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连饭都没有吃,尽管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回去时肖战还是已经离开了。
王一博坐在床边,心里百感交集怅然若失,他闭着眼睛躺下去,躺倒在肖战刚刚睡的地方。被子里一点温度都没了,可见人早就走了。
但烟味还未散去。
如今从肖战身上,唯一能感受到的,竟然是他曾经最讨厌的烟味。
王一博把手掌覆在眼睛上,听见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但他没有心情,一眼都没看,任由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碰撞,最后闭着眼睛摁灭了,丢进了床边的抽屉里。
天没黑的时候肖战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很懵,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头脑都没清醒过来,从房里走出来才反应过来。
他真的在王一博家?
他怎么会在王一博家?
忽然想起吃饭的事来,他吃了药,又吃了特辣的菜刺激到脆弱的胃,难道他晕过去被王一博带回了家?
那王一博呢?王一博为什么不在?
胃里不适,火辣辣的烧灼感,肖战脚也有点发虚,他撑着脑袋又惶然想,幸好不在。如果醒来在王一博家,跟他这样相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又响起来,是夏栩,问他忙完没有,汪卓成还在一直等着他。
夏栩遵守约定,始终没有把肖战的号码给出去。
中间传话确实挺麻烦的,他又偏偏出了状况,肖战叹气,说:“给我地址,我现在马上打车过去找他。”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夏栩发了个位置过来,肖战理了理衣服,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王一博家,不大不小的两居室,似乎还跟分手前一模一样。
一样的空落。
他来的次数有限,跟王一博确定关系在一起后,王一博选了个隐秘的小区打算重新买套房子,做为他跟肖战的“爱居”,房子打算买给肖战,可不知怎么肖战提前发觉了,就非要出一半的钱,还做主非要把房子买在了王一博名下。
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当时的两个人也不缺那半套房子的钱,是肖战自己觉得他也是男人,且他大了六岁,不能让王一博吃亏。
他们本就忙,聚少离多,能在北京的时间也都住在他们共同的房里里,那曾是他们的家。
再后来他走了,四年里梦到过很多次,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去看看了!
王一博应该也没有回去过吧?不然他晕过去,怎么会被带来这里?
夏风拂动,站在门边的肖战看见阳台上的吊椅晃了几下,他看着出了一会儿神。
夏夜,烟花,线香花火,吊椅,是王一博家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梦。
汪卓成跟他约的是一家日料店。肖战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包间了。
跟他一起的,还有陈情令里饰演大哥蓝曦臣的刘海宽。
“战哥?”刘海宽热情跟他打了招呼。
肖战推开门的刹那,恍惚回到了陈情令剧组。他们当年经常这样聚餐,刘海宽也喜欢叫他“战哥”。
肖战起初不适应,他跟随剧中,每每见了刘海宽总喜欢叫一声“大哥”,但其实人家比他还小了好几岁。
“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把门给关上了走进来,说:“大成,海宽,好久不见啊!”
汪卓成翻了个白眼,手掌心用力地拍在旁边的座位上,露给他一个凶狠的表情,说:“你还认识我啊?真是难得,我祖上烧了高香今天能把你约出来!”
若是以往,肖战肯定抱住他的手臂哄一哄,但时隔四年,汪卓成看着虽然一点没变,但肖战历尽沧桑后觉得人事变迁,他跟所有人都有了疏离感。
“不好意思啊,中午有点不舒服,今天这顿我请,算是请罪了。”肖战尽最大的努力想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可惜怎么笑都牵强。
“战哥你怎么了?”刘海宽相对温和很多,皱着眉头问:“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怎么感觉你变化这么大?”
“是吗?是不是特老特沧桑?”肖战无所谓地一笑,耸耸肩说:“没办法,三十几岁了,本来就老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刘海宽干巴巴解释了一句。
人还是那个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虽然不如当年妆发精致,可美人在骨不在皮,肖战就堪比美人。
神色和眼里的光芒,却再也不是当年的肖战了!
刘海宽咬住下唇,感觉鼻头有点酸。
“为什么不让夏栩给我你的号码?”汪卓成继续劈头盖脸质问,“我们是已经绝交了吗?”
“不是,你听我解释。”肖战抿了一口清茶润润喉,又说:“我反正过两天就走了,不想跟你们联系太密切。”
“就因为王一博,连朋友们都不要了是吗?”汪卓成冷笑,“肖战,你可真够狠心的!”
