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眉头深深皱起,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本来就跟他无关。
傅霆寒看着乖巧听话的陈之恒,心情突然变好了不少,“行了,把鞋给我穿上。”
陈之恒低眉顺眼地帮他穿好鞋。
傅霆寒就是故意折腾他,陈之恒现在也没有力气去生气,快点回家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傅霆寒跟朋友道别,站起来勾住陈之恒的脖子往外走。
江守跟在他们后面。
陈之恒扶着傅霆寒下楼,来到车边。
江守先一步上前,帮忙把门打开。
傅霆寒没有上车,而是拽住陈之恒的长发,狠狠往下一拉。
“啊!”陈之恒吃痛往后一仰。
傅霆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陈之恒,别以为听话就能讨我的欢心,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江守看不下去,抓住傅霆寒的手腕,用力收紧迫使傅霆寒松手。
陈之恒摆脱傅霆寒的拉拽,皱着眉揉揉自己被扯痛的头皮。
“你一个司机,也敢动我!”
江守护着陈之恒的行为让傅霆寒有些不爽。
“我是陈总的司机,也是他的保镖,保护陈总不受伤,是我的职责。”江守不卑不亢地说,坚定不移地看着傅霆寒。
他把陈之恒护在身后,警惕着傅霆寒的一举一动。
傅霆寒不屑地狂妄道:“你一个beta也敢挑衅我?”
他开始释放alpha信息素来压制江守,江守一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强大的alpha信息素带来的压迫感,他也能感觉到。
但江守毕竟是年轻力壮的beta,对他来说,作用不大。
这可苦了陈之恒,他本就临近发情期,傅霆寒释放的信息素让他有些腿软。
“霆寒,别在大街上闹,行吗?”陈之恒很难受,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呵!”傅霆寒冷笑一声,“陈之恒你招了个好司机啊,明天把他辞了听到没?”
陈之恒沉默着低下头。
傅霆寒嗅着空气中的墨香,一脸嫌弃地说:“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臭死了。”
江守不爽地盯着傅霆寒,这家伙什么毛病?
陈之恒默默拿出一张信息素隔离贴,在后颈的腺体上再贴上一张,完完全全地阻止信息素地散发。
傅霆寒看着陈之恒乖顺的动作,满意地勾唇笑笑,抬脚上车。
陈之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江守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但他只是个司机,深呼吸一口,憋着火上了车。
傅霆寒是真的喝多了,上了后座就昏睡过去。
江守抬眼看看后视镜中的傅霆寒,又看看身边的陈之恒。
陈之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感受到江守投过来的目光。
“好好开车。”
江守一惊,“好的陈总。”
陈之恒只是让他好好开车,但他却有种被训斥的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覆盖在身上,让人不敢吭声。
比起alpha的信息素压制,陈之恒轻飘飘一句话更有威慑力。
江守觉得有些委屈,为自己委屈,上班第一天碰到这样的破事,也为陈之恒感到委屈。
那个傅霆寒一看就是渣A,当着未婚妻的面出轨,陈之恒也不生气,还那么卑微乖顺地对待傅霆寒。
“那您要辞掉我吗?”江守委委屈屈地开口问。
陈之恒微微一笑,安慰江守,“不会辞掉你的,你放心。”
“哦……”
江守开着车,忍不住问陈之恒:“陈总,后面那个真是你未婚夫?”
陈之恒点点头。
“那他当着你的面出轨,你怎么不生气啊?”江守小心翼翼地说,“这是要是搁我身上,我一进门就先给那渣A两个大比兜,把他脸扇肿!扇得他妈都不认识!”
陈之恒闭着眼睛听着,嘴角勾起无奈落寞的笑,他也反抗过,也那样做过,有用吗?
没有用的,两人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陈家和傅家的脸面也丢不起。
这样顺着傅霆寒的心意,自己受点委屈也罢,至少表面的和气还在。
江守越说越激动,转头看到陈之恒睁开了眼睛,嘴角含笑看着他。
“呃……”江守面红耳赤,他紧握方向盘,“对不起,我多嘴了。”
陈之恒勉强地勾勾嘴角,看着江守委屈的小模样,想着逗逗他。
“你不怕后面那个听到啊?”
