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翊辰今日得了圣上特许,前往京郊办事,途中却突的吐血昏迷,情势危急,竟连轻微挪动都会牵动毒素。
但这样尚不足以让墨千逸安心,甚至直接领了隐卫来截杀。
“墨翊辰,你可想到会有今日?”
墨千逸立于山腰间,看着墨翊辰虚弱的模样,心中格外畅意,“你可知那裴澜,其实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索命人?”
“怎会不知?”墨翊辰却嗤了声,不知在笑墨千逸,还是在笑自己,“说到底,不过一场豪赌而已。”
早在初见墨澜时,墨翊辰就认出他就是三年前自己救下的小鲛人,只是情起极深,又见墨澜懵懂,才起了搏上一搏的心思。
可到底,他赌输了。
裴澜选择了墨千逸。
墨千逸最看不得墨翊辰这运筹帷幄的模样,便把真相埋在了心里——
这世间哪有能让人化鲛的灵药?不过是哄骗小鲛人的把戏罢了。
小鲛人年幼无知,当真要和墨翊辰白首相许,自以为是灵药,却是令心上人殒命的断肠药。
“死在爱人手中,滋味如何啊?”墨千逸语气恶毒,墨翊辰再受不住这冲击,呕了口黑血来。
毒已入心脉,他药石无医。
墨千逸这才留下隐卫放心离开。
墨澜来的太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千逸留下的隐卫要了墨翊辰的命。
点点猩红在裴澜眸中凝结,又再次破碎,他凝起本源之力,将伤过墨翊辰的人尽数绞为齑粉,血雾腾起。
“墨翊辰?你醒醒啊,你不是答应我要白首相许吗?”
裴澜用鲛尾将墨翊辰环住,哭得像个孩子,颗颗珍珠砸落在地,却再也唤不醒他心爱之人。
因着裴澜的动作,一串珊瑚从墨翊辰怀中掉出,那是他答应给裴澜寻来的手钏。
墨澜颤抖着捡起那串手钏,心中悔恨交加。
是我害死了墨翊辰!
伸手抚上墨翊辰的脸,裴澜发誓要把爱人的模样刻在心上。
既然是我犯的错,便由我一力承担。
裴澜眷恋的将墨翊辰放回地上,以手为刃,生生的将心口处剜开。
“九转回旋,以吾为引,溯洄!”
随着古法阵语的升腾,周围一切瞬间凝为镜像,裴澜墨发暴长蜕为碧绿色,把心口处的鲛珠一点点的劈开来。
九转回旋阵,以半颗鲛珠和爱为引,扭转时空回到他们相遇之初。
哪怕这一次墨翊辰不会再爱上他,他也甘之如饴。
九转阵开,四下宛如四季轮回,周身的一切都在鲛珠的牵引下消散无形。
裴澜不甘的伸手挽留,却在阵法溯洄的影像中看到了当年真正救他的人。
是墨翊辰!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认错了人。
裴澜心如刀绞,好在如今一切重来,他定要不惜代价护墨翊辰周全!
漫漫莹光中,裴澜的身体似被绞碎又重组,却还是死死拉着墨翊辰的手。
直到两人在阵法的作用下,一道化为虚无。
九转回旋,世事重归。
宛如大梦一场,裴澜再次在京郊外醒来,他没了半颗鲛珠,身子虚耗得厉害,却还是一心往京城赶。
“这位大娘。”裴澜拦下了个路人,“请问如今是何时日?”
“永正十一年,八月初七啊。”大娘怪异的看了裴澜一眼,“多俊俏的公子,脑子竟有问题。”
“八月初七?”裴澜没有理会大娘的话,心中满是欢喜。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裴澜眸色幽深,早没了初入世时的懵懂,若不是当初被墨千逸欺骗,他和墨翊辰也不会被逼上绝路。
既然如此,就从他开始吧。
再过七日,便是京中有名的凤仙节,裴澜记得墨千逸暗中在墨翊辰面圣的礼物中动了手脚,害得他被禁足一月。
墨澜匆匆赶到京城,前世的日夜相处,他早已对墨翊辰了如指掌。
这时的墨翊辰,应该在京城边卫营中巡查。
裴澜用珍珠买了行头,装作应征的士兵混到了墨翊辰的车队之中,将写好的纸条扔了进去。
“刚才那是何人?”墨翊辰远远的就发现有人靠近马车,叫燕青去查时,却又不见影踪。
“主子,只在马车上寻到一张纸条。”燕青将纸条递了上去。
墨翊辰接过纸条,却见那上面清楚的写着他呈给圣上的凤仙节礼物会被人调换,并为此被罚禁足。
“无稽之谈。”
墨翊辰见多了阴私手段,自不会相信这没由来的告密信,却也因此加派了看守礼物的守卫。
日子渐渐过去,转眼便到了凤仙节的前日,墨翊辰刚要出府,就接到燕青的来报。
“主子,这人在府中鬼祟,似是想对圣上的礼物下手。”
“当真?”
墨翊辰挑眉,没想到这事会真的发生,但若换个角度想,或许一切都只是个连环苦肉计而已。
太子府府规森严,那人被燕青抓住不久后便畏罪自尽了。
裴澜一直在京中守着太子府,见凤仙节安稳度过才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墨翊辰为了寻到送信之人的身份,特意将太子府内外的守卫加了一倍。
日子照常过去,墨翊辰出巡回府,刚下马车,就被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撞上。
“对不起。”
那人身上脏污不堪,这一声似曾相识的道歉却让墨翊辰愣住。
那人趁机冲进了旁边的小巷,消失不见。
“主子,那人可有问题?”燕青立即上前问道。
墨翊辰摆手,连带着方才异样的感觉一道甩出,袖中却突的多张纸条来。
照旧是略显歪斜的字体,
“边境即将遇袭,太子小心为上”。
“抓住那人!”墨翊辰面色一变,立刻朝燕青吩咐道。
边境生乱之事,如今朝中几乎无人知晓,就连自己也是经密探千里传信才知道的,他又是如何知晓?
在裴澜的推动下,轨迹逐渐与前世悄然错开,墨翊辰不曾因凤仙节礼物被禁足一月,去往边境御敌的担子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太子出征那日,京中的酒楼被定得满满当当,皆只为看上一眼太子领兵的模样。
裴澜围了稚帽,亦是隐秘的混进人群之中,他想去见见墨翊辰。
兵至城外,墨翊辰示意众人不必再送,茫茫人海中,他仿若一眼就看到了裴澜的所在。
两相对视,只有裴澜自己知道,那滋味是如何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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