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擦干净脸把纸巾扔到卫生间里的垃圾桶,出来的时候洗了把手,去外面护士站要了个纸杯到饮水房给龚俊接了杯水。
张哲瀚把纸杯递了过去,龚俊接住。
龚俊把嘴往纸杯边一放还没喝,张哲瀚在旁边坐着看着他说,“不烫,我兑的水温刚好,这个温度喝,你的嗓子应该好受些。”
龚俊捧着水喝了几口,烟呛进嗓子怎么样都不会好受的。
“其实这个床上半段能自己起来,我脚在的那个地方……就是床头挂着病单的那儿……”
“你看看下面有个踏板……你一踩它就往上升。”
龚俊眼睛示意张哲瀚朝那儿看去。
张哲瀚剜了他一眼,“就数你嗓子好是吧,让你少说话少说话还说。”
龚俊闭了嘴往上抿了抿唇,上瞟着看张哲瀚,做了个“好的”的手势。
张哲瀚嘴上说着龚俊身子朝床那头走去,他要瞧瞧现在都是些什么样的东西。
张哲瀚拿起床边挂的病历单瞧了两眼,都是些专业名词看不太懂又放下了,侧身低头看了看床底下那个地方,还真有个踏板,自己踩上去试了试。
一边踩,床的整体就一边升高,张哲瀚掩不住惊讶,“还真是现在的东西可真省劲儿,现在是都在进步,不像我们以前那会儿病床都是一个个四角铁焊床铺俩木板。”
张哲瀚一边说着一边啧,“我当时醒过来的时候,那医院里我怎么没想着有这种床啊。”
龚俊刚想说,你那时候醒了就嚷嚷着出院,醒了之后也没呆几天,也没用到过。
想到自己出声又要被骂就闭紧了嘴巴。
张哲瀚那踏板那捣鼓了半天床只能整体升降不能半段折起,抬头问龚俊:“这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说这能折起吗,它怎么一直上下移动啊。”
龚俊摇了摇头。
张哲瀚想,得,还是自己瞧瞧吧。
张哲瀚围着龚俊躺在上面的床从头到尾的仔细摸索。
张哲瀚在床里面摸索着,从龚俊的脚到龚俊的腰的地方,张哲瀚摸床结构的时候无意的碰到龚俊的大腿,龚俊整个人紧了紧。
龚俊的一根能动的腿在床上收起,张哲瀚掰了掰龚俊的大腿说,“往里面靠靠,我看看这儿。”
龚俊抖了一下,张哲瀚一看说,“这么大了还怕痒啊。”
龚俊顿时无言以对。
张哲瀚低着头看床,龚俊看着张哲瀚无声地笑了笑。
“找到了。”
张哲瀚在床右边半侧的地方找到了折叠拉杆,拉起上半段床给龚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把原本垫在龚俊身后的被子拿了出来,只留下一个枕头。张哲瀚转到另一个空床位坐在上面向龚俊有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不和你母亲说住院的事了?”
龚俊摇了摇头。
“因为怕她担心?”
龚俊点了点头。
“也是,报喜不报忧嘛,说了做父母的都担心。”
说着张哲瀚带了点生气,“那你跟我打电话还说自己伤的不重。”
“都这样了还是不重?”说着抬手打了一下龚俊打石膏的腿。
轻轻地,没用力。
龚俊皱了皱眉。
“怎么,打疼你了吗?”
张哲瀚慌张的摸了摸龚俊。
龚俊张嘴做了个口型:“没有,”又傻呵呵的笑了。
“傻小子,笑什么。”
张哲瀚跟着笑了。
“时常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没事就聊个家常,做父母的都挂念孩子。”
龚俊出了声,“说这话的语气……和你做了父母似的……像我爸一样。”
张哲瀚给他倒着水,一边倒一边说,“那我就当个爸爸呗,你爸不就是我兄弟吗,我照看你也是应该的。”
“再说,我要是再大上几岁,你这年纪也能当我儿子。”
张哲瀚笑着调侃。
“是吧,俊侄儿。”
“你少占我便宜。”龚俊朝张哲瀚道。
/
要论张哲瀚和龚俊的关系,那就是萝筐里装乱麻。
没有头绪。
他和龚俊的爹是拜把子兄弟,当时把酒言欢兴意上头,龚俊他爸拍着他肩头说,“你是我兄弟,我儿子得喊你亲叔,他得对你好,你就说你认不认这侄子吧。”
张哲瀚也是在兴头,酒入胸臆情绪高涨的一口答应,“这侄儿我是不会亏待他的,我把他当亲儿子。”
“我的就是他的。”
然后张哲瀚就有了个侄子,他也没有别的亲兄弟姐妹,就龚俊他爸这一个拜把子的,自然就把龚俊划进自己家门,紧的不得了。
龚俊上小学是他带去报道的,龚俊他爸是医生,平日里忙的很,张哲瀚就把龚俊隔三岔五的接到自己家,自己骑车去送他上学,平常有空就给他做顿饭,张哲瀚在警局也忙,但总比龚俊他爸多点时间。
龚俊也是稀罕这叔,总跟在张哲瀚屁股后面,张哲瀚家和龚俊家离得近,龚俊一溜烟的跑没了人大多也在张哲瀚家待着,龚俊他爸一到晚上找不到人就去张哲瀚家里提溜龚俊。
张哲瀚跟龚俊说,“等你上初中,还是我送你去。”
龚俊高兴的蹦得楞高手舞足蹈,兴奋地说,“张叔你能不能那天的时候穿警服去,我走在你身边也威风威风。”
张哲瀚敲了龚俊一下脑袋说,“净想些乱七八糟的,等你上初中还有几年呢,到时候再说。”
张哲瀚虽然口头没答应龚俊,可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到开学报道那天他就穿一身警服。
可惜还没等张哲瀚给龚俊这个惊喜,还没陪龚俊去初中开学报到,这无常事就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一昏迷就昏迷了十多年。
那天张哲瀚醒了,一睁眼看见了满屋子的人,他混混迷迷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脸,中年男人样,一个也不认识。
闭眼又睁眼缓缓再缓缓,瞧着那几个趴在床前,脸都快要贴在他身上的几个人,脑袋迟钝的运转,想,这不是那谁谁嘛。
昏迷后,他相熟的那几个可变得太多了,他在床上虚的下一秒能再昏过去,用力抬了抬手还没等做什么,在他病房里的人便一窝蜂的拥在他床前。
张哲瀚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周围这一遭实在是挤得他有些难受,嘴唇开闭刚想开口说上一两句,就瞧着被挤到门框处的一个男人张开双臂把在他病床前的人都拦了拦,嘴里嘟囔着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太困了脑袋又沉又钝,没听清楚。
男人的身形,他倒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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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