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半夜是被尿憋醒的,迷迷糊糊穿上两只拖鞋,离开卧室。
房间到卫生间的路程不远,鬼使神差地打开客厅餐桌上的小夜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许光霁还在沙发上拴着,那他怎么上厕所啊?
要说绑人这块,可是他的独门技能,当初靠这个没少玩过几个小mb,玩得他们醉生梦死。
没有别的特点,就是解不开。
走到沙发附近,令他不由得抱紧了自己,怎么这么冷啊?扭头一看,原来是窗户开了,外面零星的雨滴掉落,走过去合上。
回望沙发上没有一点反应的人,凭感觉解开绳结,算你运气好,赶在老子今晚上厕所。
不过,这男人也睡得太死了吧,这都不醒?
没防备的,踩中拖鞋,重重摔倒他的身上。
一声极小的闷哼之后,唐征脑袋砸到胸口,脸部挨到一大片裸露的肌肤,立马意识到不对。
这个温度,是不是有点太烫了。
我靠,不会吧?唐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用手朝他的额头探去,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只是想戏弄许光霁一下,没想把人玩出病了?这要让他姐知道了,不得罚他一个月不准碰游戏机啊?
又摸了摸全身,比烤箱的温度还吓人,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妙。他慌忙拆开腕部的绳子,完成得很艰难,一刻都耽误不得,怨恨自己干嘛要带私人恩怨,系这么多下?
好不容易全解开了,他把加长一米的优质绳子搭到手臂,娴熟地抱起沙发上的人,带回了卧室。
打开卧室的灯,将许光霁放置床头,能清晰地看到面白如纸,双颊因发热覆上一层绯红,他冷得一阵阵发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唐征近十多年没发烧过,回忆小时候那次的经历,记得柜子里好像有退烧贴,顺手拿了只体温计。
把许光霁翻过来,成串成串的泪珠覆盖满脸,下午才见过生意场上的雷厉风行,脆弱的一面来得猝不及防。
唐征愣住了。
出于对一个病人的同情,他的动作温柔了些,把东西塞进嘴里。
撕开退烧贴的包装袋,贴到滚烫的额头,许光霁的温度计也响了。
“39.7,老子最高才烧到38,身体这么差,能不能出去多锻炼锻炼?”唐征把它放回包装盒,看着许光霁难受的脸,咽了口唾沫,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把人往床里挪了挪,盖上被子,凑近许光霁的脸,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嘴唇无力地哆嗦,又好像在说话。
“说什么呢?”唐征凑得更近了些,耳朵几乎快挨上嘴唇,才听清那几个字。
“路玖……不要走……路玖……”
“路玖是谁?”唐征从没听过,难不成是他的老情人?
拍了拍他的脸,“许光霁?醒醒,许光霁?”
许光霁眼睛眯开一条缝,晃眼的白晕过后,睡梦中少年温柔的脸忽然出现,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路玖——”许光霁用尽所有力气,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将人抱得死死的,带着哭腔的恳求,“不要离开我!”
“哎?”唐征没料到突然的举动,滚烫的身体像章鱼一样粘到身上,浑身颤抖得很。
“不要走……求求你……”
“什么路玖……我不是啊,”唐征叫着他的名字,想要把人推开,哪料被抱得更紧了。
“路玖!”许光霁忍不住哭喊,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沾湿了唐征的半袖领口去,胸口的一股热流荡漾开,烧得他有些恍惚。
许光霁……他哭得太厉害了,连唐征的内心都受到感染。
好吧,看你是个病人的份上……犹豫着,他用大手安慰般揉了揉他的后脑,对待失落的男人,这一招总是屡战不败,“我在,别哭了。”
“不、不要走,答应我,好、好不好?”哭泣声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征无奈一笑:“我不走,你别哭了。”
折腾到凌晨,许光霁的烧渐渐退了,情绪也稳定下来,唐征才把人放下。
喘口气的工夫,面对那张俏丽的面庞,一下子出了神。
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不行,唐征,你给我清醒一点!
他转移掉注意力,下床关了灯,脱掉湿漉漉的上衣,光着膀子钻进被窝。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身旁突然多了个人,目光总是不时望向他。
说来,他也有一个月没碰过男人了,偶尔一点的身体刺激就让他受不了,倒也不奇怪,谁叫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呢?
