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梵看着白竟楚,张了张嘴,几秒钟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祝寻把白竟楚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对季梵冷淡道:“昨天晚上,重症监护室一位十八岁的病人由于心衰而停止了心跳,我和主任在重症室里抢救了将近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你在干什么,如果你有底气站在跟我说话,我不介意去酒店调监控。”
季梵突然就梗住了。
“我只是不想这样做,季梵,”祝寻转过身去,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声音里透着无边的疲惫,“好聚好散吧,如果是因为我的工作原因,那么祝你以后找到一个,能够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边的人。”
之后玄关处便是长久的寂静。
夜色凉薄,寒意深重,冷意侵袭着祝寻的心。
他转身往屋里走,留下两个男人在那儿。
祝寻其实不知道季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是觉得很困,回到房间里,袜子都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头刚刚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钟。
祝寻这几天本来就在放假时间,所以也不用上班,只是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上班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面对那么多的烦心事。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合照,过了好一会儿,把合照“啪”一声盖上,走出了房间。
然而,祝寻走出房间门的瞬间,就僵在了那儿。
他在自己家里看见了一个魔鬼。
这个魔鬼叫做白竟楚。
而这个魔鬼现在竟然在他的茶几上吃着外卖,开着电视,虽然没有开声音,但看的电影内容是祝寻从来不会看的丧尸片。
祝寻:“……”
他看着白竟楚,努力搜寻昨晚上关于这个人的一起。
白竟楚回过头,“哟,早啊,嫂子。”
祝寻:“……”
他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吗?”白竟楚指了指自己。
祝寻:“……这里还有别人吗?”
白竟楚哈哈一笑,咧开嘴,带着少年人的顽劣气息,“没啊,我昨晚看你太困了,而且你那男朋友吧,一脸怨气,我这不是怕他对你做什么吗?就留在这儿看着他把东西搬走了,顺便跟他掰扯了几句,然后我寻思着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懒得回去,干脆就在这儿将就一晚。”
祝寻:“……”
好个将就。
他被白竟楚的毫不在意给震惊了,因为这是他家,可白竟楚竟然真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爽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白竟楚道:“我也给你叫了一份外卖,来吃。”
祝寻刚才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惆怅,现在是半点惆怅的感觉都没有了。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将整个家照得敞亮,窗帘是白竟楚拉开的,因为祝寻不喜欢把窗帘拉开,不喜欢被人窥视自己的生活,所以他的客厅从来没有这么敞亮过。
现在整个客厅都仿佛被阳光笼罩。
阳光也洒落在白竟楚挑染的蓝发上,张扬恣意至极。
但祝寻还是有些心塞。
他没有说话,转身,往浴室走去。
白竟楚问:“嫂子?”
祝寻闭了闭眼:“我洗个澡。”
说完,就砰一声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白竟楚盘腿坐在茶几前,挑了挑眉,伸出手,把刚才给祝寻打开的那份粥,重新盖上,免得热气都散了。
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看着电影,因为没有开声音,所以丧尸片也显得比较搞笑。
也因为没有开声音,所以浴室里的水声,变得有些明显。
白竟楚舀粥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水声其实不大,可白竟楚不知道为什么,一闭眼就是祝寻在淋浴头下赤着上半身的样子,然后他就想起了昨晚,那个祝寻的小男友说的话。
在床上也是那样的表情。
在床上也不会叫。
白竟楚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无意识就开始勾勒出祝寻的样子,不着寸缕的他……也还是顶着那样一张,冷淡的脸。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些兴奋。
可能他向来喜欢挑战。
虽说确实不会有人喜欢在床上看冷淡的脸,可白竟楚觉得,如果说能够把这样一张冷淡的脸,变得淫/靡,变得失控,那才是最有趣的。
除非他是性冷淡,不然只要是个人,都会有那样的一面。
只不过是,没找到开关而已。
白竟楚有过太多在外人面前是冷淡女神的女朋友,在床上……
都一个样。
白竟楚喝了一口粥,盯着丧尸片,但是脑海里想的却是用他惯常的方法,怎样能够把祝寻变得像他想象中那样不堪。
水声停下来的瞬间,白竟楚仿佛瞬间回神。
“操!”