“我狠心吗?”肖战不知道是在问汪卓成还是问自己,并不等谁回答,又马上加了一句:“我不狠心能行吗?”
三个人都沉默。
汪卓成仰头喝了一杯酒,再看过来时脸上泛起一层红丝,眼睛里也是,他看着肖战问:“肖战,才四年而已,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不挺好的嘛?”肖战撇嘴,抬手时动作太大,手臂上又仿佛传来隐隐的痛。他皱了下眉头。
伤口早就好了,甚至连疤都没留下,可他还总是觉得疼。大概那疼始终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因为他爱王一博。或者时过境迁换句话说,他曾经那样爱过王一博,那是他生命里的印迹。
尽管刻意忽略他的任何消息,尽管他觉得心情也逐渐平静。可心里无法舍弃的那一重痛能让他记得他。
刘海宽察言观色,看着肖战脸上的表情,以为他不喜欢提及往事,赶紧岔开来问:“战哥,你在美国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刚去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养了一段时间,后来慢慢恢复了就做老本行。唉,反正别的我也不会!”
汪卓成侧过半张脸看着他,问:“老本行?设计师啊?你在美国工作稳定了吗?”
“没。”肖战又感觉胃里翻腾起来,喝了一口热水压了压,说:“做不来,社恐,跟别人相处起来累。就自己在网上接点零散的单子,勉强混口饭吃。”
“你还社恐啊?切!”汪卓成瞪着他打趣,嘴角扬起来像是在笑,眼睛却酸酸的有泪冒出来,他赶紧抬手擦了一下,龇牙说:“你笑死我算了!”
肖战没有觉得多苦,但刘海宽和汪卓成的反应,让他有点不自在。
“真挺好的,你们别这样。我反正一个人无牵无挂,现在是想怎么样怎么样,不知道多潇洒。”
刘海宽恍惚抬头,看肖战说的洒脱,问了一句:“不是说要结婚?”
“什么结婚?”肖战这才重视起来,王一博也问过他结婚的事,“你们都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结什么婚?谁能看上我啊?”
“那热搜上那个女孩?”
肖战恍然大悟,想起彩排时那个偷拍的镜头,拧紧了眉头说:“误会,误会,那是我陪夏栩两口子彩排婚礼,可能被狗仔偷拍了。”
拍又没拍全,恰好赶在夏栩出去的时候。
肖战表示,他就是这么倒霉!
“唉……”刘海宽叹了一口气,“其实,你要真能找个好女孩结婚,也挺好的。”
“算了吧,我可不敢祸害别人。”肖战嘻嘻笑着问:“你们两个呢?现在混的不错吧?还有,阿锦怎么没来?”
他们常常一起吃饭的,他和王一博,汪卓成,刘海宽,还有陈情令里饰演金光瑶的朱赞锦。
当年他和王一博的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这话一问出来,刘海宽的脸色便有些难看,汪卓成撇了一下嘴,嗔怪地看着肖战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戳到人家肺管子里去了。”
满满都是讽刺。肖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肖战只好闭嘴,他当年看出刘海宽和朱赞锦互相有点意思,刘海宽温吞,朱赞锦心思活,他总觉得不合适,但人家本人都没有挑明,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更不知他们的处境了。
“回来见过王一博吗?”汪卓成突然问。
刘海宽用胳膊顶了一下试图制止,汪卓成翻个白眼说:“怕什么?总要面对的!不就分个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末了又加一句,酸溜溜的语气,“以为都跟你似的?”
“呵?”肖战一时无言以对。
刘海宽垂头端起酒杯,满满一杯酒,仰头饮尽了!
“见他干嘛?我这样送到他面前现眼吗?”肖战笑着说。
“其实一博……”刘海宽犹豫了一下,被汪卓成一个眼神瞪过来,又讪讪抿了唇,说:“那个,你们,你们先吃,我去下洗手间。”
刘海宽一走进洗手间,第一时间就给王一博打电话。
他以为他们真的还未见面,他也了解王一博,知道他有多想这个人。不管以后如何,他心中不忍,希望王一博能来见一面。
他怕肖战马上返回美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海宽想,为避免尴尬,哪怕王一博不进来呢,能偷偷看一眼也好。
可电话打了很多,对面却一个都没接。
刘海宽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妈的王一博,别怪大哥不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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