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和凌睿门内门外站着相对无言,一时之间王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凌睿则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他想问问王越为什么后来不和自己联系,为什么没去医学院,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为什么消失这么多年,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好在还有王超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弟!弟!弟!糖葫芦!给你吃!甜!”
王超看到门口的王越,从客厅里跑出来挤开凌睿堵在两人之间,手里的糖葫芦举到王越面前。
“哥,咱回家了,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你吃!小时候喜欢!”
“我现在长大了,不喜欢了,你吃吧,走,咱回家...”
王越拉着王超没拿糖葫芦的左手就要回去,他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凌睿,索性装作无事发生。
“小越...”凌睿看着王越丝毫没有要和自己说些什么的意思,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王越内心复杂地转过头,“凌睿啊...好久不见哈,那个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说完,王越拉着王超逃也似地走了,生怕凌睿再叫住他,怕凌睿问他为什么失约。他要怎么说呢?说高考前父母开车带着自己出去结果出了车祸?说爸妈都死了王超也傻了只有自己好好的?说自己躺在医院里没去参加高考说自己没钱读不了书?还是说这些年他一个人拖着王超没日没夜的送外卖做苦力还是在这个城市里活不下去?王越什么也不想说,他能说什么呢,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凌睿看着两人消失在楼道里,站在门边愣了许久。他见到王越了,是真的小越,不是自己的梦,也不是幻觉,小越黑了一点,壮实了一点,还是很可爱,眼睛圆圆的亮亮的,凌睿高兴的要疯了。可是他不想看见自己,他不理自己,他都没告诉自己他住几层,他走的那么快是讨厌自己吗?肯定是,不然为什么要消失呢?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凌睿又被这些想法搞得烦躁不已。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你应该开心,你不是一直在找小越吗?你找到他了”,另一个说“你看他多讨厌你,都不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多待一分钟,他好不容易才从你身边逃走了,又被你找到了当然要逃啊”。
凌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休息了,头疼的好像要炸开了,踉跄着关上了门想去卧室里拿药,手抖得连瓶盖都拧不开,白色的小药片哗啦撒了一地,凌睿此时什么也顾不上抓起来数都不数就一把塞到嘴里,杯子里也没水,药片就这么顺着干涩的喉道被吞到胃里。
上一顿饭还是昨天晚上吃的,此时胃里什么也没有,咽下去的药片刺激着肠胃并不好受,可比起那要命的头痛还是要好上不少。
药效来的没有这么快,凌睿蜷缩着身体躺在地板上,等着痛感一点点退下去才起身到浴室里又冲了个澡。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可凌睿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他只是很累,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但脑子依然清醒着。
刚才在浴室里,凌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好不狼狈,“你看看你,多狼狈,你就是个疯子,小越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凌睿对自己这么说。
折腾了这么一通,这觉是彻底睡不成了,凌睿本来想随便做点吃的应付一下午饭,可是手依然在抖,为了防止一会儿拿不稳锅铲烫到自己,凌睿放弃了做饭的想法,认命的去楼下超市里买了两包泡面。
等水开的时间里,凌睿给林深打了个电话,“我今天见到小越了...”
“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刚吃了药,手还在抖,明天可能要请假了。”
“你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来一趟吧。”
“我觉得我不需要干涉治疗了。”
“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我要看看你现在的状况,明天下午三点。”
“知道了...”
挂了电话,凌睿就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和林深是大学室友,自己学的心内科,而林深主攻心理医学。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不到王越了,家里又出了事,他整天忙的倒头就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为了不影响毕业他没有去看医生也没向别人提起,后来还是林深发现他不对劲才开始接受治疗,不过这个治疗也仅限于林深。
后来毕了业进了医院,凌睿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药虽然在家里常备却也很久没吃过了,林深的诊所刚开始还会去,后来林深也说他不用再去了,这还是这半年以来他第一次因为病情联系林深。
凌睿总以为自己早就好了,不在乎了,可是还在隐隐作痛的大脑和发抖的双手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一个他病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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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