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本周最后一个手术,马嘉祺换下了无菌服,双手消毒后回到了办公室。
一周本该最多只有三场主刀的手术,今天这一场算是院长临时加的。
超负荷的工作量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惫。
全神贯注7个小时的手术,不论神经还是颈椎都已经到了高压的极限。
马嘉祺坐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僵硬的后颈,随后抵着椅背,仰头闭目调息。
四周静谧无声,落针可闻,只是进了秋天后,这细雨纷纷落落已经下了足足有一周了。
雨势大大小小,敲击着玻璃窗有些刺耳,也令人心烦。
其实,扰了人心的又何止是这不知尽头的绵绵秋雨。
“嗡嗡——”的手机震动像是在挑衅着男人最后的耐心一般,也在这会凑着热闹跟着雨水一起发出饶人的清静的噪音。
马嘉祺叹了口气认输一般的睁眼看了看屏幕的来电显示:
「张真源」
“哥。”
“嗯,下手术了?”
“下了。”
“这会儿还在办公室?”
“嗯。”
“你们院里也就你最好说话,加塞病人从不回绝,换个人试试,管保得闹。”
“没事,还能应付。”
“外面雨这会又大了,你一会别开车了,直接地铁回去吧,安全点。”
“好。”
一问一答,干净简洁,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张真源在电话另一头叹气ε=(´ο`*))),他是真的压力山大。
电话两边静默无声,直到张真源在另一头憋不住轻咳一声后又再度开口了开口:“你,最近有没有...有没有,比较聊得来的...”
“没有。”
马嘉祺顿了顿,语气平淡的道:“哥,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只想....精进医术。”
一方坦白,另一方自然也就不遮遮掩掩,张真源索性也就和盘托出:“伯母还是担心,希望你找时间多和朋友接触,多认识一些别的O...多认识一些别的朋友,你看你,自从进了大学以后,直到上了工作岗位,那么些年,聚会你都来得越来越少,叫你三次能来一次都不容易,要不就是来了,喝一杯就走,整天跟个工作狂一样,反正,我不管...周六你一定要来,我和你们几个也很久没聚了,这次来你得多坐一会,别跟赶场子似的,家里又没有娇妻在等,孩子要奶,着急往回赶什么。”
虽然张真源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但马嘉祺反射性的还是直接拒绝道:“下回吧,最近病人多。”
“你一个主刀的,病人多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托辞!你也不下门诊,诓你哥有点谱行吗?”
当初,在做选择时,所有人都以为,马嘉祺会选择与自己本家企业相近的药剂学。
可谁知这人最后却选择了临床医学,为此,马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但一切也都为时已晚。
最终,马嘉祺还是以医学专业成绩第一的毕业生身份,直接进了对口的医院,国内首屈一指的三甲大户。
“听哥的,过来,一起聚聚,熊仔和小霖子也要回来了,你们有好久没见了吧?还有狼崽和轩儿,上回见他俩应该还是在过年那会...这一眨眼都入秋了,你也一点都不关心阿文,亏得那小子从小把你当”信仰“一般的供着。”
马嘉祺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某一焦点微微走神,他是伸手擦了擦床上的雾气淡然开口:“我在不在没差,你们该聚还得聚。”
电话两边再度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张真源才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开口:“小路,你给我交个底..从前那些事,是不是...还没放下?我可听说,阿程回华亭了...你总是那么回避,是怕在聚会上遇到他吗?”
窗外的雨势小了,但擦着雾气的手显然悬空停顿了须臾,马嘉祺推开了那扇窗,让雨后清新的空气流动进了室内。
“不是。”
张真源舒了口气:“那就来呗,既然不是,那就说明放下了,既然放下了,那就没什么不好面对的!身为男人又是Alpha,你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就算遇到了又怎么了,大家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竹马...”
