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莱坐在椅子上,肖湛和宋澜与其相对而坐,三人愀然不乐。
肖湛看着李阳莱缓缓开口:“余怀仁之事,我们日后在说。当前,我需知道这印签之事,我相信李师傅不会无缘无故,随便给一个人制造印签。”
李阳莱道:“你也知道我的”暗生“做的是什么?每一位客人,我都会调查清楚才会决定是否要接下这单生意。”拿起桌上“连万虎”的印签看了看:“当日,有一名屠者找到我说要定两枚印签,出手阔绰,我也并未直接拒绝,只是让他过几日在来,依规矩,我会查清此人身份在行决定。”
宋澜道:“那可查到?”
李阳莱继续道:“自然,此人身份简单普通,不做假。这才决定听听他要做印签的理由。”顿了顿,看向肖湛:“他说想进赋阳城谋生,但由于没有门路,所以只能通过高阶的印签才能让那些商人与之合作。”
肖湛道:“你说此人身份简单普通?那我问你,这出手阔绰的钱财配的上他的身份吗?难道李师傅就没有怀疑过吗?”
李阳莱道:“钱财而已?我不问溯源,只要符合我的规矩,符合我的心情,便可。”
肖湛皱了皱眉:“可现如今,因为印签之事“黑水街”将要卷进这场命案之中,李师傅可想过事态的严重。西韩使节死在赋阳已经不是一场命案这么简单了,有可能变成挑起两国争端的导火线,那李师傅不成了罪人。”
李阳莱起身走了两步,思考道:“如若真有这一天,李某愿自行承担,绝不累及“黑水街”一众街民。”
宋澜着急起身朝李阳莱走去:“李师傅,你说什么呢?”
“李师傅不必说如此气话?我也相信你并非有意为之。”肖湛起身朝李阳莱走去:“现只求事情经过,来龙去脉。”
李阳莱眼睛微眯,看着肖湛,像在衡量事件的严重。
深夜,王亦博负手站在窗前,他在回想西韩使节的案子。所有的支节都在逐渐明朗中,但又如有意被人盖上了一层薄膜,在等待掀开。
肖湛有时不经意的话,都能让他琢磨很久,就比如他对赋阳城“欢鱼之所”的了解。“媚坊”与其他之地的不同,能来此处作乐的都是有钱公子哥,官宦人员,按韩伟立的身份他是绝不会去这种“欢鱼之所”但他不仅去了还隐瞒了身份,看来这个“媚坊”之中有他想要见的人。
在按那人对“媚坊”的了解应该是一位熟客,不然不会知道“媚坊”中的“花露”。但从“媚坊”姑娘的反应看来,金必扈绝不会是熟客,不然这些姑娘不会认不出。
再者,韩伟立是西韩使节,能在赋阳城认识的人也是非富即贵。而“媚坊”鼓乐喧天恰恰可以隐藏目的,所以,他要见的人一定就是所谓的达官贵人。那金必扈呢?他是什么角色?
按理,韩伟立已经身中“赤蛊”屋内又有“花露”已然必死无疑。那金必扈的作用是什么?确认死亡吗?还是其他?钱袋又是怎么回事?
一系列的疑问在王亦博脑子里回转,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肖湛和宋澜从李阳莱店铺离开已经是子时,肖湛没有回到阁楼而宋澜也没有回家,俩人兴致缺缺的来到了赋阳酒馆。
于东生正在柜台算账,看见俩人进来,抬了一下眼,继续拨着算盘:“打样了,明儿在来吧。”
肖湛没有说话,绕到柜台后,从架子上面拿了两壶酒,然后将其中的一壶抛给了宋澜,俩人便大步抬脚上了二楼。
于东生看了看俩人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还要吗?”
肖湛杨了扬手:“要,十里春。”说完便消失在了二楼的拐角处。
于东生转身看了一眼架上的酒,显然已经没有了“十里春”于是朝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招了招手:“六子。”
六子闻声走了上去:“掌柜的。”
于东生道:“上后面拿十壶“十里春”给肖湛送去。”
“是,掌柜的,我这就去。”六子说完便离开了。
于东生瞟了一眼二楼方向,仅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算着手上的账。
肖湛喝了一口酒,看向窗外的夜色。赋阳酒馆的位置很好,就开在“黑水街”的入口处。坐在二楼的位置上更是可以看清赋阳城繁华一景,也能看到“黑水街”的泥流之色。
宋澜打开酒猛的灌了一口,由于灌的太猛,呛的咳了起来:“咳咳!这酒也太辣了。”
肖湛闻声看向宋澜微微勾起嘴角:“喝酒是你这么喝的吗?浪费。”说完又喝了一口。
宋澜将酒壶往桌上一放:“阿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从李师傅那出来你就没说过一句话。”
肖湛道:“我答应了王亦博要找出假制印签之人,明日他便会来黑水街。”
宋澜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肖湛,你,你不会打算出卖李师傅吧?”
肖湛没有说话,拿起酒猛的喝了一口。
宋澜着急道:“如果你要帮官府的人,那就是与“黑水街”的人为敌,你想过后果吗?”
肖湛叹了一口气:“总要有个交代,毕竟西韩使节之死“黑水街”有脱不了关系之责。”
宋澜坐到椅子上继续道:“如果让官府的人知道李师傅就是制造假印签之人会如何?”
肖湛道:“放心吧,他们不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宋澜越听越疑惑。
肖湛道:“王亦博和之前的那些为官之人有所不同,我接触他那么多回,他的秉性,气度,为人皆让我信服。他既然答应过我,不会让印签之事公之于众,我相信他会做到。”
宋澜道:“就算如此,他也是官府的人,你这样把他领到“黑水街”就不怕遭到非议吗?”
肖湛道:“黑水街一直都是余怀仁在管,虽然是半吊子,但他们去“黑水街”的次数还少吗?大家不照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宋澜蹙眉道:“可是这次不一样,王亦博是刑部的人,而且现在小肆还在刑部大牢,我看“黑水街”的人恐怕不待见他。”
“有我在,谁不待见他。”肖湛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不过明日到要麻烦你了。”
宋澜白了一眼肖湛:“你哪次不麻烦我,说吧要我干什么?”
肖湛笑了笑:“果然是兄弟。明日我要你把李师傅和我们说的话,全部告诉王亦博就行。”
宋澜道:“你想让我冒充李师傅啊?你就不怕他看出来。”
肖湛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那你还愁什么?”宋澜挑了挑眉看向肖湛。
是啊?愁什么?肖湛不知道,总之有些烦闷,因为王亦博说过他信他,但自己显然又在提防他,又怕又怯,矛盾至极。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酒壶却发现酒已空。
肖湛无奈将酒壶放到了桌上,朝楼下喊去:“老于,十里春。”
这时六子提着酒走了过来,将酒往桌上一放:“肖哥,你的酒。”
肖湛拿起一壶酒打开喝了一口:“谢了。”
六子点了点头离开。
宋澜不知道肖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自己信任他,也相信他做的每一个决定。这一刻他没有继续说话,只能陪着他喝酒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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