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在外面一天,夏栩不放心,晚上开了车来接。
汪卓成还好,脸虽然很红,说话时神志却清楚,刘海宽似乎喝的有点多,从饭店一出来,脚步也跟着晃。
肖战在一旁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们蓝家都是一杯倒。”肖战拍了一下汪卓成的肩膀,又笑着说:“还是咱们云梦的兄弟酒量好。”
“得了吧,酒量好的是魏无羡,可不是你肖战,你刚刚可一口都没喝。”
“我今天胃病犯了,不舒服,不敢喝。”
“滚蛋吧,你胃舒服的时候也是一杯倒!”
肖战抿着唇笑得开怀,推了推汪卓成说:“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你送大哥回家,不用管我,我等夏栩的车。”
一句“大哥”,肖战叫的自然而然,汪卓成扯了一下嘴角,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敛眉看着夜色里苍白憔悴的肖战,问:“可以不走了吗?”
“唉,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的事,我有规划。”
“你规划个锤子!”汪卓成小声骂了一句,又摇头问:“那,得空了,我去美国看你,能不能把你地址给我?”
“再说吧,你赶紧走吧,你看大哥都快吐了。”肖战推着他往外走,心里直叹息,他可不敢让这些老朋友看到他美国的生活。
汪卓成彻底无语,咬了咬牙又瞪了肖战一眼,最后沉了沉嗓音说:“我反正也喝了酒,得叫代驾,他没开车,我就先送他回去了啊。”
肖战摆摆手,“去吧,不是有我电话?回头再联系。”
汪卓成应了一声,肖战又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像极了少年魏无羡的模样,他说:“大成子,你可别把我号码说出去啊,我怕太多人知道了,以前的粉丝打进来天天骂我。”
“唉……”汪卓成想骂他一句的,可忽然想起来,肖战只是怕麻烦。他当年太红了,急流勇退销声匿迹,虽说过了四年尘埃早已落定,可他的消息还是随随便便就能挂在热搜榜首。
“我知道了,要你提醒我?”汪卓成没好气地说,“走了啊,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肖战目送他们离开,又靠在路边一棵树上抽烟。
天色是阴沉的暗,他唇边吐出的烟圈像是飞舞的灰尘,一支烟抽完,他往后仰了一下脖子,后脑跟树干磨得有些疼。
手伸进口袋里又抽出了一支点燃。
夏栩到的时候一眼认出那个伶仃的身影,在他旁边停了车招手:“战哥,快上来。”
肖战掐灭了烟,又拍了拍袖子才上了车,不好意思地对着夏栩笑了笑,说:“会不会有烟味?”
“没事,男人抽烟怎么了?”夏栩冲他挑眉一笑,“你看你现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不顾形象地靠在树底下吞云吐雾,多爷们!”
肖战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夏栩,说:“你是在笑话我!”
“真不是。”夏栩看着后视镜打算掉头,用余光看了肖战一眼,说:“以前是艺人,很多不得已,现在就放飞自我,随便放飞,无所谓!”
肖战沉默。外貌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他因此起,又因此落。现在早已不在意了。
“但你结婚,我还是会收拾一下的,不能给你丢脸。”
夏栩撇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完了,全场来宾都被你的盛世美颜吸引了,不会有人记得新郎长什么样子。”
“哈哈。”肖战手上的青筋跳了跳,笑意消下去,眉目在夜里映得有点清寒。
明明是夏天,肖战的牙关却打了个颤。
他跟王一博情意正浓时,饶是王一博一腔热血,也没有提过婚礼的事。他们深知于婚姻上是几乎不可能的。
最多在国外领个证,还是在国内无效的那种。
但王一博跟他说过,其实在一起不用过分讲究那些俗礼,他的原话是:“反正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甩掉我。”
这些年他在美国倒真的见过不少,可能是因为合法,他有次路过教堂还见证了一场同性婚礼。
不能说没有感触,看到这些,总是不可避免想起王一博来。
“夏栩,我给你当伴郎不太合适吧?”这个念头一直在肖战心里,他不是不愿意,主要是身份问题,他怕给夏栩招黑。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夏栩转过来安慰似的笑了笑,说:“婚礼不打算大操大办,反正我也不是流量小生,娱乐圈请的也就是相熟的几个人,大多都是家人朋友,放心吧。”
似乎怕肖战还犹豫,他又说:“再说了,当年你亲口说了的,我结婚你天南海北都会赶回来给我当伴郎。”
“那……好吧。”肖战无力地靠了靠,心想,反正婚礼结束后他就走了,只要对夏栩没有什么影响就行。
他自己,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今天……”夏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反复摩挲,好半天才问出来:“中午你是,碰见他了吗?”
