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好像睡在了龚俊的肩膀上,他记得昨天烟花很好看,五颜六色的,但是他还是一不注意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中的家里热热闹闹的,父亲从现场回家,给他带新的书,还有郭氏赏赐的红缨枪,有给张子钰带的糖葫芦,张子钰从小就爱吃甜的,所以父亲总会从郭氏的中堂那里讨不少甜点。
那个时候张子钰不过8岁,家里的教书先生也是很疼爱张子钰的,纵使张哲瀚理解错了文章,挨了板子把他老人家气坏了,看见张子钰也是笑呵呵的给她家里头顺来的小糖块。
梦里总是美好的,就怕一觉醒来,那原本以为真实的情景就化成了过往和虚无。
龚俊坐在一边,帮他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张哲瀚正要问他几点了,他房间的门就被重重的打开,是张子钰和良凝两个人,表情严肃龚俊也不自觉的收了手,“怎么了?”张哲瀚轻声问。
张子钰恐惧甚至有小心翼翼的,凑到张哲瀚床前,低声说“哥,我们昨天找了花觅一整夜,都不见她人影……花觅她向来不会宿夜不归的啊……会不会……”
张哲瀚皱了皱眉头,龚俊和他对视一眼,不禁说,“花姑娘昨夜有节目吗?”
“有的,还是我弹的三弦,也是一起下的台,可是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时他就不见了。”良凝摸了一把额头上因为紧张爆满的汗珠。
花觅是个乖孩子,不可能彻夜不归,就是练习也都是会和他们定时间定点回来的。
张哲瀚安抚两个人的心,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便和龚俊一同出去。
他找了马府,找了原来的院子,甚至是花觅儿时被丢弃的那个巷子口他都翻过了,可是没有找到人。
他有些无助的看向龚俊,龚俊舔了舔下唇,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说别担心,再找找,试图把手心上的余温传给张哲瀚。
张哲瀚就差没有翻箱子了,但是花觅怎么可能在箱子里呢?他有些沮丧的回了家,翻开花觅的东西。
他东西一件不少,甚至还多了几件衣服,那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人剪过,却又不是因为太旧不能穿而破的,破烂的洞还残留着白色粘液,带着奇奇怪怪的异味,残留着秘密一样的血色。
张哲瀚把它丢掉,胃里头翻江倒海一样的要吐出什么叫人作呕的东西来。
张哲瀚被口水噎住说不出话,龚俊团紧拳头,说“要不别找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对吧。”
那沧桑无力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恐惧,张哲瀚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龚俊眼神闪躲,他低头不去看张哲瀚的眼神,搓着不断冒汗的手心,犹犹豫豫一直不说话。
“阿俊,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张哲瀚抓着龚俊的肩膀,摇晃着他的身体,龚俊眼神飘忽,舔了一下下唇。“哲瀚,我们别找了吧,可能她就回来了。”
这一句话彻底让张哲瀚肯定了龚俊知道她的位置的心,张哲瀚一时间忘乎所以,要取下狐裘和衣领。
龚俊为难的抓住他的手,似乎带上了失望的神色,微微闪动的眼神,有几分冷冽,又立马恢复的原状,“哲瀚…别这样。”龚俊张了张嘴,把张哲瀚的衣服整理好,他心里头快要融化的寒冰似乎又一次被冻结。
龚俊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只是拉起来张哲瀚的手,带他去到车站,买了车票坐了第三班的公交车。
汽油的味道在张哲瀚的鼻子里显得格外的刺鼻,两个人一路无话,张哲瀚坐在边上,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路边花里胡哨的摊位和不知哪里来的野路琴手在弹奏这他们的心酸苦恨。
他们随着时间流逝,时间也在滴答滴答的告诉他们生命总会有结束的时候,熬过去不就好了吗。
张哲瀚下车的时候,他还能闻到那种刺鼻的汽油味,呼通呼通的声音从车尾传来,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太过吵闹了。
张哲瀚和龚俊走了没多久,他们来到一间院子,龚俊轻轻一推,院子红彤彤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
龚俊的手愣了一下,他环住张哲瀚的腰“可能不在这里,但是如果昨夜确实莫名消失。并且找不到人,那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张哲瀚感觉这件古老的院子里弥漫着压抑的氛围,越往里面走,越有一种腐臭的味道带着血腥和恶臭味。
院子里的草混杂着泥土,灰扑扑的似乎吸一口气都会有一嘴土进入。
张哲瀚刚推开房间的门,龚俊一把抓住他,给他掩了下衣服,“如果里面不是她,咱们就当没来过,好吗?”
