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觉得自己病了,不知为何?云离砚离开不过几天而已,她的梦里每每都会有一段是梦到他,她恍惚的以为云离砚都快成为潜云的一份子了。
扫地、挑水、浇花,这些常事被云离砚做过后,良辰再碰时无不联系到他,就连院门口晒着的药筛都无所避免!
“啊!”
正思索着,良辰忽被隔壁训练场上的惨叫打断,于此,她默默地咽了口气……真惨啊!
摸摸鼻子,良辰灵机一动,顺手拿上平时装药瓶的滚边绣花布袋,她心里有些算计,趁着宫澜墨调教弟子的这段时间,她打算偷溜下山去给村民们问诊,也打算去潜云观看望师父。
这次良辰没有乘着仙鹤下山,眼下满山春色正好,可不能辜负了这好颜色!
……
训练场是一片栽有木桩的草色旷地,木桩朝天那头可是被削尖了的存在,至于地底下的桩头尖不尖,烈素永远也不想知道!
烈素刚刚赤着脚走过一排木桩,足尽头时却被宫澜墨布下的结界挡回原点,脚下差点控制不住力气,他困在结界内不紧无所出,还要保证自己不下桩头,若是落地,宫澜墨便会缩小结界范围重来,这就意味着当结界缩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时,立于桩头上的他脚下受力就是非常人所及,本来就是尖桩头,若是真的那样了……嘶!简直不敢想!
“脚还好吗?”
只见,宫澜墨嘴上关心,手上功夫不减!
烈素咧嘴,“师父!我还没跌下来啊!你咋就缩小结界了?”
突然,周围的结界龟缩到只剩下五个木桩,烈素心都凉了,看着远处心无旁骛打坐的越绡,他明显感受到了什么是差别待遇!
“如果你是想提两桶水在上面,我不介意给你把结界扩大。”
“别别别!这样挺舒服的!”烈素脑壳是笨了些,这已经是宫澜墨最温柔的做法。这样看来,烈素以前对宫澜墨温文尔雅的认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低头看向自己周身低薄的修为,烈素震力跃空,出一拳挥向界壁,片刻后,如现前一般又被弹了回去,这次是真的受不了,于是,烈素倒立两手抱着桩头让自己喘息片刻。
“看来你很喜欢倒着?”
糟糕!
当这种形式的话开度传来耳边时,烈素就觉得大事不好!待其正想正回去时,谁知早已被宫澜墨定住。
烈素双脚被施以术法而一动不动,随即,宫澜墨扯下结界,慢慢靠近烈素。
木桩约六尺高,大约是一个壮汉的个子,宫澜墨比这木桩还要高半臂,因此当宫澜墨来到烈素眼前时,他的双眼刚好能对上越绡的眸子。
烈素被宫澜墨看的心虚,避无可避之余,宫澜墨道:“不过是个结界,你废了半个时辰,就这么难吗?”
烈素无地自容,“师父!我……”
宫澜墨步步紧逼,“那本书,看否?”
烈素继续方才的神情,表情痛苦得渐渐咬牙切齿,“看了……”
宫澜墨闭目,“然后呢?”
烈素,“没太懂……”,继续补充道:“一知半解……”
闻言,宫澜墨转身,不过迈开没几步,木桩便抽身遁入地底,一切来的太突然,烈素还没反应便迎面摔落在地。
整个过程,烈素未吭声,面目却是狰狞。
宫澜墨道:“我在想,如果你未能修仙,我是否要教你医术和一些防身术。”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是断定了烈素的道途!烈素骤时难以置信,他拖着伤身瘸拐着站起来道:“我不甘!我生来便是战仙的命!我一定能重修旧道!师父!”
宫澜墨转身,“你悟性不高,我今日有所了解,在霜华宫时你能修炼到内门弟子的地步一定也吃了不少苦,这我知道。可是你再怎么努力,岁月不会饶人,天人五衰时你能渡过吗?”
闻言,烈素一愣,“师父的意思是……”
宫澜墨解释,“你根骨被毁,若是强修旧道,也只能勉强修得半仙,但是如果你在医术上一绝,一样也可以有大能耐,病宗宗主如意玲珑,他以丹药筑基登仙,医术造诣亦是独一无二,哪怕他修为低薄也成为了储仙宫的寄日五杰,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能人,但是能让自己的绝学为世人所知,便是圆满。”
落叶英红,便是春泥也难护花。虽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但是烈素仍是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他一直有一个成为世人敬仰的大仙的愿望,以一人之力庇护万千生灵,振臂一呼,举足轻重,可如今……不甘啊!学医真的能救人吗?
