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凤芸眼中的是一片白雾,先前自己眼睛也受损,一直以假眼睛看东西。
那眼睛用久了会不适,看了强光会不适,一到没有光亮的地方就不见。
能见到世间的颜色已然是很幸运的,凤芸也未想要更多。
而现在他不仅能看见世间的颜色看的如此清楚,能看清周身份灵力流动,还未有丝毫不适感,那法宝也暗自隐去了本体,就像融入他的眼睛里了似的。
这种感觉好似自己身体缺失的一部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灵力恢复,手掌凝聚灵力,却依旧一片虚无。
而不远处的墙边凤芸这次清楚的看见沈故所指的那处。
那里弥漫着流动的白色雾气。
“云郎想不想过去看看?”沈故问着凤芸,凤芸点了点头
“嗯。”
离得也不远,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凤芸蹲下身看着那法阵,法阵画法奇特,可是笔画却似曾相识。
“这么充盈的法力,这阵法不简单,似乎是哪位仙界人士所画,仔细看着有些眼熟。”
凤芸说着,他又细细回忆一番,觉得这法阵像极了自己曾在仙界书中见过的一副阵法图。
沈故也开口回他:“云郎,这法阵可能其他几处还有,要不要问问那两人?”
凤芸有些忧虑
虽然找到了法阵,这阵法破解也要一段时间,自己和思云的法力还未恢复,未清的法力也不够稳定,也不知道这沈故的法力有没有受到影响。
凤芸起身问身后的沈故
“沈大史,你可否破除这阵法?”
“简单!”沈故回答的干脆。
只见沈故打了个响指,一股粉红的风绕着那白雾转了一圈,那粉红的风缠绕着那白雾片刻便消散了。
凤芸看着这一瞬惊了一下,他估摸着沈故可能法力强大,却未料到能如此强大。
自己恢复法力破这法阵可能也要三天时间,即使凤帝可能也要好几个时辰,对于沈故就像吹灭一只蜡烛一样简单。
自己刚才也确实是想试试沈故的底,却不曾料到这人对自己的实力毫无防备的展现给凤芸,倒是对他毫无防备似的。
“凤兄!凤兄!”凤芸耳内传来沈思云的急促呼叫。
应该是沈思云察觉法力恢复了,所以用了千里耳传音。
“在,沈兄,你说。”
那头的沈思云定了定神,稳了稳声音道
“适才我探查灵力恢复了便想着联系你,不知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
“你们没事儿吧?”沈思云问着凤芸。
“我没事儿,不过在这方发现了一处仙界的法阵,你和未清呢?”
沈思云似乎是舒了口气,又回答
“我倒是无事,只是在我法力尚未恢复的时候,未兄想着破了法阵。
却不料关键时刻未兄的法力失效,催动了法阵,未兄被吸入了法阵,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凤芸也算明白为何沈思云会在通灵后会着急。
虽然法阵是属仙界的却还未得知是属于什么法阵,被吸入了也不知里面会有什么,自然忧心。
“这样,沈兄,你找找周围还有无其他法阵,我同沈大史去往法阵内部,看是否能带出未清。”
那头的沈思云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千里耳。
凤芸同沈故相视一眼,随即,凤芸催动法力,两人消失在法阵之外。
进入了法阵里,凤芸的脚还未踩实,腰间便一紧,身体向上而升。
耳旁传来沈故细细的一声
“小心!”
沈故将凤芸托至半空,凤芸才得以看清刚刚他想踩住的位置。
骨头!密密麻麻的脚下全是骨头,人的,妖兽的,动物的,各种各样部位,所有骨头的堆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骨山,再放眼看去,所见之处都是这样的骨山。
而那些骨架上冒着黑色的怨气,怨气冲天,像一双双手,拼命的向上伸出,似乎要把两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是……”
凤芸也不知应该怎样形容此景,只想着要是没有沈故,自己或许就成了这骨山中的一具。
沈故看着这景象皱了眉头,只片刻又舒展开,才为凤芸解道
“此名,万枯山。”
凤芸听闻便觉得耳熟,又默念一遍
“万枯山,万枯山……”
突然似乎想起了一个故事,那是仙界史册的一个小故事,只有半篇……
“一千年前,三界大乱,战况惨烈,当时战死的仙族魔族就三千万人,而人界波及最广,连百姓士兵一共就有七千万人,当时所有的亡者身骨全被抛在此处,长久以来就形成了怨气冲天的万枯山。”
沈故似乎是在回答他,可是却又像是在讽刺,至于讽刺什么凤芸也不得而知。
不过关于三界大乱,凤芸还是有所耳闻。
那是整个世间有史至今最恐怖,最惨烈的一次战争。
听说之后还是以当时仙界的太子,用自己此生千年修为以及自己的肉身化为了一棵镇魔桃树,镇住了当时参与战争动用法力的所有人,才镇住了三界。
后来再过了五百年,三界和平,然而那不久那桃树突然发了疯着了魔吸收三界灵气。
而三界的又开始一轮新的动荡,有人举着棋子要天君砍了桃树,毁了树心。
对那太子凤传闻也越来越不中听。
传着传着就有了说他就是一个大魔王,实际所有的维护和平拯救苍生都是借口的说法。
其身并未死,只是利用镇压桃树的名头来吸收三界的法力,用来提升自己的法力,好一统三界……
然后又是天君为了稳固那些人,命人砍了那树,就连那树心也不知去处。
等等之类的,说法很多。
更有甚者,说那仙界太子是魔鬼,食人心喝人血,练就邪功,然后就是为了稳坐天君之位。
