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是真觉得肖战在把他当小狗养，抱他摸他的手法跟他之前见过那些富家太太抱宠物狗的一样。

他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做个富人家的狗都比做小乞丐强。至于老大的欲望疏解该怎么办，再说吧，反正暂时用不到他，他也乐的自在。

不过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是没有一点不如意，就比如每天的燕窝粥，鲍鱼饭，海参汤等等，还有一些高热量的食物，他这辈子吃过的好东西都在这了，这些东西的价钱把他卖了都绰绰有余。

但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些好东西他实在是难以享受，吃着一点味儿都没有，跟上刑一样。他好几次提出抗议，最终都屈服于淫威下。

于是吃多了细糠的结果就是，小狗被补太过了，上了大火一天流四五次鼻血。肖战看着人餐盘里滴落的血皱皱眉，这才哪到哪，就扛不住了，这么不结实什么时候才能养胖。

虽然急迫地想把小狗养肥肥，但还是担心一味地吃下去会给人吃坏了。肖战暂时罢手，允许人先缓几天。

王一博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如获大赦地跑出宿舍洗手上的鼻血去了。

大橙子几人刚好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依旧是外面送进来的补品。王一博皱皱鼻子，右眼皮直跳。

“刚刚那个是大哥他哥吗？长得还挺像的，不过没咱大哥好看。”

“我怎么没听说过咱大哥还有个哥哥啊？”

“啧，你俩来的晚，当然不知道了，我可是从大哥进来就跟着的。”

“切，你又开始了。”

王一博甩甩手上的水凑上去，大橙看到他抬抬下巴打招呼：“鼻子怎么样了？”

王一博过去帮他分担了点，笑笑：“没事了。”

说完就按耐不住地问：“你们在聊老大吗？”

一提起来大橙子又来劲了，神气昂扬地炫耀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咱们老大的哥哥可是最近外面财经报上爆火的海归，不光这个，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肖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出去都有一排仆人喊少爷的。”

他话语中半真半假说的夸张，但几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唯一一个住过豪宅的还是住的杂物房，听他一板一眼地形容，还真被忽悠了。王一博打心底地更觉得大腿更粗了些。

几个人聊到了兴头上，抱着东西躲到宿舍后蹲在杂草堆里凑着头认真的很。

“不过，咱老大也不是什么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我听说特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那个肖董跟他妈妈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就算结了婚也成天在外面鬼混，老婆死了更变本加厉了，俩儿子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我操，这么没人性啊，自己亲儿子都不管？”

“我看啊，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咱们老大。”

“你想想那么小的小孩死了妈，爸还那个样子，哥哥出了国不带他，心理肯定出问题的，得了抑郁症好像还挺严重的。”

“抑郁症！唔……”大橙话刚说完一旁的蝎子就叫出了声，被阿驰手疾眼快地捂住嘴。

“小点声，你小子找死啊。”大橙子咬着牙看他。

“我听说抑郁症可是大病，会自杀的。”蝎子掰开阿驰的手小声道。

“他们上层的人得这病的挺多吧，没什么稀奇的，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寒酸样。”大橙瞥了眼他，“不过治疗得吃药，而且还不好治，很容易加重。”

“没见咱老大吃过药啊。”

“这就不知道了，你个大嘴巴别当着咱老大面胡咧咧啊，不然我抽你。”

蝎子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王一博跟阿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听完两人一来一往地说完后，阿驰才轻轻出声：“大哥人很好，我们以后一定得好好孝敬他。”

他最安静，嘴也是嘴笨的，但说出来的话也实诚的很。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头，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戳弄着脚边的草。他的大腿，也不是坚不可摧的石头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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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察觉得出小狗的情绪变化，跟着大橙几人回来后就变得格外温顺，更像只会撒娇的小狗了。

入夜后，他照旧坐在桌子旁素描，纸笔摩擦的沙沙声被一阵阵铺床的声音盖过又掀起。白纸上勾勒出的线条有些杂乱，他莫名没了画下去的心情，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床上。

王一博认认真真把换了条新床单，把自己的枕头挨着墙放好，外面贴着肖战的枕头，被子平铺好后坐在床上朝肖战看去，对上人探究的视线后一愣，又对他笑：“战哥，睡觉吗？”

小狗跟自己睡的这段时间，肖战能感觉到人的拘束和不情愿，平时身体僵硬拼命往墙边靠，今天是搞得哪门子的亲近？

肖战放下画板，坐着凳子转了个身，床上的人就迅速爬下床到了他跟前。他抬头看着人被养的红润的脸，伸手捏着那点新肉揉揉：“又被欺负了？”

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那今天这么黏人。熄灯时间到了，一坐一站的身影被罩进黑暗中。肖战没再说什么，放下手站起身：“睡觉吧。”

不出意料的，今晚的小狗睡觉也仍然黏着他，之前是贴墙壁，如今是拱胸膛。肖战皱着眉总觉得不对劲，但思来想去又不知道是什么让人转变的这么迅速。

“战哥，你喜欢小狗吗？”安静的夜里，小狗埋在胸前悄悄出声。

肖战低头，手指顿了顿，轻轻缠着人略长的头发：“嗯。”