“好。”
张哲瀚不走心的回答让龚俊担心,他推开另一边,就看到了一大块白布。
龚俊不由得一头一紧。
一块巨大的白布挂在半个房间后面,看不到白布后面的东西,张哲瀚推开在他身边的龚俊,越接近白布越能感觉到腥臭和腐坏的味道在鼻子周围让他通不了气。
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龚俊急忙扶住他,低声说,“要不别看了。”
张哲瀚一把手推开他的肩膀,一把扯下了白布,引入眼帘的那一瞬间,他不禁想吐。
胃里翻江倒海的要涌上喉咙,张哲瀚将胃里酸酸的感觉咽了回去。
一个赤裸的女人被吊在空中,应该是被无数条几乎看不见的绳子勾着四肢和腰,四肢上鲜明的红线是细长的绳子勒入手腕脚腕侵入肉体的痕迹。
一条巨大的铁链锁在脖子上,仿佛听见她被人扭拽时候了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红色的布条挡在她的双眸上,与其说是红色的不如说是被血染的红黑的白条。嘴巴上也处处是刀伤和被啃咬的痕迹,嘴巴里含着一块透亮的蓝色宝石,成色完美,血腥富贵。脖子上一片又一片紫红色的羞耻印记让人不禁开始后怕。
女人本就不是很丰满的两团也被牙印无情的淹没,细长的腰也满是伤痕,几乎妖媚的身姿开始离奇和恐惧。
发紫的皮肤上带着皮开肉绽的伤口,似乎再也不能愈合了,能想象到那些人用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划伤她的身体,开始享受她那娇嫩低喘的声音。
女人小腹鼓鼓的,爆满了白色的浊液,侵染到地上和墙上,白色的黏着物划过女人几乎没有几块白嫩的皮肤,黏在她的大腿根部,还有被人舔过的痕迹,带着腥臭和恶心的味道,不知是该可怜女人还是可笑男人的游戏。
张哲瀚还是认出来这是花觅了,他瘫倒在地上,全身颤抖这不愿意再看这幅杰作,龚俊为难的从上面抱住张哲瀚,张哲瀚疯了一样的挣扎开龚俊的怀抱,张哲瀚力气出奇的大,龚俊被打开,看着张哲瀚的疯狂,他多了许多无奈。
“哲瀚,人找到了,我们回家吧。”
张哲瀚不知是哭还是笑,他捂着脸喘着一口一口似乎极其艰难的气,试图忘记他刚刚看到的一切,他脱开双手,“马玦,玩过多少女人?”
龚俊只是说,他认识马玦之后,马玦总来这里。
张哲瀚红肿的眼睛下遮掩不住他的厌恶和反感与恨。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龚俊犹犹豫豫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张哲瀚冷笑,撇开手,“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但是你为什么知道这里?”张哲瀚原本对龚俊的唯一一丝好感也在这一刻开始全部打碎。这不是别的感觉,就是恨,就是恶心,就是让他觉得低下。
“我……”龚俊噎住了,他现在嗓子像几百年没有被水滋润过一样,干哑,像没了营养的土壤,要裂开根部一样。
“你记得,他和你说过,鬼子玩过的女人这些事吗……”
“在灭鬼子之后,有很大一部分女人是没有被动过的,但是最后没有一个逃离出马家和那群人的手掌心。活下来的,也许他们也在享受也在配合,他们看上了哪个姑娘也会直接逼迫送上床。”
“但是其他的,无非就是两个样子,他们喜欢的但是不听话的,都会和…和花觅一样变成艺术品,品尝他们的浊液,吸吮他们的…”龚俊咬了一口自己的嘴。他还是没有从张哲瀚眼神里看出什么来。只能继续配合的说。
“和被迫做爱,他们看不上的那一群女人,最后都是被他们找来的疯子。。。最后身体承受不住,自杀或者累死的……而他们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些女人,听着他们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和乐趣。”
张哲瀚失望彻底的眼神让龚俊一时间慌了神,他抓住张哲瀚的手腕,“哲瀚,哲瀚,我没有和他们一样,我只是……只是被他们叫来看过而已。我没有做过,哲瀚,你信我啊,我没有动过。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哲瀚……”
张哲瀚笑了笑,撇开他的手,不去看他的脸,低着头似乎有一滴珍珠大的眼泪流下来。
龚俊抓住他的胳膊,“我们,不要报案好不好,刘先生他也能调查,这样也算得上保护了花觅的清白,好吗?”
“我听阿俊的。”张哲瀚几乎没有感情的回话让龚俊的心凉了大半,他推开龚俊踉跄快要跌倒的扶着墙离开。
龚俊心里头压抑着怒火,团紧的拳头似乎能看到清晰的经条,蓝色的血管像要爆出来一样。
他没有离开,他让刘远洗去清理尸体,他去抱住跌跌撞撞快要晕倒的张哲瀚。揽住他的腰,环住他的小腿肚,让他倒在自己怀里,龚俊把他送到了客栈里,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让张哲瀚舒服的躺下,他手抚摸张哲瀚的额头,已经有些热了,他担心是发烧,准备去买药。
张哲瀚翻身喘着气。
宝子们支持一下,创作不易,
如果文中出现允兄,阿允,指的是龚俊
子涵,将家指的是张哲瀚
因为之前修改,所以可能有的修改不到,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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