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是人才，但她只是我的上一任打工仔，并非真的冷氏血脉。”

　　云流锦：……

　　这回他知道空管局的财大气粗是怎么来的了。

　　“你们异能者这么强，冷氏不怕你们起了贪念，想要彻底把冷氏财团变成空管局的私人金库，或者索性个人独吞吗？”

　　慕容优听到云流锦这么问，不禁笑起来：“小锦，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啊？”

　　云流锦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霍然站起就要走。

　　慕容优赶紧拉住他，亲手泡了一杯茶递过去：“消消气。我是说，人外有人嘛。就像普通人想象不到有异能者的存在，异能者之外，还会有更强大的存在。只不过，对于那些存在来说，整个地球也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就更不会在乎什么金钱利益了。”

　　云流锦听得不是很明白，喝了一口茶，唔，一点都不苦哎，清甜淡雅，和他之前喝过的都不一样。

　　额，难道是来自顶级富豪的福利？

　　“你是说，冷氏背后还有超越异能者的存在？外星人？还是……神？”

　　可正如慕容优所说，那些存在，根本不会在乎什么财团内部纷争吧？

　　这不矛盾了吗？

　　他……糊弄我？

　　见慕容优久久没有回答，云流锦往后一靠，手肘搭上沙发背，嘴角勾起几分讥讽。

　　“还说你的一切都能告诉我呢，结果问什么都不能说。”

　　“能说！”

　　慕容优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道：“其实空管局，也不全是异能者，也有普通人和……算是外星人吧。我……我就是。”

　　云流锦怔住，瞬间瞳孔放大。

　　“什么？！”

　　你特么还真不是人？！

　　“我算空管局请的外援，而这些地球上的异能者，应该是我的族人来到地球后与人类繁衍生息的后代，因为时间太久了，血脉已经十分稀薄，所以到现在，能觉醒异能的人已经很少了。而即便觉醒了异能，也只是血脉中最浓郁的那一部分被激发，并且绝大部分也仍然受人类寿命和体质的局限，本质上还算是人类，和我……已经不能算一个种族了。”

　　“所以你……是异能者的外星老祖宗？！”

　　云流锦没想到，每一次慕容优坦白，都是这么劲爆且不可思议的内容，他到底还套着多少层马甲？！

　　“那你到底多大年纪了？你们原来的星球呢？为什么来地球，其他族人呢？”

　　“我的年龄，太久忘记了。原来的星球我也不知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地球上了。我妈也从来没提过。关于过去的星球的信息，还是冷醉告诉我的。其他族人，应该死了吧。被她杀死了。”

　　“她？”云流锦抓住重点，“她是谁？”

　　“族长。或者说，我姨妈。”

　　“族长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族人？”

　　“小锦，这些和你关系不大，知道太多，会让你怀疑世界真实性的。”

　　慕容优突然打住，眉头轻皱，神色也正经起来。

　　云流锦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这些确实不再是慕容优一个人的事了，不好深究。

　　于是他点点头，换了话题。

　　“行了。这么说的话，关于许致这个身份的事我也不用再问了。只是你现阶段使用的一个身份吧。等年龄瞒不过去，就再造一套信息，换一个身份，是吗？”

　　“嗯。”

　　慕容优点了点头，又很快追补道：“不过你放心，我只结过这一次婚，也只是个协议，没有真的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一起生活过。”

　　这么说的话云流锦倒有点意外了，本来如果慕容优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的话，这么漫长的人生中，经历过几次刻骨铭心地恋爱，甚至结婚生子有后代，都是正常的。

　　他心里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但理论上来说，这个事情如果有，还真不好计较。

　　但是……

　　云流锦眉梢一挑，唇角微微翘起，有些调笑地意味。

　　“不是吧？照你的说法，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岁了吧，没真心爱过人，也没后代？”

　　“没有。”

　　慕容优的回答迅速而坚定。

　　倒让云流锦的笑容有些僵住。

　　没有……

　　那我算什么？

　　但他还没僵够两秒，慕容优就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赶紧把后一句补上。

　　“我只有你。你是我漫长人生里，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慕容优话音未落，就伸手扣住了云流锦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然后一道微蓝的幽光闪过，再睁开眼，两人就站在了一个能看到星空的露台上。

　　慕容优牵着云流锦的那只手温暖而可靠，见云流锦这次并没有头晕等的症状，就知道自己给他喝的茶起了作用。

　　他指了指夜空中闪亮的星星，认真地看着云流锦。

　　“想要那颗？我摘给你。要月亮也行，不过可能要引起社会恐慌。”

　　“切。”

　　云流锦被他的幼稚逗笑了，倚着栏杆，仰头看向夜空。

　　“我要那些石头干嘛？星星，只有在天上，才是星星。你把他们摘了，那些天文学家不得杀了我们啊。”

　　晚风撩起云流锦浓密而柔顺的刘海，弧度完美的眉骨舒展着，漫天繁星倒映在他眼底，清辉醉人。

　　慕容优痴迷地看着他的侧脸，不曾想，自己竟有一天也会陷得这样深，这样卑微。

　　慕容优的目光从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滑落到纤白脆弱的咽喉，眼神不自觉又暗了几分。却突然被在云流锦身上一闪而过的红点拽回了理智。

