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让小陈和司机先回去,自己留在警局等龚俊。
走廊里的长椅上,他始终保持一个坐姿,夕阳照在尽头的窗户上,日光与玻璃折射出橙黄的光晕,渐变色地笼罩着他,空气中的浮尘跟着光围绕他转,远远望着,像老电影里日落黄昏的经典镜头。
日光热情,独他清冷。
龚俊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办公室里各种嘈杂声直往外放,同事们来来回回经过走廊,张哲瀚背靠着墙,双手捧着水杯搁在面前腿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虚空发呆,不受周遭影响,仿佛他不是在警局里,而是在某个风景怡人的公园里,放着空。
龚俊走过去,站在张哲瀚面前,唤他:“张老师。”
张哲瀚涣散的目光逐渐聚到眼前人身上:“你回来了。”
“嗯。”龚俊看了眼四周,“小陈跟老余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都吓得不轻,需要休息。”他盯着龚俊额头 ,“不是说没受伤吗?”
龚俊清嗓,摸了摸创可贴的位置:“小问题,不碍事。”
“我觉得不小,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你下车头也不回坐到警车里的画面。”张哲瀚喝了一口冷透的水,龚俊阻止他都来不及,“张老师,你的嗓子要唱歌,别喝冷的。”
张哲瀚轻轻一笑:“没事。”他当着龚俊的面喝完剩下半杯水。
龚俊急道:“怎么会没事,冰凉的东西容易刺激喉管。”
张哲瀚勾起嘴角:“你担心吗?”
“废话。”龚俊拿走他手里的空杯子,转身投进垃圾桶。
张哲瀚抿嘴:“我也一样。”
“嗯?”
“你觉得没事,不当回事,可我看着,会担心,会…”
龚俊心里一紧,嬉皮笑脸地打断道:“张老师你直接点,担心我就担心我,怎么还学会拐弯抹角以身示范。”
张哲瀚目光沉了沉:“这不是想让你感同身受,知道被人担心是什么感觉,以后才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
“懂了,懂了。”龚俊边说边点头。
他挨着张哲瀚坐下,手搓了搓大腿,缓缓道:“你别怕,黄硕没受到制裁前,我不会辞职,我会继续做你保镖,保护你。”
张哲瀚双手枕着脑袋:“我断断续续听见你的同事说,追我们车的人,是通缉犯。”
“是的,黄硕的地下王国远比我们想象的大。”龚俊偏头看他,“张老师,你愿意协助警方,配合我吗?”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打电话举报黄硕。”
张哲瀚扯了嘴角,睨着龚俊:“你见过的,他长时间对我进行性骚扰。”
龚俊打直上半身,稍微扭身盯着张哲瀚的眼睛,继续道:“你怎么知道他贩毒?”
张哲瀚自嘲:“他强吻我,拍下照片威胁我做他的情人,跟他周旋的日子里,他有私人饭局的时候,会叫我去陪他,席间听他们聊起的。”
龚俊目光不知不觉地往下,停在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张哲瀚仔细回忆一点不漏的交代着黄硕的事,而龚俊越发觉得那两片唇瓣色泽出奇好看,像粉色玫瑰花瓣,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那样的香气。
张哲瀚说完,见龚俊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深邃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星火般的东西涌动,这种眼神他不陌生,每天成百上千双眼睛这样看他,张哲瀚理解为‘炽热’,心间渐暖。
他嘴角的弧度勾得很开,抬手在龚俊眼前挥了挥:“你平时都是这么审问犯人的吗?”
“啊?”龚俊眨眼,甩甩头,“你又不是犯人,我们就当闲聊。”
张哲瀚继续说正事:“我手里有一段录音,是我的保身符,回去我把它给你。”
“好。”龚俊坦白,“其实我去你身边潜伏,是猜到你手里有黄硕犯罪的证据,警方必须证据确凿,才能把每个嫌疑犯绳之以法。”
张哲瀚捏了捏眉心:“谢谢你这么诚实,我会全力配合你的。”他语气诚恳,“如果需要,我会去黄硕身边,帮你们收集证据。”
“不需要。”龚俊目色倏而变冷,“把这个念头从你的脑海里踢出去。”
张哲瀚笑起来:“龚警官,不需要就不需要,你凶什么凶。”
龚俊讪讪道:“老板,对不起,你不要扣我工资。”
张哲瀚伸手摸他的头,掌心碰到他粗硬的头发,揉了两把,轻声说:“不扣。”
龚俊呆了:“...”张哲瀚为什么要摸他的头,他的头不是谁都能摸的,他…他曾经信誓坦坦地说过,他的头只有媳妇才能摸。
张哲瀚跟着也愣住:“...”他在干什么,他的举动会不会吓到龚俊,他怎么这么管不住自己的手,现在怎么办,该怎么自然地收回来。
正当两人僵着表情、动作时,一道惊呼打散尴尬的气氛。
“龚队!”
熊伟瞪大眼睛走过来,难以置信道:“你不是说过,你的头只有媳妇才能摸吗。”
艹!气氛更尴尬了。
龚俊:“...”他他妈,好想撕烂熊伟的嘴。
张哲瀚:“...”额,龚俊会马上打掉他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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