“那我就是你最忠诚的小狗。”小狗咧开嘴笑，泛着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耀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像是冬日里炸开的艳梅，又像冷风中绽放的烟火，惊鸿一面袭来。

肖战眸色微动，险些波及心脏。他按下人的脑袋，感觉到小狗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垂下眼帘，淬了月光的眸子染了柔：“但愿。”

他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王一博并没有听到，快憋的喘不上气时扒拉着人的手臂露出半张脸来，大大吸了两口气，又被人毫不留情地按回了怀里。

小狗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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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八月，过不了几天便是王一博的十八岁生日，上流人士口中的成人礼。

肖战算着日子，准备给自己的小狗弄个蛋糕。王一博却早就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他的十七岁生日过得惊心动魄，着实不是个好的回忆，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了，能待在肖战身边混吃等死便是最大的赏赐了。

自从上次被碗砸后，林横倒是没再出现在几人视野里，但每天必不可少的目光打量越来越毒辣炙热。

肖战回望过，却是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平时跟林横混在一起的几人也没见身影，有些奇怪。

给小狗办成人礼的计划照常进行，大橙子几人最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每天除了干活还要去门口搬东西藏到食堂。

王一博眼看着几人每天躲躲藏藏地，也不知道在干嘛，问过后人只道是大哥给安排的任务，他点点头信了，心想肖战真的对他太好了，都不给他安排任务，他每天光陪抱陪摸陪睡，做个没心没肺的三陪小狗，真是太快活了。

小狗心里又是一阵自我感动，扭头去黏肖战了。

阿驰还被安排了另一项任务，排查a区的所有囚犯。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儿，但几人中对监狱最熟悉的莫过于阿驰，毕竟在这里待了三年，进进出出的人，基本都能摸个清楚。

“林横和之前身边的几个跟班都被转到b区了，换过来的是c区的人。”阿驰低声汇报的声音一直在脑袋里徘徊，肖战从早上开始眉心便没再松开。

成人礼被安排在晚间看电视的空，蛋糕和各种小食礼物都在食堂。王一博被蝎子带到这里才后知后觉今天是他的生日，肖战要给他过十八岁生日。

小狗脸蛋粉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玻璃窗内的蛋糕，他从小到大还没过过生日呢。

蝎子看着他的表情，抱着膀子道：“怎么样？够壮观吧，这可是我们三个好几天的劳动成果。”

王一博对他灿烂一笑，一口小白牙露出来，眼睛都笑没了：“谢谢你们。”

蝎子心理得到极大满足，哼哼两声倚着窗往门口看。

大橙被肖战叮嘱守在门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也听命令地蹲在台阶上，嘴里叼着草吹口哨。

“嗨！你也是来参加生日宴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穿着干净蓝色囚服的小寸头跳上台阶，蹲在他身边。

大橙皱眉，不明所以。前方传来嘈杂声，越来越近，是杂乱无队伍往这边来的一群囚犯。

大橙立马站起身，看着领头的笑脸道：“饭点都过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生日会啊，那些狱警说的，让我们来凑热闹。”

“为了吃点外边的东西，我今下午都没吃饭，专门留着肚子呢。”

大橙攥紧拳头，还没开口，人群后面便传来狱警的喊声：“堵这干什么？快进去！”

他看着用警棍拨开人走上前的狱警，正是那天王一博砸林横时故意把人单独留在洗碗间的那个。大橙再气愤也拎得清局势，恶狠狠盯了几秒那人，扭头走进食堂去找王一博和蝎子。

送给小狗的礼物被压在枕头下面，同之前放裙子的地方一样。肖战在宿舍里坐了会儿，听着阿驰分析现在a区的各个宿舍分配和人员流动规律的异常。

“跟那边配合好了吗？”

“好了，就等他们动手了。”阿驰回道。

肖战手指轻轻蹭着桌面，点点头。

外面的吵闹声已经响过去一阵了。肖战站起身走出去，在空荡的走廊里站定，目光淡然地扫视一圈安静的空间，带着阿驰往食堂去。

全体a区人员来给他庆生，这是让王一博万万没想到的，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但第一次过生日就有这么多人来，热热闹闹的感觉他还是挺开心的。

就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蝎子和大橙跟左右护法似的挡在自己身侧。他在人群中寻找着林横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心里放松了不少：“老大和阿驰哥还不来吗？”

大橙盯着那群人没动：“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王一博点点头，刚要缩回脑袋，后背忽然贴上一具男性胸膛，肩膀被一条熊健的肌肉臂压住，男人粗狂的声音砸进耳朵：“寿星不去敬酒吗？”

他身子一僵，扭头看清男人的脸，脸色煞白。

这个男人是c区的，是之前林横找来要强暴他的杀人犯。

王一博挣开他的手去抓大橙的胳膊，又被男人铁臂一下卡住脖子拖回去：“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