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有些昏沉地靠着肖战,浑身又疼又冷,车上有些颠簸,他忍着疼,只觉得大脑随着失血变得愈发不清醒,眼前也有些发黑
肖战有些内疚和后怕。
他撩开王一博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低低地说,“没事……一 会就到了。”
王一博不想说话,用手轻轻抓住了肖战的衣服。
他往里偏了偏头,找了个较舒适的姿势,皱着眉闭上了眼。
最后想的却是:我的血肯定沾到肖战身上了。
肖战走进王一博的病房时,这位少爷已经醒了。
他身上披着肖战的军大衣,左手拖了一本厚书,正安静地半靠在床头,低垂着眼睫看书。
王一博听到脚步声,把手中的书摊在床上,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的笑意也展了开来,“肖长官。”
“醒了?”肖战的视线在他身上的军大衣停了一下,随后往旁一偏,落到王一博的眉眼上。
大少爷似乎是因为放书的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
他捕捉到这一点稍纵即逝的隐忍,又觉得有一些好笑。
明明在车上时,王一博一边抓着袖子凑近他,一边颤着眼睫朝他喊疼,温热呼吸和发间的汗都断续沾着他,现在却要忍着。
肖战自己受过数不清的枪伤,早就习惯了,惯了鲜血和疼痛。
但它们出现在王一博身上时,却给肖战带来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大少爷那层谦和优雅的表皮似乎在不经意间出现了裂痕,他原来可以是这样脆弱、这样怕疼的。
“伤口还疼吗?”肖战问他。
“好多了。”王一博说,“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不会。”肖战走近了他。他微低下身来,把王一博身上那件深绿色的、属于自己的军大衣扣好,说,“等伤口痊愈了,再出院。”
王一博就这么靠着床上,低着眼看肖战耐心地系着纽扣。
肖战的手上带着常年持枪留下的薄茧,指节很长,一点一点屈起来,再展回去。
肖战给他系上了前三个纽扣,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说,“不用着急回去,原本这段时间,我就是准备来教你基础格斗的,现在看来,是不用我教了。”
真有意思,常年在国外留学的大少爷,动起手来也是那样干脆利落的。
“我从小就被父亲训练过。”王一博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来,轻而易举就碰到了肖战腰间的配枪。
他却不拿出来,只是用指尖不重不轻地点了一下,“肖长官,我的枪法也很好。”
肖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了,“王少爷,我记得你在英国,一直都在学数学,现在回国到司令部,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碰这些东西了,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没关系,王某也学艺不精。”王一博笑起来,却不愿多说,把话题止在了这里,“家国动荡,我也不安心成天待在图书馆里算东西,但我总是记得它们,等有一天哪里需要它们了,我就可以重新用上。”
肖战细细看着王一博,又想起他之前跟着学生队伍里参加游行的事情。
大少爷对傅弈说,他刚刚回南京,不了解国内的学生游行,以为是什么集会,就跟着昔日的同学一起过去了。
他那会儿烦着杨岳的事,查了王一博的信息,却也没有去深想。
现在看来,王一博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样来。
带他参观学校的徐麟以前和他是同学,现在在是学校的教师,他也能不明白么?
王一博就是故意的。
他一个学数学的人,到司令部来做什么?王元名势力够大,不缺亲生儿子这一个眼线。
王家又在打什么主意?
肖战揉了一下眉心,实在是不太想参与这些内部的破事儿,但也不能一无所知。
他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等好了再想。”
“行。”王一博展了展手指,说,“医院里待着无趣,肖长官可要常来看我。”
“我会来。”肖战看着他,略带抱歉地说,“让你被杨岳的人劫持,是我的过错与失误,王少爷,算我欠了你一颗子弹。”
王一博当时是真的疼狠了,甚至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如果那时王一博和一些富家少爷一样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可能已经死在枪口下了?
“肖长官。”王一博听到他的话,似乎没忍住,笑了起来,“我不要你欠我子弹。”
“我有些饿了。”他轻描淡写地笑着说,“肖长官如果有空,就下楼给我买一碗葱花馄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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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