他低低骂了一声,把勺子扔进粥碗里,觉得有点儿晦气,又有些烦躁。
白竟楚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丧尸片的音量调到最大,让那些张牙舞爪的声音淹没水声,才觉得心里的那阵烦躁消退了些。
祝寻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
他擦着发尾的水珠,走到客厅里,冷冷地看着坐在他的沙发上大喇喇看电影的白竟楚。
在祝寻的家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音量,这不仅是对他耳朵的伤害,也是对隔壁邻居的伤害,他不看电影,也不怎么听音乐,所以家里常年都是寂静的。
然而,白竟楚抖着腿,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祝寻弯下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直接把音量键按到了最小,对白竟楚道:“你这是扰民,知道吗?”
白竟楚身体放松,甚至没有抬眼去看祝寻。
他扯了扯唇角,心想果然,这才是真正的祝寻。
喜欢教育他的,让他觉得很烦的祝寻。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眼,刚想对祝寻说什么,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穿着浅灰色长袖长裤的祝寻,刚刚洗了头发,没有吹,所以头发还软软的、湿湿的,略微有些凌乱,一身灰色的休闲服,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更柔软了,再加上他脖颈下的锁骨,分明而漂亮。
因为之前几次见祝寻,祝寻都穿了高领毛衣。
所以白竟楚没有看过祝寻的锁骨。
以及锁骨下面那片,因为水温高而此时此刻微微泛红的雪白肌肤。
白竟楚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还没有说话,祝寻已经弯下腰,准备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
白竟楚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祝寻因为弯腰而微微垂下来的领口里望去。
……实在是太清晰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瘦削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刚刚还在脑海中想象的,现在就透过领口看见了。
白竟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挪不开视线。
不都他妈的是男人吗。
可是……
为什么祝寻的,会显得那么可爱,像樱桃。
祝寻直起身的瞬间,白竟楚猛地抬起头来,欲盖弥彰地盯着祝寻的脸,好像想要表示他刚才并没有盯着不该盯的地方看。
祝寻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收到了饭桌上,然后对白竟楚道:“茶几上不是吃饭的地方,以后要在饭桌上吃饭。”
白竟楚:“……”
祝寻其实没指望白竟楚会听他的话,只是有些习惯了,随口一说而已。
而且,以后白竟楚估计也不会再来了。
祝寻把东西在饭桌上摆好,看了一眼白竟楚点的外卖,计算了一下价钱,刚想说什么,一道阴影已经从身后笼罩下来。
危险值瞬间飙升,祝寻立刻转过身来,看着白竟楚。
他的后背抵着饭桌的一角,冷淡地看着突然靠近的白竟楚,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白竟楚似乎觉得奇怪,“不是你叫我来饭桌上吃饭的吗?”
祝寻:“……”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打算想不明白,便只好道:“你没吃饱就去对面坐着继续吃。”
白竟楚“哦”了一声,竟然真的大摇大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祝寻看了白竟楚好几眼,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坐下来,没有太客气,想着待会儿也会把钱还给白竟楚,于是拿出了自己的那一份粥,掀开盖子,吹了一口热气,就开始吃了起来。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现在肯定是饿的。
白竟楚撑着下颔,漫不经心地用勺子在粥碗里打着转,目光往上一瞥,就看见了祝寻垂着眼,吹着热气喝粥的样子。
他穿灰色休闲服的样子和穿白大褂的样子很不一样。
而且现在喝粥,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白竟楚的目光落在祝寻的嘴唇上。
昨天晚上,他趁祝寻睡着,摸过的嘴唇。
现在那泛着淡红的嘴唇正缓缓吹着气,然后将粥送进去,一口接一口,喝得很认真。
可是白竟楚却无意识地开始摩挲自己的手指。
昨晚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指上。
白竟楚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他只是想着祝寻的嘴唇,就觉得身体某个地方逐渐变硬发烫。
“啪”一声。
勺子落进粥碗里。
祝寻抬起头,看着白竟楚,目光冷淡。
他以为白竟楚又要开始恶魔附体发作了,毕竟此人阴晴不定到了极点,因此才如此冷淡地看着白竟楚,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冷淡对于白竟楚构不成任何威胁。
然而,几秒钟后,祝寻眼睁睁地看着白竟楚的表情从烦躁,慢慢变蔫了。
混世魔王恹恹地低下头,重新拿起勺子,说了两个字:“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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