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秘事的薄球不断上飞，总有一刻会在高空炸裂见光…

从高渡把木盒拿进屋，打开之后散发出金灿灿掩盖不住的光芒刺的人眼生疼，肖战便已经走到门口。

迈不动脚，抬不起腿，就连呼吸都刻意的用意念在带动。肖战手心里额头上都是冷汗，感觉随时会晕倒....他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的僵着，听着转个弯就能看到的那里面人说的一字一句，仿佛一滴露珠，一声鸟鸣，一阵微风，或是一声叹息，都可以将他同他的命运一并践踏……

……

“好，那我明日就在衍香楼等候......”春风得意的声调，冯妈妈走路一步一扭，腰下的肥臀左右摇摆能扇出风来，刚迈出门槛一扭脸，就看到了木桩似的肖战.....

冯妈妈笑开了花，得了天大的喜事般扯着嗓门笑着说“呀！小战你在这儿呢！.....瞧你在少帅府都养胖了...你呀，可真是会挑！伺候那个油腻的刘老板哪儿有在咱少帅身边伺候好啊！....做得好！做得好！...”

程苍脚下被绊了一下差点摔跤，眼睛瞪的像夜间的猫，只剩下一动不动的盯着这面前的千秋绝色，馋涎欲滴。

王一博咬的牙根咯咯响，冯妈妈说的每一个字眼儿都狠扎在心里，“砰…”的一声，像惊雷响彻闪电横劈，王一博狠拍在桌上，手带到了旁边的茶杯，连着清香的茶水，摔碎…

高渡大声喊：“还不快滚！”

冯妈妈应承着：“是…是……”

逃荒似的快步离开…

肖战握住自己发颤的手，进了屋里，走向前，弯下身子，伸出手去捡王一博脚边那洒在地上冒着白烟的水中，被摔成几块的碎片…

“还来干什么？！”王一博目光漠然的看着他，语调更是阴冷的可怕，心如刀割，无人感同身受，萌生的爱火还在呼啸，被无情撒了几把黄沙……

“少帅……小心脚下碎片…”肖战忍住没有抬头，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

如此安之若素，在王一博眼里更加讽刺荒诞……

情绪失控，他猛地踢向脚边肖战伸手刚刚触及的那块碍眼的碎片，哗啦啦的一阵响声，被踢散，踢远…

手指骤然收了回来，渗出了鲜红色的血。

高渡向前，说帮他看看伤口，肖战摇摇头，从衣角扯下一小块，裹在手指上…

“只是划伤了一点……高大哥，我想跟少帅单独说两句话…”他的脸色不太好，煞白而憔悴，眼里布满血丝。

高渡张口结舌，一时语塞，想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唯有叹了一口气。

被不安情绪笼罩的前厅之中，只留下了如坠烟雾茫然若失的两人。

他第一次觉得王一博熟悉又陌生的那张脸阴沉起来是如此令人生畏…肖战的冷静只是表面，心神慌乱的没了章法，胸口不断翻涌的悲伤、恐惧顷刻间就能把他彻底吞噬……

“少帅可是打算....明日将我交与衍香楼的冯妈妈？”他哽咽惶恐，心里灌进了寒冰冻水。

“不错.....”沙哑的声音回响在耳际，也打痛他自己的心扉。

突然之间，一切……嘎然而止……

肖战摇着头，还是无法接受，颤巍巍的哽咽着说 “可你昨日.....还说....喜欢我.....”想要确认，想要提醒。心在绞痛，真的很痛！说不定，有那么一线可能，他会改变主意…

哑然失笑，莫名……笑的诡异…

“呵....不得不夸夸你这样的尤物真的挺招人喜欢，就算本少帅未能禁得住诱惑，想与你云雨一番，很新鲜吗？.....”王一博前探着身子，笑他可笑至极，冷眼着着他的狼狈。

“你.....只是想...”肖战咬着牙也忍不住的鼻酸，心在抽疼，泪化成雨连绵而下，盖不住那眼眸黯然的震颤，无情痛击淹没胸口，从黎明到黄昏，是他一人入戏太深，会像从前一样，这是自欺欺人！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想？我以前竟然会把坠子交与一个男妓……倒真是有出息……”王一博随脚踢了一下桌腿，震出很大的声响，抨击在肖战的心头也被震得发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滴落。脸色惨白，发干裂开的唇滲出的血凸显着一道刺目的红。

他泣不成声，站立不住，王一博再呆不下去，要离开这个地方，肖战伸手去抓他的手臂被甩开，瘫坐在地…他焦急的一边抽泣一边说…

“你不能..不能送我去那里！在老家，我们真的成了亲的，还有孩子......”轻描淡写破釜沉舟，就算被当成疯子，他还想再试一次.....“我.....是你的omega....只是你忘了…耶啵…是你忘了！….”

“那孩子呢？你不会想说，死了吧！...”

“……是”.....舌尖发麻....似有千钧重.....

王一博无可奈何的仰天大笑，蹲了下来，捏着他的下巴…..

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以为我忘了就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戏耍？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耍人也一样要有个尺度……还在骗我！这个时候了还在编这些荒谬的话来骗我！....”几乎是咆哮….

句句锥心刺骨，肖战目光涣散，就算说自己不一样，王一博连想确认的想法也没有...一瞬间也失了笑…他笑他自己竟然卑鄙到…..把他们那可怜的孩子也搬了出来…

直白热烈多情的眼神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无情冷漠质疑和耻笑，任他再想为王一博开脱，给自己一个坚持的理由，“忘了、想不起来了….”也不够支撑他抵挡严寒，忍受这般耻辱的折磨。

他无计可施声泪俱下，最后只剩下恐惧和麻木到毫无痛感的乞求…“耶啵！求你…我求你别送我去那里…”

王一博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缓缓的说 “就算我再可怜你，还是想要留张脸面，你的身契不在兆邸，做不了我少帅府的奴仆，只能做衍香楼的娼妓……”

肖战万念俱灰低垂着眼，大喊了一声 “王一博……”

在他走到门口没有回过头去之后，站在那里只等他说….

肖战颤抖的手半举在空中，隔着很远，描摹他的轮廓…

“你是谁，记不记得了，都没差别！今天…你若亲手把我送到那烟花之地，你我从此，便再无瓜葛……”

像定格的画面恢复了播放，王一博迈出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他听到王一博的声音是在向下人交代，送他回屋看守好，明日天亮把人送走，人若丢了，一并受罚…他刚刚还在想....逃跑，那怕只得独自去流浪，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而下一刻，连这个都没了可能…