桌上的抹茶星冰乐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眼下那冰淇淋和咖啡显然已经彻底融化在了一起,杯身上的水珠缓缓滑落至桌面,洇湿周围一圈。
张真源是心理医生,大约是工作要求善于倾听与引导,所以平时憋得太厉害了,逮到和他通话的机会,这人总是喋喋不休,聒噪无比。
但马嘉祺却意外肯听他的话,不论什么话,别人跟他说不上的,张真源都能说上几句。
所以,从小到大,有点什么事,他母亲总会想办法让张真源从他嘴里套点话出来。
东拉西扯的到最后总归万变不离其宗的说到感情生活。
总是变着法的想让自己出去相相亲,见见人。
只是...
抹茶本身就苦,就算最后加了奶油,到底还是压不住那一缕青涩的苦味。
挂了张真源的电话,到最后还是没能敲定周六到底去不去,那么多年,他身边从不缺桃红绿柳。
追求者前赴后继就没断绝过,只是马嘉祺的冷漠,逼退了那一众莺莺燕燕,碎了不少小甜O的心。
下了地铁,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公寓楼下,马嘉祺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就是天还有些阴沉。
雨后的四周总是湿漉漉的,气压也十分的低,今天有些回温,走在路上,身上有些闷得出汗,皮肤间也开始有黏腻的感觉。
临近楼前,马嘉祺加快了脚步,一转弯,这人立时站定,要不是他刹车及时,眼见着就能直接撞上蹲在门口的那个人影。
那个已经连续给自己送了一周抹茶星冰乐的丁程鑫。
这是一张熟悉到就算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的轮廓。
精致的面容,俏丽的五官,尤其那双眼睛,比人间最璀璨的珠宝钻石还要明亮上几分。
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纤长的眼睫上沾着细密水滴,衣服前襟以及那一头靓丽的青丝间都有明显的水渍。
可看到来人,丁程鑫似乎有些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但还是抿着唇浅浅一笑,脸上有些羞涩之意。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对方时,有些无措,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小路,你,你回来啦!今天的抹茶星冰乐喝了吗?”
马嘉祺没有吱声,只是收回了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径直走向楼内,丁程鑫几步上前跟着对方,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同一部电梯。
匀速上升的过程中,耳边传来身后人口中所发出的一声“嘶”,马嘉祺闻声以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丁程鑫。
脸色似乎有些泛白,身子微微弓着,手按压的那个位置应该是...
“叮——”的一声,靠在门边的人听到后,神思归位。
电梯停在了24层,门一打开,马嘉祺率先跨了出去。
站在2402室的门口,丁程鑫都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回神时,险些就被人关在了门外。
门未能像从前那样顺利阖上,那人软绵绵的声音又再度传了进来…
马嘉祺看着人把他家门再度扒开,从前跟自己耍赖撒娇时的面容再度浮现,他侧目看向一边,丝毫都不愿多看一分眼前人的这张脸。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在入口堵着不让进,一个显然已经“厚颜无耻”的挤进了大门。
马嘉祺被人逼得都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丁程鑫放开了抓着的门把手,又走近了对方一步。
“我们…我们…聊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很长的时间,我保证,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他看着人道。
“我……想你了,想……见你...”
每说一句,丁程鑫就向人靠近一分,一直“逼退”着男人直到他的后背贴上了墙根。
“咔哒——”一声,壁灯亮了。
多日来,也算是头一回,马嘉祺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那张脸。
彼此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细腻皮肤上的绒毛,只是这会儿,丁程鑫的脸色稍显狼狈。
额前有几缕刘海被浸湿,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淋的,彼此只是短短对视了几秒,马嘉祺就已经看遍了这张精致的面容。
跟小时候相比,跟过去那么多年相较...
丁程鑫,是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
现在的他美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艳丽,耀眼。
五官出落的越发灵动,眼眸亮得好似那海底稀有的黑珍珠,目光柔和又深邃。
小巧的鼻尖还是和从前一样,圆润,微翘,薄薄的嘴角渐渐勾起,唇瓣水润粉嫩。
光洁而又纤长的脖颈深入卫衣之内,领口有些宽松,以至于这个角度,马嘉祺都能看到他凹凸有致的锁骨。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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