　　他一把将云流锦护在身后，目光瞬间锁定了前面大楼的一个房间。

　　“怎么了？”

　　云流锦被他猝不及防塞到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朝慕容优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被一只手压了回去。

　　“卧槽？不会吧？”

　　又特么被我说中了？应验也不能来得这么快吧？！

　　这乌鸦嘴体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啊？！

　　云流锦心里刚吐槽了两句，还没来得及说对策，就见慕容优退后两步，直接推窗而去，整个人炮弹一样砸进了对面大楼的一扇窗户里。

　　“慕容优！”

　　虽然现在知道慕容优是外星人老祖宗了，但情急之下云流锦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他一个猛子冲过去，根本来不及抓到慕容优一片衣角，对方已经在刚才狙击手的位置安全落地，起身追过去了。

　　尼玛！这合理吗？你助跑了有两步吗？怎么能跳出这种弧度的抛物线？！

　　而且我们这是二十七楼啊！

　　你特么的身体是没事，可是老子的心脏有事！

　　云流锦扒着阳台护栏，狠狠“啧”了一声，随即迅速转头下楼，追了出去。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云流锦风一般冲出来，迎面就见慕容优迈着轻松的步伐，溜溜达达地正往回走。

　　云流锦脚步一顿：……

　　立刻转头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往反方向走，却被慕容优三两步就追了上来。

　　为了防止慕容优说些让他尴尬的话，云流锦一本正经地先发制人道：“怎么？逃了？”

　　“嗯。”

　　慕容优点点头，神色略有点复杂。

　　云流锦反倒有点惊讶了，他以为正常的结果应该是向他炫耀已经绑了，而不是真的点头承认没抓住。于是一个不小心没调整好语气，脱口道：“何方神圣？竟然从你手里逃走了？”

　　“……”慕容优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道，“你妈。”

　　“草！你是不是膨胀了？！我夸你你竟然……等等……”

　　云流锦暴躁的声音和举起拳头的动作戛然而止，同时慕容优的改口补救也及时到位。

　　“丈母娘。”

　　神特么丈母娘？！

　　云流锦出离愤怒了，掏出手机登录游戏就开始疯狂输出。

　　“你干嘛呢？大半夜的狙儿子玩儿？”

　　对面秒回：“不是狙你，是狙渣男。”

　　云流锦都气笑了：“那他之前渣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狙他？刚我们浓情蜜意、气氛正好呢，你才来狙？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

　　这回对方隔了足足十秒才回：“狙过了。”

　　此刻背着枪站在楼顶的云想容刚打下这三个字，又秒撤回了。

　　丢不起这个人！

　　前前后后狙了三回，前两回都被那个慕容优轻松躲开了。第三回之所以击中，大概率是因为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没打算躲，愣是站在原地挨了这一枪。

　　她云想容这一辈子就没遇到过连续失手两次的情况！

　　绝世小可爱：“我看见了。下回别再狙他了！”

　　云流锦在看到“狙过了”这三个字的瞬间，一把将慕容优的衬衫从裤腰里扯了出来，然后只推到了胸口以上。

　　果不其然！

　　他左胸口有一个弹孔留下的伤疤！

　　云流锦靠近他一步，胳膊绕到慕容优身后，在那结实的脊背上一摸。

　　心脏倏然揪痛，贯穿伤！

　　抬头再看慕容优，“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还疼不疼”，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染红了潮湿的眼角。

　　慕容优却还是笑着的，甚至因为云流锦的触摸而为微微脸红。

　　他低哑而富有磁性的标准渣男音在云流锦耳边响起：“想试试在外面做吗？”

　　云流锦一个激灵清醒了。

　　一拳头把慕容优这个满脑袋颜色废料的家伙捶远了。

　　继续低头看他的游戏界面。

　　火爆小辣椒回复了：“不行！野猪敢拱我白菜，拱一次狙一次！”

　　云流锦不甘示弱：“老子是受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不给他拱怎么办？！憋得满脸青春痘毁容吗？！”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移动的云流锦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下意识捂住了界面，抬起一只手把凑上来的慕容优推开一段距离。

　　“干嘛？想报复啊？”

　　“不、一点儿也不想。”

　　已经看到界面中母子对话的慕容优：就、觉得丈母娘也挺不容易的。

　　云流锦背过身去，不看慕容优。

　　他现在心还在怦怦跳。

　　如果慕容优是个普通人，老妈那一枪，就已经要了他命了。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慕容优，已经算是为他死过一次了吗……

　　“小锦，小锦？”

　　慕容优想要拍拍云流锦的肩膀，但又怕自己刚才不小心嘴瓢说出来的那句话吓到他了。

　　修长好看的手指在他后颈的发梢上轻轻撩过，最终还是放下了。

　　都怪刚才气氛太好！

　　小锦可是第一次主动扒拉他衣服。就这么放弃怪可惜的。

　　但是……

　　哎，还是算了，来日方长。

　　至少他还是心疼自己的。

　　云流锦努力平复了心跳，才回复理智，继续在手机游戏页面问老妈。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