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黑了,下班时间也早已过了,王一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多了。
他自嘲一笑,看来肖战还真是不回来了!
至于老地方在哪里,他们今晚要做什么,王一博光是想了一下就气黑了脸。
可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生气?不是他求着人家收留自己的吗?难道只因为今天他过生日就可以这样矫情吗?
可肖战也不知道他的生日啊!
肚子饿的咕咕叫,王一博烦躁地拿了一点零钱出门了。
本是漫无目的地瞎逛,不知怎么就到了肖战公司旁边的天桥上,夏夜凉风阵阵,他一个人伏在栏杆上,看着身边行人匆匆,天桥下车来车往,还有两旁的高楼大厦里的万家灯火,可这一切,从来都与他无关。无一人为他忙,无一灯为他亮!
脑海里又浮现出肖战棱角分明的五官,王一博甩了甩头,却在天桥旁的咖啡馆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咖啡馆里灯光柔和,透过那面落地窗玻璃,越发衬得他面目柔美,跟对面的人说说笑笑,饶是晚上也容光焕发。王一博静静地看着,肖战嘴角沾了一块点心残渣,那人站起身俯向他,伸手给他擦掉了。
这应该就是打电话那个方落吧?这个咖啡馆是他们的老地方?
“骗子,还说早点回来带我去吃饭!”
王一博嘴角微微颤动,最后化作一声嗤笑,他默默转身离去。
叫了一辆车,去了老城区。
老街早已破落,爷爷当年的旧工厂废弃在一旁,家属院里也早已无人居住。
街口的馄饨摊却还在,一口大铁锅正滋滋冒着热气,那味道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可自打爷爷去世,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小伙子来一碗馄饨吗?我这也快收摊了。”一个老者冲王一博挥挥手。
肚子再次叫了起来,他坐到摊前说:“好的。”
热气腾起,飞虫围在顶上转圈圈,王一博掏出筷子快速吃了起来,心里默念说:“这就算是过生日了吧!”
又想起爷爷来,眼角莫名其妙发酸。
一碗馄饨吃了大半,王一博抽出一张纸巾擦嘴,猝不及防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单车擦到了胳膊。
单车速度慢,伤肯定不算什么,可夏天衣薄,还是擦出一条生疼的血印来。王一博呲牙咧嘴,含着的半口热汤也随即流了出来。
那样子,当真又滑稽又狼狈,又让人心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单车的主人赶紧下来道歉,待看清是王一博后,歉意的话又生生吞了进去,翻了个白眼说:“我当谁呢,这不是肖战那天带的小白脸吗?”
好巧不巧,骑单车的竟然是肖战的刺头同事陈磊!
王一博无意搭理他,可陈磊却依旧不依不饶,将单车撂倒在一旁,一只脚站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挑衅说:“怎么,落魄了?你家战哥不要你了?”
一双筷子被王一博咬得吱吱响,陈磊毫不理会,接着说:“上次拼酒被你占了便宜去,真以为肖战在公司就天下太平了?我呸!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仗着好看就能横行?长了一张女人脸就能将其他求职者全部挤走?我告诉你,他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林致那个傻子,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王一博听肖战说过,当初面试时,陈磊本来行贿了主管,想安排自己的表弟进来,本来都到复试了,原本万无一失,谁知最后一关总监亲自上阵,竟然只录取了肖战一个。
且总监对初来乍到的他算得上赏识,这让已经在公司多年,原本是内定升职为副主管的陈磊有了危机感,迅速笼络了部门所有人,将肖战孤立了起来。
“你说错了,战哥那不是女人脸!”王一博将筷子摔在地上,以同样恨切的目光看向陈磊。在他眼里,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一个女人敢跟肖战比美!
是超越女相的那种美,却丝毫不显女气!至少王一博是这样认为的。
“切!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一看就专搞歪门邪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再说一遍!”王一博终于忍耐到极致。
馄饨摊的老板忙过来劝和,王一博也站了起来,跟陈磊极近,两个人都怒瞪向对方,最后大概是陈磊不想僵持下去,转头“呸”了一声,说:“什么玩意,有娘生没娘养的……”
王一博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将下唇咬出血来,惺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他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挥拳打了过去。
陈磊当然也不甘示弱,行人稀少的老街口,只见两个年轻人撕打在一旁,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馄饨摊老板看这情形,钱也不要了,推着摊子逃之夭夭,生怕波及到他的老身板。
那踉踉跄跄的佝偻背影,让王一博稍稍失神。陈磊却大手一挥,王一博顺着他的胳膊倒向一旁,头重重地撞在旁边那棵硕大的梧桐树上。
身体像被定住一般,两眼也呆滞不动,陈磊蹲下来看了看,夜风让他稍稍回神,心里顿时后悔起来。
这孩子,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动的手!”陈磊连连摆手向后退,摸到自己的单车,哆哆嗦嗦骑上一溜烟跑了。
王一博哪里这么脆弱,推一下撞到树上就不行了?他从小玩野了的,从树上摔下来都不知道多少次,这点撞击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他呆愣地坐在那里,是心里突然袭来一阵茫茫然的悲,茫茫然的冷。
今天他过生日,他的妈妈打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拒绝了,他不喜欢继父一家,对亲生母亲六年后突如其来的关爱也无法安然适应。
十二岁以后,他就没有过过生日了,更没有奢求过蛋糕,每年都是跟爷爷一起吃个面,爷爷说过,过生日就要吃长寿面!
爷爷也走了,从小到大,他所有渴求的温暖,全都离他而去!妈妈不顾他哭的撕心裂肺坚决要走,爸爸不管他们老幼无依颓靡不振出了事故,奶奶深受打击一病不起,爷爷陪他长到十八岁,还没过生日,也没看着他去上大学,也撒手人寰!
现在身边唯一陪伴他,早上还说会早点回来陪他吃饭的肖战,此刻正在跟别人约会,将对他的承诺抛诸脑后,而他却因为肖战,在生日这天晚上跟陈磊打了一架。
他从来不敢想未来,这真是极其可悲的事,然而最可悲的,是一想起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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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