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坐着四人,烤火炉放在中间,江悯原本梳着的大背头此时放了下来,居然显得有些乖巧。
白幼宁端着碗茶水啧啧啧的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
“大冬天的,你们身体可真好。”一个冻得手脚发麻,另外两个都快感冒了,端着姜茶就跟喝药一样。
江悯面不改色的一口气喝完,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干了就打算离开,顺便把这两人给他提溜走。
白幼宁抬手就拦:“哎,去哪啊。”
“还有一点事情要办。”江悯拨开她的手,“别闹。”
“我没闹啊。”她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斜靠在沙发上,明明她才是坐着的那个人,却无端端给人高人一头的错觉,“我有点事想问你。”
“你问。”江悯又坐了回去。
白幼宁:“我这段时间都没出去,我爸松口了没?”
“还没。”江悯回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你可以好好跟老爷子谈谈,没必要闹成这样。”
“行啊。”白幼宁回了个他意想不到的答案,“你去跟我爸说,就说是找到我了,但让我回家有个条件,就是我喜欢谁,我想跟谁在一起,要不要结婚,他都不许插手,他同意了我再回去。”
白幼宁抬了抬下颌:“在他没给出回答之前,你别让他找到我就行。”
江悯闻言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看了她一眼,手指微动揉了揉额角,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睡好,他此时有种头晕脑胀,昏昏欲睡的感觉,江锤身侧的右手狠狠握紧,指甲镶嵌到肉里才换来一丝清明缓缓站起来:“行,我帮你转达。那现在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白幼宁又喊住了他,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困吗?”
江悯猛地转头看向在这之前就没有说话的两人,乔楚生跟路垚此时早就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安眠药?”
“对啊。”白幼宁喝了口茶,“你们三个眼皮子下面挂着的黑眼圈我都看不下去了,就给你们加点药,补补觉,安心的睡吧。”
“白幼宁!”江悯大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知道。”白幼宁无所谓的挖了挖耳朵,“吼那么大声干嘛,吵死了,你还不倒?还不倒?”
白幼宁饶有兴致的用手指戳了戳江悯的肩膀,下一秒他便整个人猛地往后坐到了沙发上,眼皮子越来越沉。
“瞎、瞎胡闹……”这是江悯睡着前最后一句话,声音太小,幼宁没听清,不过她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懒得深究,直接叫了阿宽,把他们都安顿下来。
阿宽简直快要哭了,安置完路垚跟乔楚生之后才哭丧着脸把他家老大扛回卧室,临了还不断给床上的人鞠躬道歉:“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们的姜茶里放安眠药的,关键是大小姐她太难搞了,都是大小姐她逼我的,你醒了可千万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阿宽一边哭一边退出房间,遥遥看着大小姐的院落,感觉这次自己不死也要掉层皮了,现在只能趁着老大还没醒之前把所有的资产换成金条,要是老大不放过他,也好可以拿去打点关系救他一命。
不得不说,白幼宁是真的狠,一壶姜茶放倒三人药效足足让他们躺了一天一夜。
路垚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暖红色的阳光照在窗上,无从分别出是旭日还是残阳。
他嘶的一声,揉着发胀的头缓缓坐起来,心里全是对白幼宁亲切的问候,正要掀开被子下床,一抬手就摸到身边似乎有人。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惊悚地往床脚缩去,心里直骂:不是吧,他被白幼宁仙人跳了?