江守不屑地冷笑,“我怕什么?一个欺负omega的混蛋,就该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他刚刚拽你头发!一个alpha,他还是你未婚夫!他有错在先!他凭什么动手!”江守很生气。
陈之恒眼神有些涣散,不知想到了什么,“嗯,幸好这次只是拽头发,没有动手打人,不然……”
“他还动手打过你?”江守震惊道。
“嗯……”陈之恒无奈地笑道,“喝醉了会。”
“太过分了!”江守怒道,“怎么可以动手打人?陈总要是我未婚妻,我肯定不会动手,肯定会好好对待陈总的。”
“嗯?!”陈之恒挑眉。
江守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陈总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您……生气了吗?”
陈之恒无奈地笑笑,“没事。”
江守只是太生气,一时口不择言,陈之恒没放在心上,毕竟……
傅霆寒的行为真的很过分,搁谁身上都会生气,但陈之恒偏偏能忍,这一忍就是三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少年。
车停稳,江守说:“陈总,到了。”
“帮我把他扶上去。”陈之恒下车走到后排,打开车门。
江守拉起睡得跟死尸一样的傅霆寒,陈之恒本想搭把手,但一凑近傅霆寒,alpha的信息素就往身体里钻。
陈之恒闻着那甜丝丝的桂花香,身上有些燥热。
而且傅霆寒身上不止有他自己的信息素,还有那个小O的信息素,似乎是蜜桃味,还有酒味。
揉杂在一起,那味道有些恶心。
陈之恒捂着鼻子站在一旁,他出神地想着。
傅霆寒喜欢那样甜腻的信息素吗?也是,omega的信息素本该那样甜蜜。
自己这墨香,跟那些omega比确实臭不可闻,难怪傅霆寒讨厌。
江守也没让他帮忙,他轻轻松松地扛起傅霆寒。
“他住哪儿?”江守问。
陈之恒领着江守上了十七楼,他用指纹解开门锁。
“把他弄进来。”陈之恒把江守让进来。
“放卧室。”陈之恒指了指卧室。
江守把人扔在床上,陈之恒翻出药箱,找出解酒药,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温水。
他来到卧室,帮傅霆寒退掉衣服鞋子,盖好被子。
江守在一旁看着陈之恒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细致,眼神里还是带着爱意的。
那爱意淡淡的,已经藏得很深了,不轻易显露出来。
江守在一旁看着,像个外人,不该这么说,他本就是个外人,像个透明人,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
陈之恒掰开傅霆寒的嘴,往他嘴里塞药,然后灌水。
陈之恒把杯子放在床头,起身准备离开,手却被傅霆寒拽住。
傅霆寒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陈之恒:“你去哪儿?”
“没事,你睡吧。”
陈之恒说完,傅霆寒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江守和陈之恒一起下楼,江守自觉地拉开后座的车门。
陈之恒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看着江守,说:“后面都是酒味,你有空处理一下。”
“好的,陈总。”
陈之恒本来很累的,被傅霆寒一折腾,睡意全无。
江守看着他无悲无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陈总,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解除婚约啊?他都那么明目张胆地出轨了。”
陈之恒微微一笑,“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江守哑口无言,“我都二十三了,我不小了!”
陈之恒点点头,不跟他争辩,“是是是。”
回到家的陈之恒直奔床铺,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刚才的事。
傅霆寒大方地把戒指送给别人,陈之恒想想都觉得窒息。
他和傅霆寒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订婚是长辈们的主意,但傅霆寒是自己说的愿意。
他是喜欢傅霆寒,但这个婚约不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
因为他无趣不会讨Alpha的欢心,因为他的信息素不好闻,所以他活该被羞辱欺负吗?
陈之恒眼角有些湿润。
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精心挑选的戒指,在那个人眼里,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不止戒指,连他这个人也是一样。
陈之恒把戒指摘下,放进床头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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