脑子里全是许光霁的刚刚,每一寸的肌肤都变成粉色,打湿的秀发增添了几分诱惑,光是想想,身下就愈发难耐。
他注定没法和许光霁睡一张床,在卫生间待了半宿,第二天成功荣获一双熊猫眼。
直勾勾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唐征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妈的,许光霁。”
“哈欠!”谁在骂我?
床上的许光霁摸了摸冰凉的鼻尖。
转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夜里前半段一直浑浑噩噩,好在往后全是幻想,还梦见公司进了世界500强,挣了好多钱。
等等,总感觉有哪不对?观察一圈陌生的布局,凌乱不堪的桌面,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游戏海报,柜子里摆满各种各样的公仔,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醒了?”
唐征穿了一条短裤,刚洗完脸,肩上搭了条暖黄色毛巾,盯着面前衣衫不整,头发乱成鸡窝的人。
这是……许光霁一拍脑门,唐征的房间?他怎么会在这?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小征啊,我昨天……”
“你昨天发烧了,”没等说完,唐征抢先一步回答。
发烧了?许光霁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
唐征走过来,背身坐到床头,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还记得你昨天干什么了吗?”
许光霁哪想得起来,“我昨天,干什么了?”
“你昨天……”唐征还是尴尬,自己昨天竟想着他的脸做了好几次?捏了捏大腿,“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好,”许光霁掀开被子,他真怕做什么惹恼他,“这个点很晚了,快收拾收拾,可别迟到了。”
唐征语气不太高兴,“你脑子里除了工作还能有别的吗?”
“什么?”许光霁没听明白,以为他又耍脾气不想去了,叹口气,“今天才第二天,再忍耐一下,过几天就放假了。”
见他起身,唐征拽住宽大的袖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光霁也懵了,“那你什么意思?”
“我……”他的眼里倒映出唐征的影子,总不能说你发烧刚好,老子不想让你去,再养养吧!
说不上的异样感觉在全身蔓延,不由自主地扯过他,扔到床上,直接欺身压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许光霁瞳孔里满是惊诧,他忘记昨晚到底干什么,把唐征惹急了。
那架势,像是要落拳揍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许光霁全身的每一处都令唐征着迷,回想昨晚的如痴如醉,真想扯下睡衣,好好看个清楚。
那人的脸在眼前放大,许光霁本能向后仰去, 直到背部碰到柔软的床垫,再也躲避不开。
许光霁吓得闭上眼,希望别打到脸,不然太容易被人看见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最后理智击败一切,唐征仅仅撕去他头上的退烧贴。
“我就只是这个意思,你出去等我吧。”
事情发生得云里雾里,许光霁纵使再不明白,去问的话,又怕一拳打到他脸上。
合上房门,好巧不巧唐婉柔从他面前经过,正愁没法解释,人已经倒了回来。
“光霁,你昨晚一宿没回去睡,原来是睡在小征房间了?”
“你别误会,”她的语气有些奇怪,许光霁摆手,“我昨晚发烧了,是小征照顾的我。”
“那一晚上没有回去的人也很奇怪吧?嗯?”唐婉柔审视的目光逼近,势必要得到一个理由。
“哪,哪有。”许光霁不是不想供出唐征,只怕他们的关系会更加僵硬,“你想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
意料之外,许光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唐婉柔欣慰地笑笑。
“公司安排我去外地出差 ,这个月就不回来了,正纠结要不要去,不过看在你们两个的关系在缓和,我也就放心了。”
“等等婉柔,这太突然了吧?”许光霁可不这样认为,以前他还敢拿唐婉柔作势,人要一走,唐征往后不就更敢造次了?
“光霁,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你知道我对待工作一向不融入私情,我走的这段时间,小征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好吧。”理由很充分,加上他很了解唐婉柔,许光霁没法拒绝,“这件事,你别忘了跟小征说。”
“嗯,一会吃早饭我就告诉他。”唐婉柔也觉得过意不去,握住他温暖的手掌,“辛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许光霁感受她的动作,另一只手拍了拍,“放心去吧。”
“什么?去C城?”听到这个,唐征很震惊,他刚回来没几天,唐婉柔就又要走,不太舍得,“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个月吧。”唐婉柔慢腾腾咬了口油条,放下手里的粥,“这次的工作很重要,公司点名派我去,小征,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听你姐夫的话,别给他惹事。”
唐征低头喝了口粥,看了一眼不远处闷声吃饭的人,两人的目光无意对视上,“知道了。”
许光霁对于忽然到来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之后的日子,他没多大期待,反倒隐约感到不安,又只能假装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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