反正就是最后的结局都是身死,魂灭。
不过那些都是他从书中听到的,因为时隔太久了,即使想去深入了解,许多卷宗和记录早就不知去了何处,有些关于那战的事还是从民间传闻听说的,其中真真假假也令人质疑。
凤芸的眼睛好不容易才得以轻松一会儿。
只是那么想了一会,脚下的怨气都已经全部汇在一起,组成一只巨大的手,向上拉扯着两人,似乎想把两人生吞了。
凤芸又被沈故往上带了一截,下面的手虽然也够不着了,但也没停止延伸。
凤芸早就适应了那眼睛的“离心”
只是这时眼睛突然一痛,眼睛上的“离心”也突然露出本体,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凤芸忍着不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可疼痛感也不曾消失。
再一睁眼,却只在眼前看见密密麻麻骨头都变了样,像是本体,千万人,站在他和沈故的脚下,索命般的向他们伸出双手。
凤芸又觉得耳边离得近了,传来各种各样嘶吼和求救,直冲脑袋,震得他耳中发麻,头胀的厉害
“救救我!”
“救救我呀,太子!”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个叛徒!你怎么不去死啊!”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此起彼伏的求救,杀人,嘶吼,骂人的,哭泣的。
凤芸脑袋里又痛又吵,眼睛也不舒服的,面前的人又从生前通通变成了死前的一幕。
老人的,妇人的,孩童的,那些人不甘, 痛苦,害怕,难过的全都被堆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
凤芸只觉得这些尸体全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他的心,几千万根,凤芸心里大叫着不要!!
头却又胀又痛,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堵着的气吐出来却变成了一股腥甜喷咳出来。
然而血迹滴落在那些骨头上,导致下面的怨气更重了,骨堆都似被牵引着活过来了。
沈故见状察觉不对劲,蹙紧了眉头,手掌覆在凤芸眼睛上低声说
“云郎,不要看他们!凝气,聚神。”
沈故粉红色的法力绕着两人形成了一个圆圈,隔绝了杂音和怨气。
凤芸得到喘息,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催动体内的灵力运息作调。
渐渐的声音消了下去,凤芸也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那么难受了,才又睁眼,眼前刚刚还见的万枯山突然全部消失。
他的面前是一片桃花园,满园的桃花粉色的,红色的夹杂着绿色的嫩芽甚是好看。
只是凤芸还未从刚才的情景缓过来,没有心情细细去品这美景。
沈故轻声对凤芸说道
“云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凤芸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说不定呆在这里久了会成为拖油瓶,而且也觉得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凤芸只得虚弱的的点了点头,只消片刻两人已然站在了适才的空地上。
他被送出时头脑才逐渐缓和过来,沈故将他放下,他才开始用法力治疗自己。
沈思云此刻也到了法阵一旁,看见了凤芸脸色大变,蹲下身子用法力探了探凤芸的法力蹙眉道。
“怎么回事?凤太子,怎的你的如此模样?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此厉害,既然伤的你这么深。”
凤芸站起来,恢复了很多,但还是有气无力的笑着道
“无妨,我呀,大概是灵力太低微了,也算不得什么伤。只是未清还在里面,适才还没来得及找未清就突发状况。”
话说完,沈思云往沈故的方向看了眼,却见那人负手而立在脸色却阴沉着不说话,只是眼神在看了一眼沈思云又紧盯着凤芸。
沈思云会意,用手指捏了个法诀,只见一股白金雾顺着他的手指萦绕着。
他又将这股气点入了凤芸太阳穴,凤芸的头才快速恢复,不再那么胀痛,随之而来的是眼睛的冰凉,好似是那“离心”又起了作用。
待恢复了不少,凤芸才察觉自己脸颊是湿润一片。
他用食指擦了擦脸,定睛一看,手指上残留着血迹。
“这是?”
沈思云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凤芸,才担忧道
“凤太子,我也是适才就发觉你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睛还流出了血,嘴角还有血,所以才如此担忧你。”
凤芸轻叹一口气,接过手帕,细细擦着脸,摆了摆手。
“沈兄,我无事,我只是担心未清。”
“对了,你在外面找了到了几个法阵?”凤芸又问。
沈思云答到
“城外有四个,城中有一个。”
凤芸点了点头,郑重说着
“这个法阵太诡异了,需要快速联系天界人下来,未清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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