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见戒同所
时间似乎总数冰冷的,他让青春消逝也让记忆开始模糊。
周末的时间总是那么短,短到不够思念的人相聚。
开学不久,学校就安排了高一的新生去戒同所里学习,刘耀文跟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第一次正真的看到这个所谓的育人所。
明明已经九月了,天气却没有一点要凉快的意思,头顶的烈日叫嚣着,像是要烤干大地。
一行人站在门口,一个袖子上挂着红色臂章的老师大声给学生讲解着注意事项。
刘耀文抬起头,育人所三个字就高悬在头顶,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让人无法直视。
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刘耀文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一整座房子都透着血腥味。
踏进大铁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排排铁皮房间,只不过封得更加严实了,只在最高的地方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窗口,还有门上那个上着插销的小口,让人止不住的感到压抑。
小小的窗口透不过光,有大胆的学生想要跳起来看看里面,可小口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敲击铁皮发出的砰砰声,还有铁链在地上拖拽的沙沙声音。
瘆人的声音在走廊里此起彼伏,像是在催着一群人往前走。
二楼依旧一间间的玻璃房,只不过每间房子里都像模像样的摆上了桌子和纸笔,表面看去就像是学校教室一样干净整洁。
身后的铁门上用红色油漆歪歪斜斜地写着浴室的字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阵阵刺鼻的味道。
“大家看这里,这些都是在所里表现好的人,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见父母了......”
刘耀文顺着看过去,小小的玻璃房里关着不同年龄的人,上到满脸胡子的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小孩,看着不过和刘耀文差不多大。
他们全都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低着头看书,好像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学校,他们也只是来这学习的。
可是刘耀文看到了,在男孩的胳膊上是一条瘆人的伤痕,结着黑色的结痂,从手腕处开始,钻进衣袖,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女孩,浑身都在发抖,就在刘耀文经过她的玻璃房时,女孩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叫吼着掀翻了桌子,双手使劲的拍打着面前的玻璃。
脚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一张一合的嘴巴是空洞的黑色,看不到牙齿和舌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很快这样的表情又被恐惧和绝望替代。
戒同所里的管理员匆匆从身后赶来,瘦弱的女孩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力气,被管理员拽着袖子和头发,拖回了座位上。
喉咙里的嘶哑声还未断绝,因为大力的撕扯,手臂上又渗出不少血,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很快要面临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走吧走吧!”刘耀文被身边的同伴拉着离开了玻璃房,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角落里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混着发黑的血的水渍,血水延伸到黑暗的小房间里,刘耀文被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吓得开始发抖,可是周围的人似乎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她要被送到哪里去?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或者说,他们不愿意去想……
刘耀文出神的跟着队伍回到学校,坐在教室里也心不在焉的。
学校专门请了所谓的专家来给他们做教育讲座。
那专家走进教室就在黑板上大大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开始激情四射的演说。
肥胖的身躯在讲台上挪来挪去,脸上冒着油腥气,时不时就会从嘴里飞射出吐沫星子。
“同学们,我是咱们育人所的所长,你们要知道同性恋是非常可耻的一件事,所以我希望在你们看到有这样的事发生时,一定要告诉我们育人所,我们会带他们去治疗,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说着还用力的在黑板上敲了敲,强调大家可以给他打电话举报。
刘耀文坐在角落里,听着讲台上的专家大声的控诉着同性恋的罪恶,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还有一阵阵的疼……
终于熬到讲座结束,他像逃似的离开了教室,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总是泛起不安,他是在为谁担心吗?
望着镜子里自己还有些发白的脸,刘耀文紧紧闭上了眼睛,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是宋亚轩的脸。他好像看到他穿着红色戏服走进了戒同所。
“不行不行!”刘耀文捧了冷水一个劲的往脸上浇,他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又打你了?疼吗?”贺峻霖已经习惯了在书包里备上各种各样的药,还有创可贴,酒精,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给严浩翔上药了。
市长选没多久就要开始了,严浩翔爸爸只要有不顺心的事,就会拿着严浩翔出气。
最开始只是骂他不争气,后来就开始动手打他,皮带,木棍,严浩翔不敢跑,也跑不掉。
妈妈依旧是那么懦弱,躲在厨房,砧板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却切得越来越大声,似乎这样就可以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香香,我们走吧!离开这好不好?”贺峻霖带着哭腔,他从成都来到重庆,在这个容不下同性间恋爱的城市爱上了他的香香。
可是现在,他爱的人浑身都是伤痕,他想逃,想离开这。
“可是霖霖,我们能去哪里呢,再等一年好不好,就一年,等毕业了我就带你离开,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疼的!”
他伸手将身旁的小兔子揽到怀里,用带满伤痕的手抚摸着他细软的发丝,祈祷着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散了来之不易的宁静,严浩翔拿起手机,脸上尽是烦躁和担忧。
“怎么了?”
“霖霖,今天我就不能陪你了,爸爸说他给我请了假,让我回家!”
“是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在催我了,我得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香香……”贺峻霖站在门口,看着严浩翔进了一辆黑色的车,然后带着手里的温存消失在了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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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