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滋味。
他没办法恶毒到去诅咒曾真心爱过的人真的生病。
但不可否认,阿译信誓旦旦跟他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王一博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肖战。
当他差点信了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陡然升起来的喜悦那样真实,甚至让他一度忘记了两年前刻骨铭心的伤害。
窗帘后的肖战轻轻叹息了一声,眸光冷漠了几分,撩开窗帘走出来,“别装了,王一博,这一点也不好玩,身家百亿的王氏总裁,不应该跟我这种小人物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了胸腔里翻滚奔腾的怒气,说出这样有条有理的话来的,只知道身后阳光灿烂,但暖不了他的一颗心。
殊不知他从光里走来,对王一博来说,犹如天神临世。
王一博还没有从刚才视频里“自己告诉自己”他和肖战分手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脑子里还记着一根麦穗,和战哥被麦穗蹭红了的纤细脖颈。
记忆零碎到无法连贯,再往前更是一片空白。他表现地日天日地,但其实心里惶恐不安。
任是谁发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应该都是难以冷静的。
而恰在这时,肖战出现在眼前,王一博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话:
他是他的救赎,从来都是。
肖战于他,同记忆无关,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是宿命的羁绊,肖战这个人,这个名字,镌刻在了王一博的灵魂里,不论经历多少次的轮回,他都能记得他,找到他。
少年望着迎着光走来的熟悉身影,选择性忽略他的天神上下阖动的双唇里说出的伤人话语,眼眶蓦地红了,他嗫嚅着,轻轻唤了一声:“战哥。”带着些惶惑,又带着些惊喜。
手上的针头到底是没有保住。
阿译严防死守,但只在这一瞬地愣神之际,失忆的总裁大人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从床沿一跃而下,还不忘套上了拖鞋。
身上的其他仪器散落了一地,叮铃当啷,总裁大人浑然不觉,三两步凑到了肖战跟前,“战哥,我可能……出了点问题,但我们没有分手,对吗?”
少年的手带着微微的冰寒,掌心却裹着一层薄汗,神色紧张至极,眼巴巴望着自己,想让自己附和他一下,肖战反驳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对王一博,他永远狠不下心来。
肖战的沉默却很好地助长了王一博的“气焰”,他回头凶狠地盯了阿译一眼,仿佛质问他,视频里的话,是不是他逼迫自己说的。
无辜躺枪的阿译无语望苍天,但只能看到屋顶。
碍于王总裁的病情,阿译只好央求肖战:“战哥,能不能麻烦你跟一博说清楚他的情况。”问题儿童真的是很难搞定,他搞不定。
问题儿童却连他说的话都有异议,目光陡然凛冽起来,冲着阿译冷哼:“战哥也是你叫的?”霸总的精髓有了十成十,哪里有半分在肖战面前的乖巧温和。
很好,王总裁借病撒泼,全然把当初按头自己和他一块儿叫战哥,神似黑帮拜老大的一幕黑历史在生命中悄然抹去。
得得得,惹不起,他走!
“战哥,麻烦你了!”阿译对着肖战深深鞠了一躬,为了防止肖战拒绝,说完就转身往门口去,身后还传来了王总裁不带丝毫感情的吩咐,“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不辞劳苦照顾了王总裁整整两个月,加班费都没有领到一分的阿译特助此时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娶了媳妇,忘了娘。
“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是阿译特助最后的倔强。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王一博和肖战两个。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肖战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他全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刚刚还笃定了王一博是装的,可他一番做派,又很像个傻子。至少正常人做不到他那样说话。
肖战觉得自己都乱了,更加不知道怎么样跟王一博去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们这两年全无交集,他对王一博的思念都耗在了同怨恨对抗上面。
他不想恨的,不论结局如何,他曾在这个人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爱恋。
但当初的王一博,真的太狠。
相视半晌,肖战也就只能吐出一句:“我们分手了,两年前,就分了,你好好看病,我走了。”
他仍旧选择离开。
但右手的一截衣袖叫王一博紧紧攥住,少年眨着一双琉璃般纯净的眸子问他:“战哥,是不是我欺负你了?”
少年一脸的惶恐,见肖战不回答,赶忙补充一句:“你打我骂我,但…… 别不要我。”话说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主人遗弃的小兽。
肖战看着他这副样子,神色怔忡,他不明白,王一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如他从来想不通,曾经深情的狗崽崽,为什么能说出那么狠绝的话,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目光落在自己被攥住的袖子上,肖战一狠心,将袖子从王一博手中抽走,就在王一博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肖战解开袖口,将右臂举到了王一博的眼前。
右手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刀痕,在玉白色的肌肤上很是突兀。
曾经蜿蜒可怖的伤口,变成了浅浅的一道红痕,肖战定定看了眼,已经不疼了,但胸腔里还是沉闷的厉害,他问王一博,“你记得我,那你记得这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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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