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们那时都猜测,他们会走去哪里,又或者死在哪里。谁知道等到后来战乱的时候,他们竟是伴着一伙流民回来了,还在后头打伤了池家老爷的乃眷。
“据说自那个时候起,池府就开始追杀起了当时的那一拨人……那些被抓住的人可都是被私自斩首了。血流得让人震悚,自然也不敢有人说这件事情。”
陈惊澜道:“那些刘家人可是都死了?”
小二惴惴道:“谁知道呢。不过应该是吧,想来不死也不敢露面……”
他顿了顿,才道:“大概就这些多了。其实都是些都知道的事情。”
“嗯。谢谢你了。”
“公子莫客气。”
小二笑了笑,拿着托盘便离去了。
饭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陈惊澜将饭碗端起来,岔开了话题道:“过不了几天,池府应该就会有人来邀我们过去了。到时候我请你帮个忙。”
尚司秋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埋头一直在无声地吃里面的粗饭,半响,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
“从唯念的记忆里面看到的。”
“那刘颜真的没有怪他吗?”
“……”
陈惊澜一时没有作答。他将筷子伸长,夹了一口咸菜,道:“‘虽有忮心,不怨飘瓦’。”
“嗯。”尚司秋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沉默了会,“会治好吧。”
“会的。”
陈惊澜回答得很干脆:“只要她还想活就是了。”
他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道:“有些时候,想活你就能活。像那些整天把死放在嘴上还没有死的,虽然还活着,但最该死了。”
他吃了口咸菜,说话时的模样就像个漠然置之的仙人——无论多少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不过只是个数字。
尚司秋凝视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粗米,径直地沉默了下去。
许久许久,他听到自己道:“我不这么认为。”
.
入夜。良延宅,后宅。
这已经是陈惊澜第六次走到原地了。他靠在树干上。目光投向周围密密的树木,眉眼沉思。
如他所想,这处另是一方地方。陈惊澜站直身子,一面摸着手里的啮灵蝉的光滑的壳,一面想。
良延宅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这点在他初次踏进此处就有所察觉。良延宅内的怨气,是一丝都未曾往外透露的。这就好比良延宅的存在是一方阵法,将怨气困在了其中。
而那怨气,不单单来自是刘颜,更是许多怨鬼的集合,所以他那时就以打趣的口吻问过一句池书渝有关死人的问题,来以此确定怨鬼的存在的缘由。
至于答案,陈惊澜猜测,大抵跟唯念脱不开关系:唯念睡了六年之久,无论体温还是心跳,都接近于死人,却又能鲜活如初。若是他的想法正确,刘颜的存在,是为了给唯念续命,那些怨气,则是为了给刘颜供养。
以鬼为人续命,旁人不得听说,他却是有所耳闻:鬼寿长,若专门寻人让鬼寄生,再利用因果之术,就可令将死之人与鬼共生——鬼不亡,则人不死。
只是此法虽可延续寿命,其实弊大于利:鬼到底是不可控之物,一要寻至亲之人才可寄生,二有像唯念一样被困怨念内的风险,三就是要不间断供养它吸纳的阴气、怨气,否则它转念将寄主吸干,作为被续命的一方将会遭到报应。
陈惊澜将手心里捧着的啮灵蝉放回袖子,眼底有几分沉思。
环环相扣是个大手笔,就是不知,这人是谁了。
他将思绪沉下去,心道:“等想办法拿到灵力再说。”
岛上为了防止任务者在进入任务位面后仗着身体力量横行霸道,所以各个手段都要进行封锁,除掉主动成为被害人之外,另一道取得力量的方式……
陈惊澜敛眸。他走回原处,以指尖再度向内探进。一道看不见屏障,像是水流凝成的布匹一样,温柔又不可抗拒地将他抵在了外头。
他眉头微挑,暗暗加重力道,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屏障在顺着手指的力气,向内凹陷。他松手,屏障在一息不到的时间恢复。
环环相扣的某人:(吐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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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