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垂眸看着满脸欣喜的王一博，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战哥，你笑了。”王一博眼中闪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笑起来真好看！”

　　肖战闻言，立马再次收敛了笑意，转头看向公行车窗外。

　　“没有，你快下车吧！”

　　“我都跟来了，直接陪着你吧。”王一博也不再继续缠着，这事儿宜巧不宜多。

　　不过，刚才肖战笑起来的样子，还真跟他的信息素一样，竟有一丝温柔在里面。

　　可真是少见啊。

　　信息素，为什么他只能闻见肖战的玫瑰呢？别人的信息素他也从来没闻见过。

　　“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肖战脸颊微红，刚才简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王一博举起四根手指比到头顶，“江教官专门嘱咐我，让我陪着你。”

　　王一博看肖战的身子瞬间一僵，继续道，“我七七八八也知道的差不多，你干你的就行，就当我是空气就行。”

　　肖战转身，与王一博眼中的担心相对，心里被狠狠揪了一把，想起刚才王一博说的“我想让你开心”，也软了态度。

　　“好。”

　　其实，王一博也不全然是因为教官的嘱托，更多的是他想陪着肖战。身为肖战唯一的同桌兼舍友，关心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看到肖战伤心的样子。

　　时间在无声之中渐渐流逝，两人都因为各自的心事沉默不语。

　　终于到了洛安星球的英雄公墓，这里埋葬着无数的前辈英魂。

　　不同于其他的墓碑记录了死者生前的战绩和军队，程息的墓碑只标注了名字和籍贯。

　　肖战站在墓碑前，安安静静的看着。没有悲伤，没有哽咽，只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也是在看自己。

　　当年，他求了父亲好久，才没让程息哥的骨灰放置在普通的平民公墓。在他心里，程息哥就是英雄，是真正的军人。

　　才不是别人口中的罪人。

　　只是，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程息哥不顾姓名也要强行提升精神力和体力。他问过父亲，父亲从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让他训练，让他进军队。

　　他后来听其他人说过，是父亲让程息哥提前暴露，吸引虫族注意，他们好打虫族个措手不及。他也崩溃质问过，父亲还是沉默，只回一句：“你相信我吗？”

　　他信吗？不信吗？重要吗？

　　程息哥都死了。

　　王一博感受到肖战身上的沉寂，也站在一旁，默默地向英雄致敬。

　　王一博虽不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但他知道一个为国为民的军人就值得这样崇高的敬意。

　　良久，王一博感觉自己的腿站得都有些生麻了，正想轻轻活动一下。

　　肖战突然开口：“你觉得他是罪人吗？”

　　“不是，能让你每年都来看望的，肯定不是罪人。只是世人不懂真相而已。”

　　“那你觉得真相是如何？”

　　王一博看向墓碑，眼神坚定，“他肯定有难言之隐。”

　　肖战眼眸稍稍聚了些神，张张嘴，看到王一博的神情，一股酸意漫上鼻尖。

　　“真的吗？”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这样坚持。

　　“嗯。”王一博肯定的回了一句，转头看向肖战，“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

　　无声的眼泪滑落，与阴沉的天相互交织。

　　肖战第一次觉得他不是一个人了。

　　王一博看到肖战落泪，也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给肖战找纸巾。

　　发现没带，干脆给把自己新买的外套递给肖战，“你别哭，我没纸，要实在忍不住哭了用这个擦擦。”

　　虽然那是自己抢了半个月才抢到的最新限量款，但大不了就是洗的时候小心一点。

　　肖战被王一博这幅视死如归的表情给逗到了，忍不住轻笑出来，将外套推了回去，“不用，我自己拿的有纸。”

　　“哦！”王一博尴尬地挠了挠头，瞥见已经暗沉的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说完，王一博就拉起肖战的手腕，往公墓外面走。

　　肖战凝眸看着手腕处王一博的手，指节修长，因为训练上面有些细小的疤痕，皮肤也不似以前那样光滑，反而有些粗糙。

　　突然发现，有一个人陪伴也不错。

　　餐馆里，王一博戳着碗里的盖浇饭，别扭地看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肖战。

　　“那个，战哥，就是你的暑假作业能不能借我看看。”

　　王一博属于严重的偏科，对于语言，政治和历史兼职一窍不通，数理化又搞不明白，只有先锋营和操作课的成绩直接拉满。

　　肖战头都没抬，直接拒绝，“不行。你得自己做。”

　　“我不是不会才来找你的嘛！你都借给其他人看，就不给我看。”王一博纳闷。

　　这一年里，虽然刚开始很少有人敢去问肖战不会的题，但毕竟也有些胆大又好学的也会去试探性的问上一问，虽然肖战从不讲题，但会把自己的试卷练习册或者答案给他们看。

　　时间久了，就连胖子有不会的也去找肖战。

　　唯独自己，每次去找肖战，都被厉声拒绝。

　　肖战懒得理，“不借就是不借。”

　　“为什么！”王一博生气了，刚才明明感觉跟肖战的距离拉进了，好好的，怎么转眼他就又变成那副万年冰山的样子。

　　肖战感受到王一博话语里的不满，以及那略带的一丝丝委屈，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抬头看着王一博，“不过我可以教你。”

　　王一博瞬间来了劲儿，一扫刚才的愁容，“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嗷。”

　　“嗯，我说的。”

　　王一博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肖战，那我现在算是你的朋友吗？”

　　肖战正嚼着饭，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噎了一下，“什么？”

　　王一博本来想说没啥，刚才又没过脑子把心里的话兜了出来，但是说都说了，这也算是梗在心里的一个问题了，“我现在是你的朋友吗？”

　　肖战低下头，沉迷不语。

　　一分一秒在这个时候过得尤其艰难，王一博感觉等成绩都不带这么紧张的。他想知道那个答案。

　　“是！你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