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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预备高管”，肖战最直接的体会就是多了无数没必要的饭局。领导会用犒赏，请客，开会等各种理由留管理层下来吃饭。

两小时的饭局其中一小时听他们吹牛逼，还有一小时要留下来陪酒。他酒量不好，代谢慢，领导知道他这点，所以特地选在休息日的前一个晚上。

“肖主管的部门，第四季度的出单量高，客诉率又低，部门年终奖看来又要创新高了啊。”

是他顶头的经理，肖战笑笑：“小姑娘们天天加班，希望是这样，让他们回去过个好年。”说完他又敬了一杯酒，这是他坐下的第三杯红酒，都不是满杯，但也快是极限了。

酒量这个东西天生的，有时候怎么练都没有用，但他家里以前有个混小子年纪轻轻就挺能喝的，想到这，他看了眼表，八点半了，如果聚餐能在九点之前结束，也许赶到那王一博还没睡。

酒桌上又喝了一圈，大家都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经理端着酒杯像他靠近，肖战心想，又要画什么饼来压榨自己的劳动力？

“我明年可能要去总公司，你好好干，这位置也许就是你的。”经理喝的是白的，脸就跟他的酒一样也是白的，要不是这酒气熏天的包饶着他，他恐怕要以为对方喝的是水。

因为话说的太苍白了，假到苍白，一桌五六个主管，有的是资历比他老，有的工作能力也和他差不多，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结婚有孩子了，怎么看都比他稳定。

“分公司可离不开您。”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恶心，赶紧拿酒杯碰完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四杯打满，今晚歇业，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酒量，不会再劝他，解脱了他心想。靠在椅子上看同事们又吹嘘了半小时，九点，和他预估的时间差不多，散场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问题，他喝酒了，不能开车。操蛋的资本，害他今天又不能去找王一博。

“先生，需要帮您叫车吗？”餐厅的迎宾员问他。

叫车，不需要，他抬起手挥了挥，又想到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指着餐厅的公用电话说：“帮我打个电话，这个号码，让他来接我，和他说我姓肖。”

他没胆子听，扶着墙壁到门口的等位上坐着，酒劲上来一阵一阵的晕，会来吗，他在想。

“肖先生，他…他说让您自己回去。”迎宾员有些尴尬…

肖战没敢抬头，真丢脸，他垂着头点了点，说了声谢谢。

红酒的后劲越来越猛，坐在餐厅门口他丢不起这个人，只能撑着身子摇晃到车里。

不来接他吗？他不信，他自己打。

“来接我…”电话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王一博…来接我…”

他喝的实在有点多，脑子嗡嗡的那头声音轻一点都听不见。

“你有没有听见？”他准备脱外套，车里实在蒙的慌，刚退出一只手，手机就不知道滑到哪去。

“手机呢？”他呢喃，找了两遍头实在头晕就靠在了方向盘上。

“来接我，王一博，我听不见你说话…”

“真听不见…”他靠在方向盘上喊，喊完这一句后，喉咙就梗住了。

思念，难过，委屈，后悔，所有情绪都趁这空隙钻进身子里撕咬他，并且在持续的放大。

没人会来接他，他早就弄丢了接他的人。眼泪从眼眶里溢出，然后没入毛衣，不会流到外面的，他从不会在王一博面前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敲车门的声音：“不要代驾！”他闭着眼睛吼，吼完喉咙又干又痒，甚至感觉大脑缺氧。

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冷风灌的他一激灵。

“草哥..”

张敬将他扶到副驾后自己又钻进来，“他让你来的？”肖战扭头看向窗外，他不敢回头，刚刚瞥过后视镜，他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嗯..”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肖战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还为难了别人。

“去他家。”

他要去问问，竟然担心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麻烦别人算怎么一回事。

“草哥...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你家地址...”

“去他家，”肖战又重复了一遍：“或者你现在下车，我叫代驾。”

张敬摇头发动了车子，他真是史上最惨的工具人，接近凌晨被叫出来就算了，还要隔区送人。

“不好意思，张敬，麻烦了。”确认车子在往国道上开，肖战才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太想王一博了，刚刚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没事，草哥，你困就先睡，到了我叫你。”

好在张敬也是个好脾气，这点肖战四年前就知道，这人和王一博玩的最好，是大学室友，以前老看王一博损他，就没见张敬发过一次火，永远笑嘻嘻的老好人的样子。

“他们感情好吗？”肖战还是忍不住想探听，如果有可能，他想知道这四年以来关于青年的所有事情。

“谁？”

“他男朋友，领口处有纹身那个。”提到这些事情肖战心口不畅，他调整了下坐姿又放下了车窗，好冷，十二月要过完了，马上就要新年了。

张敬没说话，他便接着讲：“好像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挺酷的，他一直喜欢酷的东西。”凌晨路上没什么车，张敬开的速度还算快，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不见血但也真的疼。

风吹得肖战清醒了很多，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他穿着黑色大衣也没能带来好运，不喜欢了啊，王一博不喜欢他这款了，看了眼放在后座的外套，真倒霉，今天穿的又是黑色。

“这么酷的人会照顾人吗？”他趴在车窗上，整个人侧过身子，脑袋背对着后视镜不想让张敬看见他越来越红的眼眶。

“你说我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