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缓步而上最终停在了别墅前的铁门外,门内四周有几个园丁在修剪绿植,不远处的管家看见马嘉祺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回来大宅是什么时候,一路跟着人去到别墅内,行进时马嘉祺就听见身边的老管家在那儿念叨自己终于回来了。
说是老太爷天天盼着自己,想得不行,可老头脾气倔,也不肯主动给孩子打电话叫人回来。
而马嘉祺这冷冷的性子,就更不懂得去讨好老人家,不像他表弟刘耀文。
那张嘴生来就能说会道,还特会哄人,这表兄弟俩的性子,真叫一个天差地远。
等人到了厅内,管家便退下了,先前就有下边的人来给老爷子报信,说是:“少爷回来了。”
一听亲孙儿回来了,马维远便收了手中的字帖,带着刘耀文一起去到了楼下。
之前儿媳说今日马嘉祺要回来,那会子老头子就已经期待很久了。
可真是看到了人,他又端起了架子,坐在一侧沙发上,满脸威严的拿起一边的华亭早报开始翻阅,反倒是一边的刘耀文见着许久未见的马嘉祺两眼放光:“哥!你可终于来了!”
对着刘耀文点了点头,马嘉祺走近茶几边,恭敬的看着马维远唤道:“爷爷。”
直到这会,老头才装模作样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边慢悠悠的拿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冷不热的开了口:“嗯,回来啦,坐吧,别站着了。”
马维远虽已年逾七十,可身体一贯硬朗,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经常去打高尔夫消遣。
这人看似一把年纪,可至今仍然是马氏药业的决裁者。
马维远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生来至今也算是顺风顺水,商场上更是所向披靡。
可谁也没料到,老马也有失蹄之时,此生至今马维远唯一“栽”得一回跟头,就是拜眼前这个嫡亲孙儿所赐,老头有些记仇,那一次的“挫折”也让他伤神许久。
偏偏,马嘉祺又是家里几代单传下来的长子嫡孙,这让历来重视男丁的马老太爷那是又爱又“恨”。
在孙儿还小的时候,马维远就想好了,要让这小子将来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马氏药业唯一的接班人,所以,一开始那会儿他是真有考虑过将人放在逆境中培养。
要说,富人家的少爷那是生来都娇气的很,没几个能吃得了苦,但马嘉祺却用实际行动让老爷子刮目相看。
尤其是爷孙俩闹矛盾的这几年,这孩子是真的用自己的能力与努力向他证明了一切。
小崽子血统纯正,且为人也聪慧异常,天赋更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比不了,按说,谁家有那么一个继承人,都该是夜里睡着了也能笑醒。
可最令马维远没想到的是,他这宝贝的大孙子竟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外人来忤逆自己,甚至后来还私自改了大学填报的专业,为此这一老一小第一次发生了激烈地争执,也是自那次之后,马嘉祺便脱离家中,独自一人奔向那条荆棘布满地“前程”。
这孩子没能继承马维远的精明,有时候甚至一根筋的很,但另一面他的智商却足够高,与此同时,他也遗传了老头子百分百的心性与脾气,有耐心,但也足够固执。
而唯一,在马家人身上所找不到的一个特质,却生在了马嘉祺的身上。
那就是一个男人的长情,念旧。
都说这爷孙俩脾气拗起来就没人劝得了,一旦决定了的事,除非自己愿意,不然谁劝都没用。
可在过去,谁也不知道,曾经有人能说动马嘉祺,也有人能劝得住他...
马嘉祺贴着茶几边坐在了就近的沙发上,爷孙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要外人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刘耀文才是这家的长孙呢。
马维远:“最近...手术排得还多吗?”
