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总来的又急又烈,外面狂风卷着雨呼啸着似要把两人合抱粗的树连根拔起刮了去,张哲瀚坐在教室里,心脏直坠,坐立不安。
台上老师还在连续不断地说着考试成绩的分析,挑中了几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不过,点着家长的名字,张哲瀚作为第一名的家长当然在列,只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龚俊家长,请你来说一说有什么好的教育经验吧,和其他家长分享一下。”
张哲瀚思绪悬挂在教室之外,没有听见。
“龚俊家长。”
“龚俊家长——”
“什么?”在老师连续呼喊的第三声里,张哲瀚才晃过神来。
“请您和其他家长分享一下——”
张哲瀚从书桌下兀得起身打断了老师的话。
“老师,对不起,我现在出去一下,”几乎是立马从座椅上迈出来,一边大跨步走着一边急切切地冒着话,“抱歉了,抱歉了。”双手抱拳连做好几个道歉手势。
他是出去寻龚俊的。
张哲瀚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是在走廊上奔跑起来,他奔出了教学楼,到处寻找龚俊地身影,一遍遍呼喊龚俊的名字。
滂沱直下的雨线性直落像一把磨钝的刀,打在身上一下下疼痛不已,雨势太大,风卷着雨泼在面前,刮得张哲瀚睁不开眼。
他奔跑着四处呼喊龚俊,每次呼喊嘴里灌了雨水他毫不在意,雷鸣声和雨打在万物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张哲瀚扯着嗓子使了浑身力气的呼喊。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他呼喊的嗓子都哑了,跑遍了每个教学楼底下,却不见龚俊的身影,那是那日他抱着发烧的龚俊一路狂奔进医院的画面又冲进他的脑海,他的心似被今夜大得毫无人性的雨灌铅,不断下坠,疼痛。
最后的最后,就在他寻龚俊未果被这雨打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操场围栏里面那一个紧缩在地小小的身影让他呼吸急促。
张哲瀚发疯一般跑进操场,猛地抱紧身下的龚俊,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用身躯完全包裹住龚俊,双手紧紧捂住他的耳朵,要把他包裹在只有张哲瀚的空间里,嘴边喃喃直语,“别怕,别怕……叔叔来了,叔叔来了……”
龚俊在张哲瀚怀里浑身冰凉,瑟瑟发抖,双手紧捂耳朵,自我隔绝了外物一般,一句话不说,甚至有人触碰了他,都不能感觉,张哲瀚依旧在不停地细声哄拍,他不知道这句“别怕”是说给龚俊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的。
找到龚俊,他的心跳才在慢慢回拍,寻回正常的节奏。
雨夜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在积水的路面,没有打伞,身上淋的全透衣服冷湿的贴在身体,若要仔细瞧,还能窥见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男人的外套盖在小孩的身上,将他遮盖的严丝合缝,紧紧的包裹在怀,男人一只手单托着一只手覆在衣服下孩子的头部,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路灯下走过,男人的身影被拉的虚长。
—
洗刷间传来地阵阵水声把张哲瀚从那令他心生忌怕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的小侄子到洗刷间洗脸去了,定是哭的脸上都不能看了。
龚俊从里面出来,压低了头一步一步挪到张哲瀚身边,他不敢抬头看张哲瀚,眼睛盯着地面砖数着一个又一个格子,最后数到张哲瀚的鞋子。
他的眼睛肿肿的,又像两个大核桃。
垂在身侧的手指细细地绞着衣角。
张哲瀚朝他敞开了怀抱,双腿分开,双臂展开,浅浅温柔的声音从龚俊头顶上空飘过来,飘进龚俊耳朵里,“要不要再抱一抱,”张哲瀚伸出的双手又朝前动了动,“要不要?”
龚俊自己别扭着,也有些羞愧,想,“自己都是个大孩子了,还哭鼻子,还在叔叔的怀里哭鼻子。”
龚俊眼神稍微瞟了瞟张哲瀚,随即又低下眼眉,怀着羞赧,“都把叔叔的衣服弄湿了。”
龚俊在张哲瀚身前扭捏着,脚尖向前动了动,但还是没投入张哲瀚的怀抱。
张哲瀚看着眼前低着头盯着脚尖,手指不断绞紧衣角的小侄子,嘴角含了浅浅笑意,他知道,他这小侄子是害羞可还想要抱一抱,就等着他再邀一句。
“再抱一抱吧。”说着便拉着龚俊衣袖把他拥入怀中。
张哲瀚一手搂着龚俊臂弯一手穿过膝盖下方,打横一抱,结结实实的把龚俊抱进自己怀里,龚俊把头埋在张哲瀚胸怀里,嗅着淡淡洗衣皂的味道,手指攥紧了张哲瀚面前衣服,攥出了褶皱,便再抚顺,顺平了便再攥紧,反反复复使着小性子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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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