但下一秒眼角看见了一只熟悉的手,再往上,是熟悉的白色衬衫,与完美睡颜的乔楚生。
说不清楚那一瞬间脑子在想写什么,路垚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乔楚生看呆了,好一会缓过神来,小声的唤了一句乔楚生。
乔楚生没答应他,显然还没醒。
路垚默默的爬回床头,一对枕头,一床被子一张床,同床共枕。
若乔楚生能睁开眼跟他说说话,或者能拉拉他的手,那么这无疑是他此生见过最好的风景了。
当然,现在这样安静睡在他身边的乔楚生也很美。
路垚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搭在外面的手指。
温热,柔软的。
路垚细细看了一阵,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心中有无限爱意,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亲吻他的手指,这是路垚这一生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
一触即离,路垚放回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下床出了屋子,凭借超强的记忆摸索到了白幼宁的院子里。
白幼宁才刚醒,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等待着小兰把今天的报纸带回来,没想到小兰带回来的不止一份报纸。
“司徒先生,醒这么早?”白幼宁诧异一闪而过,又道:“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关心。”路垚看着小兰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今天不是江悯给你送报纸吗?”
“他哪有空管这个。”白幼宁笑,随手把报纸放在一边,“他忙得很,现在应该还没醒,你是来找他的?”
“不是。”路垚坐下来,小兰端过来的咖啡他是一口都不敢喝了,“我来找你的。”
“稀奇。”白幼宁道:“居然不是来找江哥的,说吧,什么事?”
路垚笑眼弯弯地看着她:“教你如何追到江悯。”
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
只剩烤火炉噼里啪啦作响。
“小兰,你下去把门关上。”
客厅里很快就清场只剩下他们两人,白幼宁也不见早起的瞌睡,往日的乖张一并收敛:“我对他没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的,你不是已经表态了。”路垚示意关上的大门,“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但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给你出主意这件事。”
这次白幼宁有点心动了,不过她还有顾虑:“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路垚道:“只要我们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好。”
“就住一段时间?”白幼宁狐疑地看着他:“我可不信。”
“好吧。”路垚摊手:“其实骆少川想在上海做生意,但找不到门路,我这给你卖个好,你能不能带带他。”
这次白幼宁更加狐疑的看着他了:“你们是合作伙伴?”
“不是。”
“朋友?”
“暂时是朋友。”
“暂时是?”白幼宁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惑:“那明明是你帮我的事,为什么要求的事情却是为骆少川呢?更何况我管不了家里的生意,也没办法帮你,如果我跟江悯真的成了,那我们两个可能会被我爹弄死,到时候连你们都自身难保,你这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路垚道:“我们是冲着你来的,我提前把这件事说给你,免得你以后说我们攀高枝,哎,我们就是攀你这支高枝,你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给我们攀?”
“我不管家里生意。”白幼宁再三强调。
路垚:“不需要你管,你把我们当朋友就行。”
白幼宁:“你找江悯他比较合适。”
路垚:“讨好你就是讨好他,都一样。”
白幼宁:“我爸跟江悯知道了会把你们两个丢黄浦江的。”
路垚:“我跟骆少川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把我们丢黄浦江的,如果丢了也没关系,骆少川会游泳,他能救我。”
白幼宁:……
白幼宁被路垚气倒,好半天都没开口的欲望,看着眼前这个兴致勃勃的男人,她轻叹一口气:“你真的决定了?”
“真的。”路垚甚至还举手发誓。
“行吧。”白幼宁松口答应了,“难道本小姐还怕你不成,你要是敢惹我不高兴,我分分钟就让你沉尸黄浦江。”
“放心。”路垚应声后,又道:“此事你不要跟骆少川说,我看你们昨天很聊得来,就这么先做朋友。”
又是骆少川,白幼宁简直服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张口骆少川,闭口骆少川的,搞得你好像喜欢他似的。”
这次换路垚不说话了。
仅仅沉默了三秒钟,白幼宁猛地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惊讶的尖叫绕梁三日:“我去!!!真的啊!!!”
路垚下意识捂住耳朵,痛苦地摆手让她声音小点,白幼宁这才反应过来此事不容张扬,连忙捂住嘴,小声道:“你喜欢骆少川?”
“嗯。”路垚默默嗯了一声。
“可以啊兄弟,厉害啊。”白幼宁脸上没有任何除了八卦之外的情绪,似乎在她眼里看来一个男人喜欢另外一个男人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路垚也十分意外:“你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白幼宁道:“这太阳底下有新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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