马嘉祺:“还好,不多。”
伸手接过老头子递来的铁观音,马嘉祺的指腹搓磨了一下杯身,随后将茶盅放在了茶几上。
马维远:“李正光明年,还是后一年,最迟三年吧,他也该退了,现在确实也该陆续把那些资源都让出来给你和天泽了,你倒是有精力,一周那么多场竟还能应付。”
浅浅缀饮了一口刘耀文带来的茶,马维远满意地眯了眯眼:“他这衣钵算是有继承人了,有你们俩在,就是现在退了也能安心颐养天年。”
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地酸气,仿佛是人院长给自己家的花儿连盆一起端走了似的。
他马维远的孙子,没有继承自己的事业,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爷爷,李院长估计也退不安稳,毕竟表哥和李天泽还年轻呢!这才做了多少场手术,他不得再多留几年,看着儿子和徒弟拿职称,升职,肯定还得为他俩保驾护航一些时候呢,安不了这个心。”
刘耀文躬了身,双手替人捏着双肩松泛,一面对着马嘉祺使了个眼色:“李院长想将华亭交给表哥,那也是他个人的意思,华亭又不是私立的医院,哪能事事由着他去想,您说是不是?何况,华亭那些上流人士之间的尔虞我诈...表哥他也无心应付,说不定李院长想的就是他儿子主外交际,我哥他主内以学术实践为首,但不论怎么说,哥是您的好孙儿!他只会向着马家,最多再是为病患着想一二,心里就装着专业技术呢!哪里会稀罕华亭医院的院长宝座,也就是李院长存了想跟您结亲的心思,这些年明眼人谁能看不透,李天泽待表哥的情意,那可真是一片痴心了。”
到底是能说会道,也善于察言观色,几句话就哄得马维远心里头舒畅了不少,轻轻拍了拍刘耀文的手示意人坐下歇歇。
刘耀文坐回了老爷子身边,又替人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脸上笑得那是乖巧的很。
马维远看看他又再看了看马嘉祺,心内忍不住叹息,要说孩子都是好孩子,两人身上的血都有一半是相同的。
系出同源,怎么自己的亲孙儿就那么...那么不知道与自己亲近呢?
虽说作为接班人而言,不论是公司还是医院,都是需要马嘉祺这样冷静又理智的人。
可作为一个期望含饴弄孙的老头子,马维远心里又贪得无厌的希望身边也能有个如刘耀文一般。
那么“贴心”,又与自己十分合得来的孙儿,应当也是年纪大了,最近就会特别渴望能常有儿孙绕膝陪伴。
老头收起遐思又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孙子,道:“你母亲应该是去孤儿院了,这,临近中秋..马氏每年的慈善捐赠现在都是你母亲在操持,你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事业,以及别的很多事都还得你母亲帮衬着...”
想到这些马维远又是一阵愁上心头,忍不住埋怨起来:“所以说,去做什么医生!搞得那么辛苦,也赚不了多少钱!上手术台压力还那么大,又有风险..同样是救人,你回来不也一样?好好接过公司,将它做大做好,惠及的人也不会少!不论你是要施医赠药,还是要捐助贫困,帮助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你偏偏走了最崎岖的那条!救活了是理所应当,你吃得就是这碗饭,救不活你就是该万劫不复...”
每次回来,马维远都是这些车轱辘话来回说,马嘉祺不是不明白老爷子话里的意思:“算了,和你说多了也听不进去,既然回来了,就留着吃顿饭再走...”
说罢,老头便起身准备回书房去,马嘉祺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淡声回道:“不辛苦。”
他不想跟老头去辩驳什么,他们都有各自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固执己见是彼此刻进骨髓的坚持。
但...
马嘉祺说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
人都会老,都会病,所以...
他学医,也是为了家人。
马维远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的孙儿,虽然固执地可见一斑。
但他活得很通透,孝心,有的,只是不善言辞,不懂表达,可作为年轻一辈的孩子来说,马嘉祺真的是让人觉得十分地可靠又稳重。
他们马家就没有废物,尤其是他马维远的孙儿。
那更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等老头上了楼,刘耀文方才那举手投足间的温文儒雅顿时消散,浑身就像是解绑了一样,散漫的伸手搭在了人肩侧,一边头一歪靠在了人身上。
“哥,你可算是知道回来了!那么久不见,你也不想着来找我们聚聚!李正光那只老狐狸不会真天天压榨你吧,他对亲儿子也这样吗?”
“哥,你可算是知道回来了!那么久不见,你也不想着来找我们聚聚!李正光那只老狐狸不会真天天压榨你吧,他对亲儿子也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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