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哭累了,加上此刻酒意上头,困乏袭来,小阿鸾窝在张成岭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张成岭抱着怀里柔柔软软的小奶团轻轻放在床上,搂在怀里闻着团子身上散发的阵阵夹着酒味的奶香气,心中的不安似被抚平,很快便睡了过去。
周絮走到院中,想到五湖盟如今的形式,心下忧心张成岭的处境。眼眸微转,来到赵敬书房前,飞身上了房檐,揭开瓦片,打探窥视着。
只见下面沈赵二人坐于桌前,两人交谈声隐隐传来。
“密室大门是用天机锁锁着其中关窍,外人不知,谁都打不开…”
“那就是家贼里通外敌了。但是他们怎么能把时间,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呢?”
“你是说,我山庄内出了内奸?”
周絮侧卧在房顶上,拄着头眼神放空,思索着之前院中发生的事。
于天杰所追之人偷走了琉璃甲,这蒙面人到底是谁呢?
“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丹阳派绝后,镜湖派灭门,转眼泰山派老头子就没了命,鬼谷分明是冲着琉璃甲来的。而今五去其三了…”
琉璃甲原来有五块,看来是由五湖盟五个兄弟各自收藏。
周絮听着屋内沈赵两兄弟的争执声,觉得无趣,盖上瓦片正欲离开时,却见一个身影飞掠而去,院中传来仆人的喊叫声。
“什么人!什么人!…”
什么人的潜伏之术能瞒得过我?
周絮神色一变,飞掠而起,去追那人。
听到仆人的喊叫声,屋内沈赵二人追了出来,“何方宵小!”
飞至半空的周絮朝二人扔下两枚烟雾弹,拖住二人,顺利脱身。
周絮追着那身影飞掠至林间,发现这人正是温客行那厮。
温客行在一处林间空地落下,转身看向后面的周絮。
“下来吧。”
周絮着落在他身侧,目视前方,并未看他。
温客行拱手道谢。
“多谢阿絮为我拦住那两位仁兄。我们阿絮平时这么爱欺负我,没想到对上外人还是分的清亲疏远近哪。”
周絮转身看向他,“温兄不愿做座上宾,倒做梁上君子,所欲何为啊?”
温客行含笑盯着周絮。
“你同我不是一样吗?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般嘴上不说,这心里边啊,跟明镜似的。这五湖盟啊,水深的很,我们小成岭又傻乎乎的,所以说啊,得弄清楚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以及它的干系,否则这帮虎狼,迟早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你看,今晚不就是果不其然吗?”
“我见到于天杰追着一个蒙面人逃出,此人想必就是赵敬口中的内奸。我一路过来都见到有打斗的痕迹,到附近才消失了。”周絮说完兀自往前走去,忽然被温客行拉住,喊道,“小心!”
“缠魂丝阵。这回真的是吊死鬼…”周絮围着树枝上挂着的细如发丝,硬似风刃的银丝绕了一圈。
“那阿湘杀的吊死鬼是假的了?”
“薛方成名近三十年,要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收拾了,那折在他手下的死鬼们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阿絮,白天不谈人,夜里不说鬼,你怎么这么百无禁忌?噢~我知道了,你是童男子不怕鬼,是不是?虽说那小阿鸾一口一个阿爹地叫着你,但我知道,她不是你生的吧?这小丫头平时言行举止虽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无甚差异。遇事却冷静自若,手段嘛,更是果决利落,这般武功、医术,便是再有天分,三岁奶娃也不该有此成就。所以说,我们小阿鸾到底什么来头啊?阿絮,你便同我说说呗~”
这时站在树下的周絮,看到一滴鲜血滴落在地面的枯树叶上,接着从树上又落下几滴。 周絮抬头发现被缠魂丝挂在树上的死尸,忽然神色大变地甩袖后退了两步,一脸嫌恶地盯着衣袖上沾染的血渍。
“阿絮,你不会是怕血吧?”温客行走到他身侧。
周絮甩袖,“只是厌恶。”
温客行摇着折扇笑弯了腰,“额哈哈哈哈…你这样一个杀气冲天的高手,竟然怕血,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滑稽了。哎~别气别气,我来替你弄干净。”温客行折扇一挥,将那截沾上血的袖子斩断下来。
周絮无语地抬臂看了看断袖,温客行两步踱到他跟前邀功,“这下就方便了许多。”
两人又同时抬头看向树上挂着的尸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要不要同我堵一把?我们猜猜挂在上面的那位仁兄是谁?哎,不许作弊。”
周絮抬臂甩开温客行拉住自己的手,往前走去,“无聊。”
“哎,你不猜那便是弃权了啊,那我可猜了。”
周絮已然认出了那人,温客行摇着折扇道,“我猜他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于天杰。”
说完温客行踱到周絮身侧,抬头看了眼树上那人,“揭盅,第一局,我赢了。哎,阿絮,你去哪儿啊?大半夜的等等我。”温客行快步跟上周絮。
“今天的三白山庄啊,可真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阿絮 又来了第二局,你猜这个蒙面人是谁?”
