式认成岭为徒了?”
成岭听闻眼巴巴地望着周子舒,眼底充满希冀,周子舒见此叹了口气,对成岭说:“你先别着急,听完我的身份,在决定不迟。”说完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温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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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