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快!快把帘子拉上!快拉上!”
江潮就像溺水的骆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抓向身侧的分割帘,声音急切到甚至带了少许的哭腔。
这样惊慌无措的江潮令李书倍感诧异,弄得她手忙脚乱,终于在女人夺门而进之时果断的拉上了帘子。
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指甲刮蹭在黑板上一样冲进了脑海里。
“儿子!——你要我命呦!!——”
女人夸张的整个人都扑到了床上。
病床晃了晃,江夏睁开了眼:“妈?”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谁打的你、你跟妈说,妈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妈……”
江夏刚刚醒来,整个人还有些懵逼,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和女人尖锐的声音,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跳的大脑浑浑噩噩。
但是掌管记忆的海马结构却清晰的记得江潮。
于是,伴随着女人焦急的叫嚣声,江夏更加焦急的问道:“医生呢?!医生在哪里?让他过来、我哥呢?!江潮呢?!”
“你问他做什么!”
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给病床上的男孩儿一巴掌。
“你管他做什么?!”
“说!这次受伤是不是又是因为他?!你是不是又因为他跟别人打架了?!”
女人咄咄逼人的叉着腰,大有今天江夏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只是江夏却不予理会。
现在他只想知道江潮伤的重不重。
“妈!你赶紧把医生给我叫来!你要是不叫来,我就……就……”江夏一把抓住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你要是不叫来我就自己拔针了!”
“别别别!”女人被江夏的举动吓到了,赶忙阻止:“我去叫医生、我去叫!你别动针头,千万别动!”
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针头错位有多疼。
作为一个母亲,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脾气有多倔。
所以女人在男孩儿一半威胁、一半愤怒的眼神中将医生叫了过来,并且拉着医生连珠炮似的问这问那。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养个几天就行了。”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
女人一听这敷衍的回答不愿意了。
虽然同为医生的她知道对方是不会骗人的,但是拳拳爱子之心却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叫没什么大碍啊?!那什么才叫大碍啊?我告诉你、我也是医生,你别想骗我!”
“既然您也是医生那应该清楚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并没有欺骗患者,所以女士,请您不要恶意揣测我好吗?”
医生已经尽可能的用最委婉的方式来回绝了,可是女人还是得理不饶人。
而在蓝色帘子的另一边。
江潮满脸嘲讽的笑着,听着一布之隔嘈杂的声音看向了满脸郁闷的李书,动了动嘴皮。
李书赶忙趴了下来小声问道:“怎么了?需要什么?”
“帮我拿个耳塞。”
江潮指了指耳朵。
——主要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会下意识的产生生理性的排斥。
——他不想吐,不想被女人发现。
李书赶忙从抽屉里寻出了耳塞、塞进了江潮的耳朵里,江潮这才闭上双眼睡去。
但是李书就没有这么舒坦了……
她听到江夏一个劲儿的询问江潮的伤势,却被女人一次次的打断、一次次的谩骂、一次次的讥讽,最终在男孩儿一声“妈!你有完没完!你还让不让我说话”中结束了。
李书这才明白江潮为什么宁愿节假日躲在画室中也不愿回家的理由了。
——摊上这么一个碎嘴、鸡婆的后妈,谁能受得了?!
女人:“我怎么了?我担心你、我还有错了?”
帘子后面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女人惊讶于自己的儿子居然敢同自己这样说话。
“江潮江潮的……从妈妈一进门你三句话都离不开江潮,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看重他!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了?他有什么好的!”
“他哪儿哪儿都好!!——”
“他比谁都好!!——”
江夏的软肋就是江潮,无论是谁都不能说对方一句不好,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妈。
“妈,你有完没完了?!我这刚醒你就刺激我,你是不想让我好了是吧?!”
江夏气的偏过头去,再也不理睬女人。
女人一看对方这种明显对自己不耐烦的行为赶忙放低了声音,放低了姿态,柔声哄道:“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说了。你想吃什么?妈给你买去。”
“我想吃羊排砂锅。”
“好,你等着,妈这就给你买去!”
女人拿起放在床上的包转身出了门,并没有注意到帘子后面悉悉索索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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