温客行跟上周絮后,越走与他挨得越近,周絮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的尸体,紧跟上来的温客行正对他说着话,随即差点贴上了他的唇,两人间呼吸交错,周絮一把推开他,“渍…离我远点。”
温客行被推开一步后,目光滑过他的唇,不由一笑,“我知道猜是谁太难了,你不如猜,是谁杀的他。”
两人一前一后蹲在那尸体旁,周絮扯开那具尸体的面巾,“宋怀仁,高崇送来三白山庄的徒弟,原来他就是内奸。”
“你都没猜是谁杀的他呢。”
周絮站起身道,“于天杰,我见他们交过手,太岳三青峰剑法。”
温客行摇头轻笑,“错啦,剑法不是致命伤,这个伤口才是。可是…这是被什么武器所伤呢?”
周絮观察着尸体上的致命伤。
这伤口看似铁钩造成,但这种武功竟然连我都毫无印象…
这时忽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温客行站起身,贴在周絮身侧,神神叨叨,“阿絮,你有没有听到猫头鹰在笑啊?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它一笑啊,便要死人…”
“今夜倒是没少死人。”周絮神色淡淡地。
“嗯~还不够多,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小孩听到猫头鹰笑,他的村子就接连死了好几十个人。”温客行放低了声音凑近周絮的耳朵。
周絮往前走了两步躲开他,“人人都是蝉那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啊?”
温客行唰地打开折扇,轻摇着踱步贴在周絮身侧,紧紧挨着,边说话边伸头凑过去看他。
“世事如棋,每个自以为机关算进的狂徒,都以为自己是那执棋之手,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都是那只小婵婵。”
周絮倏地一笑,“想说自己是黄雀就直说。”说完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温客行笑得像只狐狸,看着周絮走远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哎,阿絮,你去哪儿啊?大半夜的我这只小婵婵怕鬼呀!”赵氏义庄——
周絮和温客行来到义庄,看着紧闭的大门透露着诡异,周絮上前推开门,二人看了眼院内罗列的几口棺木,更显诡异。温客行先行一步走进去,周絮紧随其后。
接着温客行上前撩开吊着的白布条,周絮眼神一变察觉危险,忙拖着温客行的肩膀,两人后仰躲开飞射而来的暗器。
“小心!”
二人抬头看到挂着的缠魂丝。
“呵哟,乖乖,好狠的布置。”
“上不了台面。”
温客行一笑,忽然抬手去搭周絮的肩膀,被周絮侧身躲过,瞪了他一眼。
“长得又美,武功又高,见识还广。江湖中庸才如过江之鲫。你这么出挑的人才,我怎么从没听过周絮这个名字。阿絮,你到底是谁?”温客行摇着折扇看着他试探开口。
“这番话放在温兄身上岂非更恰当,你又是谁?”周絮向温客行侧头问道。
温客行冲他一笑。“呵呵呵呵…好人哪,虽然长得不像,但我真是好人~我来的地方,大家都称我作温大善人。”
“跟我走吧,温大善人。”
“幸何如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院中,看着左右两侧,竟并排放着几十口棺木,缓步走进内堂后,布置陈设更加诡异,神像下摆满了排位,温客行和周子舒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开行动。 温客行走到院中,发现屋内摆放着一副棺木,一男子披麻戴孝正跪在棺木前守灵。
“兄台好生纯孝啊,半夜三更在此守灵 深夜点香,就不怕遇见什么孤魂野鬼吗?”
说完他抬步走向那人,俯视着他道,“装神弄鬼也不分对谁?兄弟,你今儿算是遇上祖宗了。”
温客行将扇子搭在那人肩上,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温客行睁大眼眸,呆呆地喊道,“爹…”
而这边周絮盯着那燃着的香炉,眼前一阵晕眩,开门跑了出去,却看到院中雪地里,秦怀章和幼时秦九霄正在着堆雪人。
“挺好的。”
“师兄,快来帮我呀。”
“你师兄过来,那当然是帮我了。呵呵呵…来来来,子舒,我们爷仨堆个大雪人好不好?来呀,子舒…”秦怀章笑着向周子舒走来。
幻觉!
周絮发觉不对,收起笑容,拔出腰间白衣剑,果断地朝手心划了一剑,而后用白衣剑抵住走过来的秦怀章,刹时,幻境消散。看着周围摆满棺木的院子,发现白衣剑抵着的竟是个满身是血,面容可怖的药人,怔愣过后,一剑挑断了那药人手臂,将它掀翻在地。这时温客行呆愣愣地来到周絮身边,用扇子指了指那药人,又叉着腰,言语神态幼稚地与醉酒的某团子别无二致。
“不许碰他,不许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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