他在中间帮肖战和汪卓成约的电台门口,后来汪卓成说没有见到肖战,再后来他听说王一博也在那里。
他当时就猜到了,但是怕节外生枝没敢跟汪卓成说,现在才问出来。他主要是担心肖战的情绪。
“嗯。”肖战淡淡应了一句,“偶然碰到了,没什么事别担心 ,只是简单吃了个饭,中间有点不舒服,找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夏栩也不敢多问,垂了眼睛说:“那,这两日在家好好休息吧,别出去了。”
“好。”肖战抬头,车窗外霓虹闪烁,锦瑟流光,他的心却萧条。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格格不入的糜腐中,愈加衰老下去了。
夏夜吹了风,北京的天气干燥得叫人起火。肖战窝在车座里寂寂无声,车里沉闷下来。夏栩知他心里有根绷紧的弦,也不敢出声,怕一出声,那弦会断开。
在路边的药店给他买了胃药,到家盯着他吃下去,又催着他早点去休息。
有什么事都等身体恢复再说。有什么事都等第二天睡醒了再说。
肖战头脑昏沉,可在王一博家昏睡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一时间进入不了睡眠状态。
翻开手机查看,有汪卓成的信息,问他到家没有,嘱咐他早点休息。
肖战问了一句刘海宽怎么样了,汪卓成只回了三个字:“死不了。”
他无声失笑,心想,也不知道这世上能有谁受得了汪卓成这样的脾气!
虽然嘴巴毒了点,但他对刘海宽倒是好,只可惜……
肖战怔愣地盯着信息,屏幕突然切换到通话模式,有电话打了进来。
“妈?”肖战赶紧坐直了,他回国的事跟重庆老家的父母说过,但他并不打算回老家。不是他不想家,毕竟四年没有回去了。他是不敢。
朋友就算了,哪怕王一博也算了。他真不敢让父母看到他这副样子。
“战战,你在北京了吗?”肖妈妈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我在朋友家呢。”肖战心中忐忑。
“真的没有时间回来吗?你要是没空,妈妈去北京看看你好不好?儿子,爸妈就过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肖战捂住嘴巴差点哭出声。
“妈~”他故意拖了腔调掩饰,像是撒娇一般,“这么远你们别跑了。”
肖爸爸应该也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什么,肖妈妈立刻又换了口气,说:“没事儿子,不方便的话爸妈就不去了。妈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根本就走不开。”
“那你们忙什么呢?不会天天跟我姑姑打麻将吧?”肖战揶揄,“妈你年纪大了,少打点麻将,你的腰能受得了吗?”
“你这孩子!”肖妈妈嗔怪地说了一句,继而便是沉沉的叹气,“小蕾病了,你姑姑都快愁死了,唉……”
肖战的心猛地一提,尖声问:“妹妹怎么了?”
“别跟孩子说这些了。”这是肖爸爸的声音,肖战一阵阵恍惚,他知道,他爸爸怕他担心,索性让家里瞒着他算了。
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妈,妈。”肖战怕挂掉,赶紧又问:“小蕾到底怎么了?”
“打小你就疼她,妈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这句话让肖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手差点握不住手机,紧张得牙齿来回打颤。
“化验的结果还没出来,最坏的打算是,要骨髓移植,但是,但是……”肖妈妈声色哽咽,安慰肖战说:“我们等,等结果,未必就到那一步……”
挂了电话后肖战彻底失眠了。
小蕾是他姑姑家的表妹,才十六岁,读高中,因为比肖战小的多,又是唯一的妹妹,从小就得到肖战的偏疼和宠爱。
忽然想到那张明媚的笑脸,上次见面她还不到十二岁,拉着他和王一博的手问:“我也想去北京,两个哥哥带我去看雪好不好?”
重庆很少落雪,他们山城的孩子,对白雪皑皑有种天然的憧憬。那天王一博蹲下捏着她的脸说:“那小蕾长大了去北京读大学,哥哥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一晃四年多了。
他自己自不必说,王一博也不再是原来的王一博!
现在连小蕾也病了。
肖战彻底未眠,查了一夜的资料,天亮时给肖妈妈发了一条信息。
“妈,结果出来了告诉我,过两天我就回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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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