深吸一口气,烈素道:“师父的话,我会考虑,希望师父给我一些时间。”
话落,越绡睁开眼睛,面态轻意尽显,很显然刚才他打坐的时段下,定是有所突破。
待越绡看向这边时,则是不明所以……
下山的路颇有些距离,待路过一片灌木丛时,良辰忽见一坟头……耸立!
这简直令良辰措手不及,心惊肉跳之余,看了看四周,咋突然觉得这春色有些荒凉……
“小良姑娘……”
“啊!妈呀!”
忽而幽幽一阵女子音,良辰被吓得魂飞魄散,来人也是措手不及,她放下手中提篮,慌忙安抚着良辰。
“小良姑娘,是我!我是杨秀!大白天的,怎么吓成这样。”
看清楚来人是杨秀,良辰才镇定下来,心痛之余,随即口干舌燥,于是她便从布袋里摸出一颗糖送入口中,“杨秀姐,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坟头?”
杨秀一听,满脸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他是我的丈夫,叫做越灏。”
闻言,良辰这才看清楚墓碑,“越灏之墓”四字清清楚楚地在那摆着。
忽而,良辰惊奇道:“他也姓越?和我那小师侄一个姓哎!”
杨秀答道:“他们是同胞兄弟。”
“啊?原来如此,都没听他提到过!”
怎么就见坟了……
当然,良辰没问出后面的话。
杨秀叹道:“其实,我们搬来潜云,一路上,并非毫无伤亡,沿途死的邻里都被我们焚化了,沿途便是埋了,对于这件事情大家绝口不提,只是不想给潜云添麻烦。我的丈夫是越绡私心,带了他大哥来见我。还要多谢你们收留,岚村的这次无妄之灾……终于过去了,你说,时间会消磨一切吗?”
故人西辞,良辰知道杨秀现在孤身一人,定是想念他的丈夫,宫澜墨在搭建屋子时,考虑到杨秀孤身,便将她的房院建在远离同村氓的地方,并且施以加固。
良辰嘴笨,但还是安慰道杨秀道:“杨秀姐,你别难过,太伤心了对身体不好。”
说着,良辰便伸手去扶杨秀,这刚一附上手,良辰便愣了,不可思议地忙轻托起她的手,细细而脉之下,良辰愈加不可思议!
杨秀惑道:“小良姑娘……”
良辰一开始是不可思议,再三确定后笑了,再看向杨秀时,又是满面愁容……这怎么可能!
这是良辰第一次把出孕脉,惊喜之余又不得安心,杨秀丈夫已经入土为安了,这孩子……
杨秀:“小娘姑娘,我可是得了什么绝症?”
杨秀问得豁达,还带着调侃的语调,良辰反而心疼这样的杨秀。
良辰缓缓道:“你很好,控制住你自己情绪就好,还有就是杨秀姐,你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啊?”
杨秀一时恍惚,险些踉跄……两个月前,她还在和越灏花前月下,思及此,杨秀也确实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虽然是未过门的妻子,杨秀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她怀了孩子,这个消息是她这些颠沛流离的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似乎天雨过晴一般。
杨秀神情温柔得足以令良辰动容,她一下一下轻抚着腹部,似乎在此时才发现小腹有了微妙的变化,良辰心想,难道这就是母爱吗?
杨秀道:“这个孩子,是我和丈夫的,我没想到,两个月前我和丈夫在一片宁静的村庄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现在却只剩我一个了。”
啊?这会儿换良辰尴尬了,她还以为是同村里的氓欺负了杨秀,还想着找宫澜墨来主持公道,这下尴尬了!
只是,眼下这个孩子,良辰无法作比较,她只把过这一道孕脉,寻常胎儿都是这样的吗?这样的令人捉摸不透,若有若无的感觉,与母体有所冲撞,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下来……
良辰安慰道:“你看,现在该开心了,这可是很重要的一个孩子。”
闻言,杨秀难得的笑了,“是啊,这个孩子是福星!是上苍保佑,是我丈夫的在天之灵,让孩子陪伴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单。”
看着墓碑,杨秀扫了扫墓,将供品码放整齐,又续了香火。
良辰看着这一切,“我今日下山是去村里问诊的,恰巧今日遇见了你,杨秀姐,我们一起下山吧。”
“好!”
杨秀起身,由良辰搀扶着下山,看着良辰小心翼翼的样子,杨秀莫名的想逗逗她,“呀!说来奇怪,我前两次去看望我夫君,他碑前的贡品被咬了好几口,也许真的是我夫君显灵了。”
“杨秀姐!你别吓我!”
……
只见二人远去,背影模糊之余,那墓碑面前的贡品忽而一声清脆咀嚼,随即便是缺失一口,复而断断续续传来咀嚼声,足足咬了一半的贡品,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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